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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綁架

窗外寒風凜冽,不知道它到底拂過了多少棵樹的樹梢,也無法預知它將在哪棵樹下停留,為這棵樹來年的成長獻上一己之力。為了通風而大開著的窗戶在風中不停的搖曳著,仿若下一刻便會從窗框上掉下來一般。噼啪聲不斷,身體也一陣陣的發寒,空氣中似乎都透著詭異的味道。

“陛下還沒來嗎?”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脖頸,伸手將被子又往身上拉上來幾分,身體卻還是不停的發抖,也不知是因著心中的恐懼還是空氣中蔓延著的寒意。

已經半個時辰過去了,卻久久不見雁翎的身影出現,靜桃也不見進來稟報,心中的不安越來越濃烈,不知道待到雁翎回來的時候我是否還能如此清醒的意識到危險的到來。

“娘娘,雁翎姐還沒有回來。”靜桃恭敬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聲音有些微微的顫抖,仿若寒風正在不斷的從她張開的嘴中吹入,刺激著她的喉嚨,我似乎也看到了從她張開著的嘴中呼出的濃濃的熱氣。

“你們先進來吧,天越來越黑,風也不停地吹著,暖暖身子,在暖爐邊坐著,等著雁翎回來。”我的聲音似乎也受著她的聲音的影響而開始顫抖,全身的每一個毛孔仿若都被寒風刺激的不停的抖動,每一根寒毛似乎都已經感知到了什么一般,一根一根的直立起來,仿若戰場上正嚴陣以待的士兵,警戒的等待著敵人突如其來的進攻和襲擊。

話說出許久,卻久久聽不到靜桃的回答。心中的疑惑漸漸的化為濃濃的恐懼。大腦不知是被什么東西瞬間席卷,竟是連思考一件事情都開始變得困難。下意識的轉頭朝著門口望去,也不見靜桃同夢煙的身影,更是不見雁翎出現。

心中警鈴大作,然而,眼皮卻在此時變得異常的沉重,眼前的景物也漸漸的變得模糊了起來,遠處火紅的爐火也仿若變身為一條火龍,吞吐著火舌便向著我的方向襲來。

厚重的門簾晃動,一雙鎏金的靴子從門外踏步進來,正待再往上看,眼前卻已然變成了模糊的一片,黑暗瞬間襲來,大腦也在這一瞬停止了思考。

四周一片死寂,黑暗的樹林中,我不停的奔跑。身后跟隨著成千上萬身穿暗紅色鎧甲的人,手中的大刀在月色中散發著森寒的光芒,星星點點在天空中妝點著暗黑色的夜色,卻使著夜色顯得越發的詭異,讓人不由得寒毛直豎,后背處冷汗不停的從每一個因著緊張而緊鎖著的毛孔中滲出,一滴一滴,仿若整個后背都快要被汗水暈濕了。

體力一點一點耗盡,全身的力氣似乎都要被用得枯竭,腳步也漸漸的慢了下來,心中雖急切的催促著自己再堅持一小會兒,然而,終究還是支撐不住,被努力拖動著的兩條腿突然不聽使喚的一下子便跪倒在了鋪滿了黃色落葉的地面上。

還未來得及反應,后面的大兵們已然追了上來。想要努力的爬起,然而胳膊卻也沒有了力氣,連支撐起身體都是困難。眼看著閃爍著寒光的刀刃便要落到身上,面頰上突然感覺到一陣暖意。

因著恐懼到極致反而安靜下來等死閉上的雙眼緩緩的睜開,眼皮沉重的仿若需要用盡全身的力氣方才能夠讓它重新與光明觸碰。

“醒了?”一張清秀的臉映入眼簾,然而,令我的戒心瞬間而起的卻是因為面前這張放大的面容的陌生。稚嫩的臉上還透著幾分孩子的稚氣,然而,眸子中卻透著靈動和聰慧,讓你看不出她真實的年齡。

“你是誰?!”想要起身離她遠一些,卻無奈身體沒有一絲力氣,只得努力用著力氣將她附在額頭上的手打落,雙眸警戒的看著她,卻也不敢露出什么多余神色來。如今的我,仿若砧板上的肉,只能任由他人宰割而沒有辦法進行自救,那么能夠做的事情便只是安然的自保,保存實力,等待著時機。

“我叫阿安,你就是徐采蕊?孟昶的花蕊夫人?”她雖是疑惑的問著,語氣中卻充滿著篤定,“長得還算不錯,不過,卻也無法算是傾國傾城嘛!還不如我長得漂亮呢!”她的眼睛不停的在我的臉上轉動著,似乎正在努力打量著我,也似乎是在發掘著我身上不如她的地方。她語氣中的得意沒有絲毫的掩飾,仿若她根本不屑同我比較,仿若同我比較讓她覺得降低了自己的身份似的。

“阿安?”我沖著她淡淡一笑,強自壓下心頭的慌亂,努力將身體僅剩的力氣都集中到了手臂上,支撐著身體緩緩的起來,待到終于靠到了床沿上,眼睛中終于可以細細的打量自己所處的地方,力氣仿若也因為這一番折騰而流失殆盡,整個人一下子便垮了下來。阿安卻只是看著我,仿若心中已然篤定如今的我并無法做出任何對她來說具有傷害性的舉動,“能告訴我這是哪里嗎?”

簡單到極致的裝飾,雖處處透著簡約,然而細看之下,每一處的擺設仿若都是通過精確的計算的,每一件物品也都是屬于價值連城的。但說墻上掛著的名人字畫,只一幅便足以抵得普通百姓一家一生的吃穿用度了。

阿安的臉上瞬間再次顯出了無限的驕傲和自豪,仿若她的身份本來便是一件令她十分自得意滿的事情一般:“自然是......”

“阿安!”她的話還未說完,一道呵斥便從門外傳來,聲音中充滿著警告的意味。阿安的臉色瞬間便仿若娃娃一般變了幾十變,怔愣、疑惑、害怕,緊接著卻是現出了十分的女兒態,雙頰紅得仿若熟透了的蘋果,坐在床沿上的身體也一下子站了起來,仿若被雷電擊中了一般,整個人突然變得十分安靜的站在了床邊,臻首也低垂了下去,這一瞬低眉順眼的樣子像極了雁翎平日的模樣。

一切不過發生在一瞬之間,待到我疑惑的將目光移向門口的時候,一雙鎏金的靴子率先進入了視線中。在大紅色厚重門簾的映襯下,那雙白色的靴子顯得越發的純潔無瑕。

腦海中閃過昏迷前最后一瞬映入眼簾中的那雙純白的鎏金鞋,與眼前的這雙那般的相似。然而,因著腦海中影像的模糊,也不過只能將猜度停在心底,不能直接說出。

順著靴子往上,白色的袍子,上好的絲綢錦繡,邊緣繡著朵朵嬌小的梅花,朵朵紅艷的梅花仿若正在下過雪的寒冬臘月綻放著,透著幾分傲骨英姿。

瓷白色的手指節略顯蒼白瘦弱,一看便知是久病之人。正思慮間,耳邊便瞬間響起了一陣輕輕的咳嗽聲。

抬眼望去,卻見那人一手拿著娟帕捂著嘴唇。一手端著托盤,托盤上放著一只翡翠玉碗,碗中盛著黑色的液體,猜不透是什么東西,卻可以從空氣中隨著風飄到鼻端的氣味辨別出,是藥。然而,卻不知是什么藥。心底的厭惡瞬間升騰而起,對于藥味的煩擾瞬間盈滿心頭,眉頭也隨著緊緊的皺起。

自從懷孕后,孟昶便讓藥房開了安胎藥的方子,每日按著一日三餐的送來芙蓉苑,比吃飯的時候還要準時。平日里,若不是孟昶哄著,任是如何我都不會將那看上去黑黢黢的東西放入嘴中的!

“怎么?藥味那般濃?”那人聲音透著幾分虛弱,卻滿是溫柔,與孟昶有幾分相似,卻又與他有幾分的不同。孟昶的溫和中透著幾分不羈和狂野,而這人卻是實實在在的溫柔,仿若他整個人本就是從水中誕生,而方才會擁有這般讓人不由想要親近的溫柔的,仿若不論你對他施以何種的傷害,他都會回你一個足以溫暖你冰冷心靈的笑容。他便是佛家所說的善者了吧?單單不過一個寬厚的笑,便足以讓無數人放下屠刀,雙手合十,大呼“阿彌陀佛”。

仰頭向上,終于見到了這人最真切的面容。面龐一如聲音一般透著幾分柔和,臉部的線條雖因著骨骼突出而顯出幾分病態,卻更是顯得他整個人越發的柔善起來。讓人不忍對他說出什么狠話,做出任何足以傷害他的事情。

“苦!”我只一個字,眉頭依舊微微的皺起。也不擔心他手中的藥會不會是毒藥,亦或者是碗墮胎藥。畢竟,要殺我,或者要殺死我肚中的孩子,他有更多的方法,而不必讓我死在他的地盤,給他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他愣了愣,似乎沒有想到我竟如此的坦然。緊接著,卻又是溫柔一笑,笑容仿若陽春三月的春風,拂過人的面頰,似乎還帶著幾分暖意:“阿安,去拿些蜜餞來!”說著,他的腳步未停,繼續往床邊移動著。

我卻愣住了心神。幾個月來,孟昶不過也只是哄著我將藥碗中的藥水灌入口中,卻也從未想到過如此方法。既讓我喝了藥,卻也不讓我覺得十分的難受。

心中不由得開始疑惑,面前的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何以滿身病態,卻不讓人覺得虛弱無力,反而舉手投足間都透著幾分讓人想要親近的氣息。事事周到,面面俱全,僅一個笑容,便仿若春風化雨一般將人心中的警戒瞬間瓦解的一干二凈。

將手中的托盤放到床邊的矮桌上,瓷白色的手指端起藥碗便遞到了我的唇邊,面容上的神色讓我有一瞬間的慌神,仿若自己并不是被人綁架來的,而只是不小心在路中間暈倒了,被一個好心人救起了而已:“可有力氣自己喝?”

他問得自然,我亦答得自然,只微微的搖了搖頭,他便拿起碗中的湯匙舀了一勺藥湯便遞到了我的嘴邊,面上沒有一絲其他的神色,讓人分不清楚他心底的想法。動作卻是做的自然流暢,也給我一種我與他確實已然相識許久的錯覺。

然而,任由我如何努力的在記憶中搜尋,始終都無法找尋到他的蹤影。最終也不由得好笑,本來便是被綁架來的,又哪里會是被別人解救的,可真是天真的可以!況且,生來二十余年,除了哥哥,又哪里見過如此這般的人物,又怎么可能與面前這般溫柔的人相熟?!

微微張口,將湯藥喝下,卻聽他開口說道:“是安胎藥。”

我微微點頭,也不顧他眼底頓了一頓的神色,繼續就著他的手臂喝著玉碗中黑乎乎的湯藥,心中的心思卻已然千回百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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