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是特別的日子,這條街道卻很熱鬧,這是謝菀離沒有想到的,還記得上次乞愿節跟香秀一起來到這里的時候,冷冷清清的沒有幾個人,大家都跑去放花燈,沒有來到這大樹下許自己的姻緣,如今再看這大樹下,掛著滿滿的竹簽,謝菀離想找到自己上次寫的,尋尋覓覓卻發現不了它的身影,找不到了。
罷了。她在心里暗嘆一聲,找到也不過是好好看看再重新掛上去。
“姐姐,這棵樹是可以許愿的,,很靈的哦,要不要試一試?”謝菀離給鐘云敏解釋道,只是隱瞞了其中一部分真相,比如說這棵樹是可以許愿,但是前提是這棵樹只許姻緣,她卻沒有說,至于靈不靈,她肯定是根據當日所寫內容而定了。
“菀離,我本以為你是不信這個的。”鐘云敏盯著滿樹的竹簽看,并沒有看她,說起來的話有些心不在焉。
“姐姐,就當是一種希冀嘛,有何不可呢?”謝菀離說這話時已經拉著她走到木桌面前,問老板要來了筆和竹簽,“姐姐,要不要?”
“菀離都親自給我拿來了,哪有不要的道理。”鐘云敏接過竹簽和筆,作思考狀,謝菀離也識相地轉過一邊去,不去看她寫的內容,“姐姐,你慢慢想哦,我去樹下看看。”
“好。”鐘云敏應聲。
陸梓謙看了幾眼就將手中的報紙撇到車座另一邊去,不經意往車窗外一看,卻看見了謝菀離正站在一棵大樹下笨笨地數樹上掛著的竹簽,怎么,里面難道也有她的嗎?
“停車。”陸梓謙開口道。
坐在前面的李副官不解地看著后面的陸梓謙:“少帥,怎么了?”
陸梓謙不知道是沒有聽見他的話還是故意不去理睬,只是隔著車窗和攢動的人群將目光鎖在她一個人的身上,仿佛時間都靜止了一般,她先是一直數著,后來卻有一支竹簽掉了下來,她小心翼翼地拾起來卻不去看上面的內容,無非是誰家的姑娘寫的自認良人的名字,陸梓謙看著她吃力的踮起腳尖重新將她綁在一起,然后會心的笑了。
李副官見他不說話就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也就找到了她。
他是不知道陸梓謙已經跟謝菀離情投意合了的,陸梓謙現在又在車上不下去,他更認為少帥是在傷心:“少帥,要不要去請謝小姐過來?”
“不用了,我過去。”說話間便已經打開車門,李副官也跟著下去,這個瞬間鐘云敏已經寫好了竹簽走到了謝菀離面前,他剛剛出來就看見她和別人在一起,旁邊還有兩個丫鬟,自己若是這個時候過去了,不知道會不會造成誤會。
鐘云敏吃力的往樹枝上掛,可是卻掛不上去,雖然是姐姐,實際上她是沒有謝菀離高的,謝菀離也問她:“姐姐,需要我幫忙嗎?”
鐘云敏倒是想讓她幫忙,可是竹簽上面寫得,正是一個齊字,若她看見了,怕是難說清楚,于是搖了搖頭:“不用,我可以的。”
謝菀離見她這樣說,也不好再說什么,便向四處張望,他雖然沒有穿正裝,可是軍人的站姿與挺拔,還有他的臉他的身形都被她一一記在了心里,剎那間,四目交接,她沖他笑,他也回應她。
這在旁人眼里可就是眉目傳情,李副官還是一副糊涂樣,這,什么情況?
“菀離,好了。”鐘云敏已經將竹簽掛在了樹上,走到她身邊,她卻沒有反應。
“菀離,你在看什么?”鐘云敏又問了一句。
她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將目光收回來,磕磕巴巴說:“沒什么,沒什么。”
鐘云敏像是習慣了她這樣胡鬧,加上剛剛還寫了紀齊楠,她未婚夫的名字,覺得有些對不住她,也沒有注意什么,便說:“菀離,謝謝你帶我來這里,這里不錯呢。”
謝菀離心不在焉嗯嗯啊啊的敷衍,用眼睛的余光瞥著陸梓謙,他還在看著自己,她一個不注意就被一個人撞到,后面還有人在追著:“小偷,抓小偷啊……”
陸梓謙見她摔倒了立馬跑到她面前,李副官也眼疾手快的跑上前去抓那個小偷。
“菀離,怎么樣,傷到哪里了嗎?”此刻的他已經忘了剛剛的顧慮,不顧一切跑到了她面前扶起她,鐘云敏是不認得他的,香秀卻低聲說了一句,少帥……
聲音雖然很輕,謝菀離都沒有聽到,可是鐘云敏離她非常近,這兩個字還是被捕捉到她耳朵里,她連忙也扶起謝菀離:“菀離,沒事吧?”
“沒事。”她站起來說道。
陸梓謙盡量不讓自己那么專注的去看謝菀離,于是便往那棵樹看了一眼,一陣風吹來,恰巧將鐘云敏的竹簽翻過來,上面一個齊字直接映進了他眼里,抓著謝菀離胳膊的手勁瞬間小了一個力度。
謝菀離察覺他的異樣,也朝那邊看去,可是哪里還有痕跡,早已經看不到,鐘云敏卻紅了整片臉頰,顯然剛剛她也是看到了的,又看見謝菀離也朝那邊看去后一臉迷茫的表情以為她發覺了什么,就找了個她受傷需要人來接的借口丟掉了:“菀離,你先在這里等著,我回去找人帶你。”
她也顧不得那么多,正想著能和他單獨在一起,連忙說:“好,香秀你也跟著一起去。”
此時李副官已經將小偷抓住,將錢還給失主后,本是準備將小偷帶回監獄去的,陸梓謙還在那里,他也不好先行離去,更不能讓他很陸梓謙同坐一輛車,又看見那小偷確實是走投無路,衣衫襤褸,他嘴里還在說他的凄涼身世妻離子散家破人亡,這本也不是什么大罪又沒有下手成功,他呵斥了教育了他幾句也就讓他走了,臨走之時還給了他一些錢。
“怎么了?”謝菀離拽了拽陸梓謙的衣袖,看他不開心詢問著。
“菀離……”他本是想過來緊緊抱住她,訴說這幾天他的思念,可是他剛剛看到的明明是齊,上面墨水還沒有干,又只有她們在寫,他不得不懷疑。
“怎么了?”她毫不知情的追問。
他不只怎么開口,一氣之下用力將剛剛那個竹簽狠狠扯扯了下來放在謝菀離手上,連同震掉了其它的竹簽,散落了一地。
謝菀離錯愕的看著竹簽上的齊字,面前的陸梓謙還在生氣,一言不發地看著她,她想了想才知道他是當成自己寫的了,代表的是紀齊楠。
“你就這么不相信我?”她開口是這樣說,其實心里還是有種隱隱的小甜蜜,這是不是說明他很在乎她,捕風捉影的事倒讓他吃了好大一壇醋。
陸梓謙看著她也像是生氣了,心也軟了下來:“是不是你寫的?”
“不是!”
“陸安生,這棵樹上的確有我寫的,但是這個,不是。”她連名帶姓叫了他,并把那竹簽,狠狠地擲到了地上,他也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把她惹生氣了。
“那我就把你寫的找出來。”他雖然心里已經相信了謝菀離的話,雖然不知道那齊字到底是誰所寫,也不想再追究了,現在一心只想找出來她究竟寫過什么。
她不說話算是默許了他的話,他快速地在樹上看來看去,也沒有見到熟悉的字體,他又開始在散在地上的竹簽里面找,還是沒有,還是沒有,他竟然一拳捅到了樹上,聲音響的下人,謝菀離連忙把他的手拿到面前看,還好沒有流血,只是腫起來是免不了的了。
樹上又被震掉一支竹簽,在它下滑的剎那,陸梓謙只看到那是兩句詩,他迅速一把接住了它,果不其然: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他想起那次看到她書本上的那句詩,想起在那個梨花開滿的院子,一切都明白了,原來這不是偶然,他就握著那竹簽安靜的看著謝菀離,仿佛剛才那個暴躁的人不是他自己。
謝菀離看到沒事了,竟然對著他笑了出來:“你說,我要怎么懲罰你?”
——
“任君處置。”一字一句格外分明,就算她此刻要了他的性命,他也不會反抗的吧。
謝菀離正要接著說,卻看見管家和鐘云敏過來了,擔心地對他說:“你回去敷一下手,不然會很疼的。”陸梓謙點了點頭,她繼續說,“你這筆賬,我給你記著,等著我來找你算。”
“我等著。”他說。
“那我要走了……”分別起來還是依依不舍。
“去吧。”他嘆了一口氣。
陸梓謙看著手里的那支竹簽,沒有將它再掛上去,而是裝在了自己的口袋里,又吩咐李副官給了老板一些錢,一起將那些被它震掉的竹簽重新掛上去。
李副官好像終于知道了些什么,在回去的路上,猶猶豫豫著還是開口問他:“少帥,你跟謝小姐……”
他沒有說下去,陸梓謙明白他的意思,嗯了一聲算是告訴李副官他們已經情投意合了。
“可是,謝小姐跟紀少爺,這……少帥,這你多委屈啊!”李副官有些替他不平。
“成遙,這件事不怨她,是我不好,你別說了。”他轉一個話題說,“召集孫師長他們,下午在議事廳開會,討論下谷科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