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洽談
- 心愛成灰
- 蘇之茉
- 2237字
- 2020-10-13 00:13:04
清姿又坐進了載她來的那輛汽車,司機還是那位司機,冷著臉半句話都不肯多說,只是這次沒有鐘紓翰,她一人坐著自在舒坦多了。車不曉得駛了多久終于是停在一座極大的西式洋樓前,洋樓的造勢也是講究,前邊種了花花草草,正有人在侍弄這些。清姿剛下車就有位四十歲上下的婆子迎上來,微微彎身,規規矩矩的說∶“單小姐,您的行李會有人替您送回房間,司令請小姐去書房。”
清姿下意識間皺起眉頭∶“是有什么重要事么?”
“司令只說要您過去,我并不知道因為何事,小姐隨我來。”那婆子一副謙卑的姿態卻又絲毫找不著尋常人家女傭的低賤的神色。
清姿雖無奈卻也只得跟著她去,一路走去,路上的人皆問好,這司令府倒是會管教下人。洋樓里頭陳設擺件算是精致,清姿卻沒有心情細細看,到了書房門口,婆子叩門問∶“司令,單小姐到了。”
“讓她進來。”他的聲音極好辨認,算是有磁性的嗓音,語氣卻是陰冷的。
那婆子替清姿推開門,等清姿進去后又將門帶攏,離開了。鐘紓翰正坐在茜色沙發上,旁邊有西洋醫生在替他換藥,鐘紓翰側坐著,將傷口背對著清姿,頭卻朝著清姿這邊,他緊緊的攥著拳頭,臉上卻沒有絲毫的痛苦,他仍然是陰冷的調子∶“請坐。”
清姿一進門就只站在門口,縱使他這樣說了,清姿也不愿過去,她索性直接問道∶“司令找我必定是有事,請您直說,我不喜歡同別人兜彎子,若是沒事那我就先出去了,不打擾您。”說完她就將手扶在門把手上要開門。
鐘紓翰將手一擺示意那位西洋醫生先出去,說∶“單小姐何時這樣急躁了,鐘某只是有一事相求。”清姿將手收了回來,那西洋醫生剛出去,清姿便開始覺得不穩妥了,鐘紓翰像是有先見之明,還沒等清姿再次有想離開的念頭就發話∶“你盡可以走,但你能走去哪里,這里是司令府沒有我的命令他們誰都不會讓客人擅自離開。”他邊說邊整理衣服,一步步的走近清姿。
清姿本能的要逃,卻已經遲了,她的腰已經被鐘紓翰單手環住了,他輕輕使力就她抱起來扔到他先前坐的沙發上。清姿掙扎著要下去卻又被他的一只手擋住,清姿顧不得太多,張嘴咬下去,鐘紓翰也任由她咬,嘴上的毒辣勁又來了∶“單小姐倒是挺喜歡這樣,可也要看看這樣妥不妥。”
清姿見硬碰硬的發子行不通,便打起了持久戰∶“您是權傾一方的司令,所見識的所知道的必然比我多,我只是一介女流,怕是幫不上司令什么忙。”
鐘紓翰將頭湊過來,與清姿的臉幾乎是要貼住了,他保持著這個曖昧的姿勢,說∶“繼續說下去。我不喜歡別人裝笨。”
清姿將頭微微一側才使得自己沒那樣尷尬,分析道∶“司令故意將軍隊移到城外,說是避免戰亂傷了無辜百姓的性命,其實也是有另一番打算吧,您是想唱新版的空城計,您裝作在城外的主力軍在同敵方廝殺,且損失慘重,您是在等魚兒自己上鉤,等敵方的軍隊慶幸自己輕而易舉的攻進城時,你的埋伏便起了作用。"
鐘紓翰臉上有了笑意,只是分不清他笑里的含義,他的頭稍稍一動,在清姿的耳邊耳語道∶“是挺聰明,接著說。”
“只是您千防萬防家賊難防,可您也算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即使您原先的計劃失敗了,但您也算發現了禍患。”
鐘紓翰起身哈哈笑了兩聲,說道∶“不愧沈副官常常念叨你,如此聰明的女子確實難尋。那你更應該幫我了。”
清姿咬著嘴唇不說話,鐘紓翰卻是從沒將目光從她臉上移開過,尤其是見到她額前的美人痣時,老天如此優待他,都將人送到了他的面前,他怎好不用。
兩人都沉默了片刻,還是清姿先開了口,說∶“那司令倒是先說說是怎樣的忙,我幫得便幫,幫不得也怨不得我了。”
“這忙只有你幫得,我要你混進嚴謹明那里,接下來的便我用我再多說了吧。”鐘紓翰負手立在清姿面前,像是君臨天下的君王,命令卑賤的臣子。
聽到他這句話,清姿煞時換了臉色,她簌地從沙發上站起來,一字一頓∶“我不喜歡淪為他人鞏固生意或權力的棋子。”
鐘紓翰點燃一支煙,不急不慢,卻又字字錐心的說∶“你盡可以不去,到時候沈副官要是有什么不測,又或是說他家里人有什么不測…”
清姿死死瞪著他,末了只吐出兩個字∶“惡毒。”
他故意長長的吐了個煙圈,整個屋子里只聞得見淡淡煙草的味道,復而說道∶“無毒不丈夫,單小姐不是不知。”
清姿死死的攥著自己的拳頭卻又不好發作,在戰事這樣危機的關頭他故意將沈懷毅調走就是想牽制她,她再怎樣不愿也不能不顧及沈家,沈懷毅待自己如此好,連參軍也是因為她,她總是要盡量護他周全的。
清姿緩緩點頭,明明已經十分委屈,卻硬是不準自己哭出來,她也只是個小女兒,只是她不愿在她厭惡的人面前示弱,清姿見不得他猖狂。
清姿再也不愿同他講多余的話,徑直走到門口要出去,卻被門口不知何時而至的荷槍實彈的衛兵攔住了。清姿側過頭冷眼看著正悠閑吸煙的鐘紓翰。他將只抽了一半的煙摁熄在煙灰缸里,道∶“你不宜在此多住,免得以后輕易讓人抓到把柄,我會安排人將你送到镕柏城外頭,剩下的,我相信你這樣聰明的人一定會知道怎樣行事。”
“為什么要是我。”清姿想了良久才決定問出來。
“這黔南的女子再難找一個比你更美的了,再者,如果是黔南的女子他們只消一查便曉得底細了。”他先是這樣解釋,繼而又偏轉了話題∶“其實你的任務很簡單,取得嚴謹明的信任,然后…”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邪惡得讓清姿再也不想正眼瞧他。
清姿閉著眼睛,她的頭有些暈眩,她實在不想再待在這里,她的語氣愈發的不客氣,連聲稱謂都不肯叫出來,只是說∶“這件事完成之后但愿不要讓我再同你有交集。”
平日里無論是誰說出這樣一句話,鐘紓翰都不會太在意,只是今日是清姿說出來卻又有些不同,她的話就像一小顆石子扔進了平靜無瀾的河水,他只是覺得心里有些悶卻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