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清晨,亨特反坐著靠椅,望著辦公室窗臺上幾盆親手養殖的蘭花,出神的想著心事。這些天他一直這樣悶悶不樂,仿佛中邪了一般。羅杰斯感覺到他一定遇到了什么煩心事。當然珍愛花草是他們共同的愛好,這便感嘆道:“蘭花,清香且優雅,象征著純潔與高貴,中國有君、竹、梅、蘭四君子之說,據說有些珍品蘭花價格高昂不菲是嗎?”
亨特回過神來,卻答非所問道:“人有高貴,身價不菲者,但少有蘭花這種純潔品質。”這個明喻暗譬的回答,讓羅杰斯有點摸不著頭腦,可能是酷愛讓亨特產生了聯想。一時間他不知該怎樣接話,便轉移話題,開始安排工作“別胡思亂想了,走!跟我去辦個案子。”
聽到辦案子,亨特向注入了興奮劑,他蹭地從椅子上站起,馬上像換了個人似的隨羅杰斯一起走出了辦公室。接著,兩人驅車趕往了另一座城市。
一切都很順利,案子沒兩天就結束了,返回的路上,途經亨特從小生長的莊園,已是午夜。羅杰斯主動把車停了下來,他不解的對亨特問道:“怎么!不想回去看看?”
亨特搖了搖頭,表情甚是冷漠。羅杰斯感到很納悶,他記得亨特已有段時間沒回莊園了。以前只要工作不忙,他準會向自己請假,要求回去看看。節假日更不用說,他會在第一時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可今晚不知怎么了,都來到莊園門口了,亨特卻……
羅杰斯知道亨特是莊園主人摩爾夫人的養子,他對摩爾夫人很敬重,相處的也很融洽。此時,亨特的冷漠,不禁讓他聯想起這些天亨特郁郁寡歡的樣子,于是很快猜測到亨特有可能是和莊園鬧了什么別扭。
年輕人逆反、任性,這是他們的通病,自然可以理解,相信摩爾夫人也不會計較,作為亨特的上司與長輩,羅杰斯覺得有義務幫助、教育他,給他創造和諧氛圍。
“走吧!我好久沒見摩爾夫人了,去看看她。順便在你家借個宿,好好休息一下。”羅杰斯說完踩動油門,把車拐進了通往莊園的道路。
來到莊園門口,羅杰斯按了幾聲喇叭,不一會兒,老花匠安德魯出現在了大門前,羅杰斯忙下車打招呼,安德魯認得羅杰斯,寒暄的同時,迅速打開了莊園的大門。
“你們來的正好,道森剛去別墅,今晚她值班,我這就打電話給她。”
謝過安德魯,羅杰斯駕車,緩緩地駛進了莊園幽靜的林蔭道,不久便在一座典雅、氣派的別墅前停了下來。這時別墅里走出兩人,羅杰斯一看,是安德魯的妻子道森太太與他們漂亮的女兒喬安娜小姐。
兩下相見,一番問候自然少不了,可令人尷尬的是,亨特對于道森太太和喬安娜小姐的問好,竟然置若罔聞,他下車后,跟任何人都沒有打招呼就徑自走進了別墅。羅杰斯感到很不愉快,他覺得亨特的舉動失去了起碼的禮貌,他想叫住亨特卻被道森太太止住了“算了!他那是孩子氣,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不順心的事,您別介意羅杰斯先生!”
這句本應安慰對方的話,反被道森太太搶先了,羅杰斯感到有點難為情,畢竟亨特是在自己的手下工作和生活。他忙回旋道:“我也覺得奇怪,亨特最近不知怎么了,像霜打的茄子。”
說完這些話,羅杰斯發現,道森太太與喬安娜均露出了不自然的表情。
進入別墅,亨特不在大廳,這讓羅杰斯更覺反常,因為這與亨特平時的修養簡直大相徑庭,不管怎么說,自己都是莊園的客人,他竟不管不顧連個安排都沒有就消失了,羅杰斯心里非常失望,想到自己的一番苦心反倒惹來了一身不自在,他開始后悔,不該來莊園。
這個莊園的別墅建于十八世紀末,至今歷經半個世紀,但歲月卻無法剝蝕室內的考究和豪望。站在大廳松軟的土耳其地毯中央,仰望屋頂,一盞碩大、晶瑩的意大利水晶吊燈與墻壁的色調相互輝映。環顧四周,那挑高的門廳和大門彰顯氣派,古羅馬式的拱窗和轉角的石砌布局合理、精巧,不失歐式風范。獨具匠心的石膏雕塑與油畫四處可見,無不襯托出主人濃厚的文化底蘊。連續的拱門和回廊如同宮殿般交錯、伸展。把餐廳、臥室,客房及員工居室劃分的主次有序。
別墅分兩層,客廳獨立居中。門廳面南背北,室內位東西走向。東側上層為客房,下層為餐廳。西側上層為主臥,下層為高級員工居室。
來過幾次莊園的羅杰斯,當然知道亨特居住在大廳西側的一層,也就是員工居室層。而身位摩爾夫人的養子,這種安排多少讓人感到別扭。羅杰斯看了看亨特亮著燈的臥室,心情甚是不悅。
“羅杰斯先生!您在大廳里坐一下,我給您收拾房間去,馬上就好!”道森太太說完上了二樓客房,大廳內只剩下了羅杰斯與喬安娜。
“您要來杯紅酒嗎?羅杰斯先生!”茶幾上擺著一瓶陳年法國紅葡萄酒,喬安娜收拾起旁邊的兩只盛著酒的杯子,禮貌客氣的問道。此時羅杰斯正為亨特的無理而心煩意燥,而道森母女的熱情與周到多多少少讓他的心情得到了些安慰。他忙調整狀態回應道:“好吧!謝謝你喬安娜小姐。”
羅杰斯說著,眼球很快被大廳內一只蹦蹦跳跳的鸚鵡所吸引。這只鸚鵡名叫斯塔布,是莊園主人摩爾夫人的寵物,由喬安娜專職負責飼養,不久前,摩爾夫人立了遺囑,斯塔布將有莊園三分之一的財產繼承權,另三分之二歸摩爾夫人的侄子克洛斯,待斯塔布死后,屬于它的那份財產由養子亨特繼承。因此,斯塔布成為了本地區最有錢的寵物而得名。
等待之余,羅杰斯向斯塔布走了過去,斯塔布見有人走近蹦的更歡。然而,就在羅杰斯剛要開逗時,斯塔布說話了
“我愛你喬安娜,我也愛你克洛斯!”
“吧嗒!”羅杰斯的身后傳來了酒瓶破碎的聲音,緊跟著,“啊!”喬安娜尖叫了一聲。隨之,那鸚鵡受到了驚嚇,開始拼命撲騰翅膀,腳鏈扯動著吊架讓它站立不穩。羅杰斯扭頭一看,那瓶昂貴的法國葡萄酒已摔碎在喬安娜的腳下,喬安娜容顏失色,手足無措的慌忙在地上收拾殘局,羅杰斯則不以為然的安慰道:“沒關系!喬安娜小姐,就當我喝了!”
這時給羅杰斯收拾完房間的道森太太,從樓道上急急走了下來,她邊指責女兒邊幫著一起收拾地面。
“媽媽!您回吧!今晚我替您值班,這兒,我來收拾。一會兒,我帶羅杰斯先生去房間。”燈光下,喬安娜的面色更顯蒼白。道森太太停下手,用手背探了探喬安娜的額頭,又用衣袖替女兒擦去臉上的虛汗,還是堅持著收拾完地面,這才愛憐地說道:“孩子!你剛出院沒多久,身體還很虛弱!要多注意休息。”
道森太太正安慰著女兒,這時安德魯推開大廳的門走了進來,他是來接女兒的。
“父親!您和媽媽一起回吧!我替媽媽值班。”
喬安娜說完忙催促母親道:“快走吧!媽媽!一會兒我帶羅杰斯先生去房間。”
看到地上垃圾袋,安德魯一聲不響提了起來,喬安娜忙再次催促母親。看見女兒這般堅持,道森太太這才與安德魯走出了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