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遠祚找尋多吉,正愁覓路無門,卻因緣巧合的殺出三個潑皮無賴,還自報家門,說是多吉的人,這省去了張遠祚一番口舌打聽。
“那無畏金剛多吉現在何處,你們可知道?”張遠祚問。
三個潑皮面面相覷,心中暗暗盤算。兩個小潑皮不敢言語,專待為中的彪悍潑皮發話。
“多吉兄弟們前些日子回來,一直住在冠靈寺,跟云丹老法師一起潛心修佛,很少外出。”那個彪悍潑皮說道。
“冠靈寺怎么走,你可愿意帶路。”張遠祚問道。
“往西十里,就到靈雀山,山冠有處古寺,名冠靈寺。你放了我們,我們可以帶路。”那彪悍潑皮回答道。
張遠祚示意大虎跟婉妹放了三個無賴潑皮。
三人得脫,一個個揉肩搓頸,搖搖晃晃,呼喚著哎呦走出門去。
他們自領教了張遠祚三人的厲害,一路上不敢輕易造次,都規規矩矩,老老實實的帶路,不消一會功夫便到了靈雀山。
抬眼望去,那遙天之際,靈雀山的通山鳥徑繞著山體盤旋而上,幾只鳥雀凌空盤旋,一座古剎坐落在山冠之處,若隱若現。
幾人沿著靈雀山的通山鳥徑拾級而上,不知其山高幾何,但見身下云霧繚繞,鳥雀于云中往來竄行。
來到冠靈寺門前,三個潑皮與守門小僧打了照面,告其來意,不料,守門小僧不去通報,反倒說,云丹法師早已吩咐僧眾,但凡見有人被俘上山,即刻請至內殿。
三個潑皮漢聞言皆是一驚,張遠祚跟陳大虎他們也十分詫異。早聞云丹朋措乃高僧大德,醫道、佛道高神莫測,難道此人已入化境,能夠未卜先知不成。
“甭大驚小怪的,大哥,那云丹老兒這是故弄玄虛,咱們在酒肆跟這三潑皮掐架鬧出那么大動靜,別的小羅羅們看見肯定早早上山通報了。所以云丹老兒早早料定咱們會上山問罪的。”陳大虎猜測說。
“不是沒有可能,但還是小心為好,既然那云丹是高僧大德,肯定有他過人之處,我們進去不能尋釁滋事,看他什么態度,見機行事吧。”張遠祚說。
幾人被守門小僧帶入寺內,沒想到云丹法師早已手持禪杖,在大日如來神殿門口等候多時。
“師傅,按您說的,若有人被俘上山,即刻來告,他們已經來了。”守門小僧說。
“來人可為一古玉盤而來?”云丹法師問。
張遠祚被云丹法師的話著實被驚了一跳。尋找古玉盤是他此行的任務,他本想找到多吉詢問古玉盤的事情,沒想到他還沒向大師施禮,表明來意,這云丹法師竟然知道他心中所想,直入主題。
他跟陳大虎欲語還休,最后,陳大虎憋不住想說,被張遠祚咳嗽一聲打斷。
“嗯哼!云丹老法師德高望重,晚輩們仰慕之至,今日得見尊顏,三生有幸。”張遠祚說。
“哦,呵呵呵呵。施主不必多禮。你們來此所為玉盤之事吧?且隨我來。”云丹老法師請道。
云丹朋措只把他們三人帶入大殿之內,屏退了閑人,關上大門。
殿內,香霧繚繞,供著世尊如來神像,如來神情莊重而慈祥,右手觸地,掌心朝下,婉妹說這是佛祖的降魔手印。
云丹手持燭臺,推動佛像后的石墻,轟然間石墻轉動,露出一間密閣,但見里面密密麻麻的堆放了許多經卷。突然一陣陰風襲來,三人都感覺背脊發涼,云丹手中的燭光搖曳,密室里面的經卷翻飛,一聲凄厲的喊叫聲從密閣傳出,婉妹嚇的大叫一聲,躲在了張遠祚背后。
陳大虎也驚的欲奪門而出。
借著搖曳的燭光,張遠祚看見密閣最里面放著一個鐵籠子,籠子里似關著一個人,那人披著頭發,面目不清,雙手伏在地上,齜牙咧嘴,朝著這些陌生人不斷的恐嚇著發出嘶嘶之聲。
“遠祚哥哥,里面有個人,你看。”婉妹恐懼的扯緊張遠祚的胳膊說。
“大師,這是?”張遠祚驚得不知如何發問。
云丹沒有回答,只是將燭臺放在一石桌之上。右手拇指與中指相捻,開始念經,沒人懂他念的是什么。
“這是金剛薩埵降魔咒,是給里面人驅魔的。”婉妹說道。
“婉妹,我知道你學戲,你怎么會知道降魔咒語啊?”張遠祚問。
“早年我在香港,曾見過密宗法師給病人驅魔念咒,就是這種手勢,也是這樣的咒語。這種手勢中指與拇指相捻,食指豎立,為密宗降魔佛手印。”婉妹解釋道。
就在此時,那籠中之人仿佛對這種降魔神咒格外的敏感,捂著腦袋在籠子里沖撞,最后扭曲著身體在地上打滾,呈現各種痛苦的樣子。突然那人又猛地從地上坐起,歪著腦袋,身體顫抖著,口中喃喃有詞。
這種情形是張遠祚從來沒見過的,他當兵多年,殺人無數,從沒有怕過,但今天他心里不由自主的感到了恐懼,因為這未知的神秘力量是他所不了解的。
云丹的降魔咒念了半天,一支紅燭燃了將近一半,但這降魔咒仿佛對籠子的人起不了太大作用,最后云丹年邁體力不支,只好作罷。
“這位姑娘竟然識得這‘金剛薩埵降魔咒’,還認識我的降魔佛手印,難能可貴。諸位,此地不宜久留,快快隨我出去。”云丹說。
陳大虎早就不想在這陰森森的地方待了,第一個奪門而出。
“老和尚,你帶我們進這鬼屋子,看那籠子里的瘋人,想嚇唬我們啊?”陳大虎嚷道。
“并非是我有意嚇唬你們,這籠子之人確實是受古玉盤影響才這樣的,我將其藏入大日如來殿中,每日念誦‘金剛薩埵降魔咒’,就是要鎮服籠中人身上的邪祟。”云丹法師解釋道。
“你是說這籠子里的人是被古玉盤影響的?”張遠祚問。
“正是,這古玉盤并非當世之物,我遁入空境之時,觀此物藏古納今,與天同時,其大無外,其小無內,能感通人性善惡。”云丹說道。
聽到這里,張遠祚想起童古教授所說的,騩山玉盤能感通人性善惡,遇善從善,遇惡隨惡。莫非多吉拿走的那枚玉盤也具有這樣的靈性?
“大師,照你說,這籠子里的人是惡人了?怎么會被關在這里的?”張遠祚問。
“籠中之人,你們認識,他是我的養子多吉。”云丹法師回答道。
聽到這里,張遠祚跟陳大虎頓然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