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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水淹七軍

  • 斗隋
  • 證道君
  • 3241字
  • 2020-10-12 15:02:41

契丹兵們又在準備發起集結沖鋒,鼓聲陣陣,旗號紛飛,由于地形狹窄,不方便展開,不得不以百人隊為單位,一波一波的往上沖。

眼看著,不足七百米的狹長甬道內擠得滿滿,人挨著人,人擠著人,手里的馬刀都沒有空間展開,只能高高舉起。

且力古也是得意不已,隋軍不過如此,某只不過略施小計,他們就已經黔驢技窮,枉我之前這么慎重,嗯,要不等消滅了這些人,回頭再把營州總管韋沖干掉,順手把營州接手。

哈哈,那我且力古可不就成了契丹英雄嗎,莫弗紇之位估計離我也不遠了!

嘴角越咧越大,腦袋搖晃幅度漸大,玳瑁玉簪竟然一甩而落地,而他猶自未覺。

想到得意之處,他的右手不斷連揮,一隊隊兵卒接連被驅趕進狹窄山道,增加對隋軍的壓力。

……

隋軍長矛如林,身上的盔甲鮮亮,鐵盔下露出一張張堅毅的面龐,渾身的狠戾之氣澎湃勃發。

他們都是舊六鎮子弟,祖祖輩輩都吃糧當兵,對于戰爭,已經幾近耳熟能詳,作為騎兵,驀然站到地面,卻總是有那么些不適應。

可看到敵人高擎著明晃晃的馬刀,呼嘯著向他們沖來,他們還是義無返顧的豎起長槍,身后的弓手戰友,角弓的弓弦砰砰砰響個不停。

雖然殺傷有限,還是在一定程度上延緩了敵人的進攻節奏。

不過,雙方已經彼此面目可辨,猙獰兇惡的臉孔不斷刺激雙方士兵的戰斗欲望。

近戰已經一觸即發。

……

快下雨了,這場雨還會不小。

沒有理會羅藝的話,成功反而冷靜下來,抬頭望天,仿佛是自言自語。

你,是說,對呀,我怎么沒想到?!

羅藝面現驚喜,不再加以掩飾。

你倆在打什么啞謎,直說不好嗎?

毛建元此刻表現不好,或許是他的關注點不在于此。

哈哈,契丹人最強大的優勢在哪?

羅藝不直接回答,而是啟發式反問。

誰不知道,是騎術弓箭,等等,難道你是說,弓箭么?

他終于好像抓到了什么,也不再計較羅藝的態度,露出笑容。

弓弦浸水后,張力頓減,幾乎不堪使用,不僅如此,還有一個更好的消息。

成功掃視了一眼高開道,看著聽得入神的幾個人,又繼續解釋。

你們不是本地人,可能不知道,在夏秋季,我們不會在天氣不好時上山,為什么,因為,這里山勢陡峭,而且這面表層植被稀疏,每逢有大雨,就會造成山體滑坡,裹挾著無數草木石頭泥土的洪流會滾滾而來,沖毀一切,直到一頭沖入遼河,我把這叫做泥石流。

泥石流,泥石流,有意思,是你發明的詞么,成先生,我向你道歉,我之前所說的話,請不要放在心上,羅某只是個粗人軍漢。

羅藝果然是個能屈能伸的人物,絲毫不以為意,反而誠摯的向成功道歉,眼睛瞇縫起來,有若有所思。

你,你是說……

我,什么也沒說,不過,若沒人肯做出犧牲,勝利卻不會平白從天而降。

成功以前上學時常參與籃球足球等集體項目,必要時,為了團隊而做出犧牲,于他而言,這是極為正常的,根本不存在什么心理負擔。

不過,這一席話,卻讓羅藝大起惺惺相惜之感,一時對張初塵的妄想都暫時放棄,只捉摸著怎么才能夠在戰后將他收為己用。

毛建元眼中卻射出復雜之極的目光,悔恨憤怒,甚至有那么一絲嫉妒。

高開道卻連連拍手,不住點頭,今天,他也學到了生動的一課。

……

短兵交接終于打響。

依仗著堅固的鎖甲,契丹人狹長馬刀的劈砍很難建功,只能在甲葉上看下一道道白痕,即或有力大之士能夠破開重甲,殺傷幾個隋兵,也影響不了戰爭走向,但潛伏其中的弓箭手尤為可惡,不斷偷襲,倒是屢屢得手,對隋軍造成不間斷殺傷。

契丹兵普遍只著簡便的皮甲,一槍扎下去,就是一個血窟窿,基本上等于宣告了脫離戰場的命運。

一個個契丹兵相繼倒地,將死未死之人層疊在一起,摞起來幾乎一米多,慘嚎聲驚天動地。

眼看著雙方的尸體堆都已經形成了一個隔離帶,雙方只能隔墻互相用自己稔熟的家鄉語言互相謾罵,問候對方的直系女性親屬,然后就拿著兵器互捅亂扎。

看著士兵們一個個慘呼倒地,又一個個重新堅守陣地,然后再次接連倒地,李景的眉頭緊皺,仗打成這樣,雙方交換比達二比一,不能說指揮失誤,但隋軍畢竟人數有限,若這么拼下去,隋軍就算全軍覆沒,也未必能把敵人全部留下。

想到這里,李景額上冷汗直冒,自己難道會成為俘虜,或者是地上一具哀嚎不已的斷肢殘臂之軀,甚至是一堆毫無生命的尸塊。

從沒有親歷過前線的他,這時才知道戰場的無情可怕,以往戰爭于他,只是一個個簡單的數字相加或者相減。

他的身軀有些發抖,卻不敢讓手下人察覺,他用有些發抖的雙手持續發令,不斷讓一個個士兵加入戰團。

司馬馮慈孝看著幾乎是親手訓練的士兵,一個個走向死亡,再也無法忍耐,單膝跪在他面前,激動地說。

將軍,將軍,給咱們營州留下些種子吧,仗不能這么打下去了,韋大人的兵馬大多是步卒,趕不趕得及還另說,可咱們這幾千人馬,在這里,今日卻都得賠在這里。大人,你看他們,都還很年輕啊。

住,住口,亂我軍心,當我不敢斬你嗎!還不給本將速速退下!

李景有些惱怒,自己已經騎虎難下,只能挨得一刻是一刻,馮慈孝只能悻悻退下。

……

烏云蓋頂,風勢漸烈,呼呼的東南風吹著旗幡招展,暴風雨即將來臨的沉悶空氣時刻侵襲著兩軍。

可現在,兩軍誰也不敢輕易言退,戰爭已經膠著,尤其是契丹,契丹斥候已經發現營州軍的前鋒,已經面臨無路可退的境地。

在落雁坡西北不遠的一處高地,成功俯瞰腳下的戰場,指了指身后。

現在,就讓這場盛宴來得更精彩些吧!

羅藝滿臉喜色,朝雙手上吐了兩口唾沫,抄起鏟子,帶著五百多弟兄,就開掘湖泊的岸沿,眼開著一個大口子慢慢形成,一股迅猛的水流在山間奔騰,裹挾著一切,疾如瘋馬,咆哮著一路向下沖去。

隋兵們駭然回顧,一道灰黑色的瀑布從天而降,恍如一條墨龍奔騰咆哮,紛紛不知所措,望向自己的長官。

而第一滴雨滴終于姍姍遲來,落在第一個士兵頭頂,接著很快就是瓢潑大雨,傾盆而下,打得地上的沙石乒乓作響。

所有人都驚呆了,面對這天地之間的沛然之威,沒有什么可以抵御,不少人直接狂奔亂走,尋找躲避之處,完全聽不到將領們在呼喊什么。

整個天地之間,到處都是慘嚎,呼喊,以及夾雜在雨水中的淚水,那是孤獨無助的契丹士兵,看著高高的水勢,面臨死亡的恐懼,才想起生的可貴。

樹木,砂石,人體,馬匹,處處都是,隨波逐流。

黑色,黃色,紅色,綠色,色彩繽紛,混成一團。

……

李景好容易奔到高處,看著腳下肆意奔騰的洪流 ,在其中載沉載浮的隋兵,只覺得雙眼模糊,再也堅持不住,一下子跪在地上。

馮慈孝面色無比凄然,看著身后僅余的幾個親兵,頹然一嘆,努力將李景從一灘爛泥中拔了出來。

將軍,何須如此,此是天地之威,人力又何以違抗,將士們,將士們,只是命不好罷了,況且,這么一來,契丹人不僅無法突圍,而且有全軍覆滅的可能,若好好上表,雖然未必及得上喪師之過,但功過最少能夠相抵。將軍,您要保重啊!

馮兄弟,我倒不擔心某之前途,某出身隴右李家,當不致獲罪,可這些士兵,他們是無辜的啊,他們有家庭,有親人,有子女,是某無能,是李某無能啊!一將無能,累死三軍啊!眾位兄弟,是李某錢累了大家啊!兄弟們滿走一步,李某不久之后就到!

或許是受到刺激太厲害,或許是內心太過自責,李景竟然自責起來,看起來有些糊涂了。

馮慈孝和幾個親兵倒是相當感動,之前為李景不近情理所產生的怨懟早已不翼而飛,此時只覺得心里暖烘烘的,得到這么一個主將,還有什么好說的,唯有效死而已!

……

看到居然能夠產生那么大的聲勢,五百多人默不作聲。

有人甚至不由自主扼住自己的咽喉,仿佛正浸在水中沉沉浮浮,難以呼吸的人是自己。

那是無數在洪流中苦苦掙扎的同類啊!

成功臉色憋得通紅,突然瘋狂雙拳擂胸,奮力大吼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可滂沱的雨水,絲毫不會停息片刻,他的叫聲也是那么無力,即使身邊的高開道也只能聽得到只言片語。

淚水瘋狂涌出,他覺得自己罪惡透頂,頭深深地伏在泥地里,口中不住呢喃。

我只是為了妞兒,只是為了妞兒!

可在他內心深處,一個聲音卻不斷在提醒著他,自己很享受這種操控別人命運的感覺,而這才是他真正恐懼的。

無論怎樣,包括羅藝毛建元在內,所有人望向他的目光都很復雜,不是憐憫,而是深深的恐懼。

……

天地一色,到處黑沉沉,五尺之外即看不見人。

丟失了所有輜重,衣物也已被雨水浸濕,身上又餓又冷,連說話都在打著寒顫。

李景終于病了,半夜里發著燒,不停說著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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