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昊一把將劉嬸兒拉了起來,很鄭重的說道:“你們聽我說,我怎么會把你們趕走呢?趕走了你們我們?nèi)叶家I肚子。我進廚房主要是曾經(jīng)看過幾道菜式的食譜,具體做出來好吃不好吃還不一定,所以就想在家試試。你們都知道咱家準備開個青樓,去那里的都是文人士子,文官武將之類的。所以菜式一定要別致。”
幾人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劉嬸兒好奇的問道:“少主,那些豬肉是下等人吃的,那些達官貴人看都不會看一眼。還有你說的那些下水,根本就沒人要。少主你說那些臟乎乎的東西真的能吃么?”
劉昊聽了反問道:“莊稼都是靠大糞生長的,為什么每個人都要吃?你們把東西買來,我給你們做。以前或許沒人吃,但是以后那些東西絕對都是搶手貨。”
回到后院,劉昊跟靈兒圍著火爐渾身哆嗦。兩人不停地嘟囔著:該死的天氣怎么這么冷啊。
等身上暖和了,劉昊跪坐在矮幾前,把紙鋪好,然后和靈兒小心的裁成大約16開的紙張,并吩咐靈兒用針線裝訂成冊。
靈兒做好之后,劉昊提起毛筆在第一頁用瘦金體寫上“造紙術(shù)概述”幾個大字。
靈兒蹲在一旁,驚呼道:“少主,你的字好漂亮!”
劉昊微微一笑,前世上大學的時候。學校有個快退休的老師硬說劉昊書法方面有天賦,天天逼著劉昊練字。雖然當時覺得深受折磨,但是來到唐朝,這就是資本,這就是自己的底氣。
劉昊按著前世看的關(guān)于造紙術(shù)的大概步驟,一點點的寫到了這個做工簡陋的小冊子上。上大學的時候劉昊談了個女朋友是環(huán)境保護專業(yè),當時沒少跟著她去上課,然后關(guān)于造紙廠的流程也略微熟悉。
每一段經(jīng)歷都是自己一生的財富,這話真心不錯。劉昊邊寫邊感慨,假如當時不死乞白賴的纏著那個妞,現(xiàn)在想在唐朝造紙真是有點抓瞎。世事弄人,誰能想到當時略顯白癡的舉動會是現(xiàn)在掙錢的手段。
寫好之后,等墨跡晾干后,劉昊遞給已經(jīng)驚呆了的靈兒面前:“小心收好,以后就靠這東西養(yǎng)你們了。”
靈兒接過緊緊的抱著:“少主,這真能做出紙?”
劉昊點了點頭:“應(yīng)該比現(xiàn)在的紙張好許多。”
靈兒更緊張了:“那奴家藏在哪里呢?會不會有人來搶?”
劉昊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腦袋:“你不說誰知道啊?找地方收起來吧,過了年就開始試著做。”
接著劉昊將活字印刷術(shù)也寫了出來。寫好之后一本正經(jīng)的對靈兒說道:“我們在洛陽無依無靠,身份還是低賤的商賈。假如這些東西漏出去,難免有人覬覦。到時候萬一對方勾結(jié)官員來個栽贓陷害,那我們什么都完了。”
靈兒好奇的問道:“既然如此,少主為什么還寫出來?”
“現(xiàn)在不寫,我怕以后會忘掉。”
劉昊的話讓靈兒不住的翻白眼,根本不相信。
靈兒看著劉昊的字,一臉的惋惜:“少主該去考取功名,而不是整天想著當什么商賈。”
劉昊撇撇嘴:“拉倒吧,考取功名有什么意思?十年寒窗苦,一朝天下聞。聽起來很好,但是需要付出的太多。我不想自己過的這么乏味。人生苦短,須及時行樂。你要記住,無論什么時候,讀萬卷書,都不如行萬里路。”
看著靈兒一臉迷茫的樣子,劉昊拍了拍腦袋。前世在琴行教學生的毛病又犯了,總想將自己的生活對人生的感悟傳遞給別人,這樣不好。
劉昊甩了甩腦袋,開始寫最重要的一本:《煉鋼技術(shù)發(fā)展簡述》。
感謝應(yīng)試教育,能讓勉強畢業(yè)的劉昊童鞋還能記住當年為了應(yīng)付期末考試而死記硬背的內(nèi)容,作為一個冶煉專業(yè)的學生,這些內(nèi)容是必須要掌握的知識。而劉昊掌握沒掌握不清楚,反正是記下來了。
劉昊寫到明清時候流行的蘇鋼法的時候,劉三回來了,而且后面還跟著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
劉昊不動聲色的將矮幾上的小冊子收了起來。然后站起身來。
劉三介紹道:“這位是鐵匠鋪的王東家。以前打鐵洛陽城都有名,現(xiàn)在帶的幾個徒弟出師了,他也安心做了個老板。今天過來想看看這煤爐的效果,前院太冷,我直接帶到這邊了。”
王老板見到劉昊,忍不住贊嘆道:“好一個俊朗的小郎君。我還以為能想出這么精巧爐子的人是位老者,不想竟如此年輕。”
劉昊打了個哈哈,兩人站在煤爐旁寒暄了好一陣。
王老板圍著煤爐看了一遍,然后說道:“小郎君,我是個粗人,沒那么多彎彎繞。現(xiàn)在爐子也看了,果真是好用。明天第一批爐子就能做好,只是售賣不知道如何操作。一家一戶的太慢,不知小郎君有沒有好的辦法。”
劉昊添了幾塊煤炭,對王老板說道:“王東家,你可以免費給洛陽城的青樓ji館酒樓等人多熱鬧的地方安裝上。爐子上面用紅漆之類的寫上你的鐵匠鋪名字和地址。這樣很快就會有人上門購買。”
王老板和劉三面面相覷:“就這么簡單?”
劉昊笑著說:“當然就這么簡單了。你可以先跟洛陽比較大的鐵匠鋪聯(lián)合生產(chǎn),共同出售。這樣就不會產(chǎn)生壓價之類的事情。對了,明天那一批做出來之后,我先要幾套,這院子里住人的房間都要有,而且我在東市還有一個店鋪,那邊也需要安裝。”
王老板擺擺手說道:“小郎君有吩咐,自然全都照辦,而且分文不取。明天劉護衛(wèi)給伙計們帶路就行了。對了,明天先付給小郎君五十貫錢作為定金。假如銷量好的話,我保證絕對不會虧小郎君。”
劉昊就喜歡跟這種爽快的人打交道,當即就說道:“王東家如此敞亮,看來以后我需要做什么東西還得找你。”
王老板一拍大腿:“我要的就是小郎君這句話。”
送走了王老板,劉昊轉(zhuǎn)身問劉三:“炒鍋做好了?”
劉三嘿嘿一笑:“不光是炒鍋,連鐵壺鍋鏟都做好了。少主要不要去看看?”
劉昊披上皮裘:“青樓那邊怎樣了?從教坊買的人都帶過去了?”
劉三正色道:“十幾個人都帶過去了,那邊有幾個老家一塊來的護衛(wèi),有兩個廚娘,還有幾個打雜的下人。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當了,少主不用擔心。”
劉昊看天色尚早:“要不我過去看看吧,省得她們鬧騰。”
坐上馬車,晃悠悠的向南市而去。
劉昊好奇的從車窗往外看著,到處都是厚厚的積雪,路上的人都是緊裹著衣服急匆匆的走著,一隊坊兵踏著積雪巡邏,不遠處有幾個老漢在坊兵的帶領(lǐng)下將路上的雪往路兩邊鏟。高高的坊墻外面,透出幾角屋檐。
到了坊門口,驗過身份后,坊兵囑咐坊門落鎖前必須回來,就揮手放行了。
到了洛陽的大街,劉昊看到路上的積雪已經(jīng)被清掃一空,大街上除了巡邏的士兵外,各種馬車也多了起來,路上熙熙攘攘的,熱鬧但不擁擠。
到了南市后,劉昊總算見到了洛陽城最繁華的地方,各種酒樓酒肆鱗次櫛比,門口掛的什么“祖?zhèn)鳌薄⑹裁础奥尻柕谝弧敝惖呢遗茥l幅琳瑯滿目。路邊擺地攤的,挎著籃子叫賣的人絡(luò)繹不絕,偶爾還有牽著駱駝的西域人從路上走過,給洛陽帶來大唐稀有的商品的同時,也將大唐盛產(chǎn)的絲綢之類的運往大漠以西。
再往里走,兩邊的店鋪不再以酒樓為主,而是各種雜貨店、絲綢店以及女人用的胭脂水粉還有成衣。很有后世步行街的味道。大唐還沒受到程朱理學的毒害,大街上隨處可見三五成群的女人有說有笑的從一家店逛到另一家店,幾個乞丐端著破了角的碗,試圖能遇到個好心的女人能施舍點錢財或者吃的。
劉三見劉昊一臉好奇的看著外面,忍不住說道:“這還是雪后人們出門不便,換到平時,這條街上的人會多幾倍,馬車根本就過不去。”
馬車又往里走了一段后,路上人流少了許多,不過馬車很多。路兩邊的店鋪全都是好幾層的樓房,外面裝飾得極盡奢華。路邊不時會有放浪形骸的文人在發(fā)酒瘋,有幾家樓上的窗口開著,里面探出幾個妖嬈的身軀,正對著大街上的醉鬼評頭論足。看到這里,劉昊不用問就知道,洛陽的風月場所到了。
馬車慢悠悠的轉(zhuǎn)到一個小胡同里,劉三和劉昊下車。然后走到胡同邊上一個不起眼的小門前,劉三抬手有節(jié)奏的敲了幾下。
不一會兒門開了,一個比劉三還要魁梧的漢子探出身來,見到劉三咧著嘴笑了:“三哥這兩天來的挺頻繁啊。”
這漢子剛說完,就看到了劉三身后的劉昊,驚喜道:“少主來了!身子好了么?大家都在擔心你。”
劉昊背著雙手點了點頭:“進去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