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空下,晚風習習,已是深秋了,就算是昔日燈火闌珊的景家,此刻,也略顯的有些慘淡的悲涼。景家后山,換了一身紫色勁服的景天天靜靜的坐在懸崖邊上,默默地看著遠處的妖獸山。
“唉”想起下午肆無忌憚的對自己出手的景賀一眾,握的慘白的小手,無力的捶打著草地。
“這些人,愈發的肆無忌憚了啊。”看著夜空,景天不禁怒吼:“為什么!為什么對我這么不公平!”無力的倒在草地上,任隨雜草在臉頰上摩擦劃出哧哧的尖銳響聲。摸著臉頰上的鱗片,慘然笑了笑,咬緊牙關,不顧鮮血涌流而出,用力的撕下身上的鱗甲。來到這個世界十余載,這個世界沒有向他展現自己的哪怕一丁點的悲憫之心,除了白眼和諷刺,就是來自同齡人的毒打。就因為自己長得的異于常人,就因為自己全身長滿了鱗甲,就因為自己修為低下。哪怕自己是景家嫡系長子、景家未來接班人,身為景家少主,沒有實力,依舊沒有人去在乎你,在這個世界,沒有實力,尊重就顯得那樣蒼白無力。從一開始的偶爾找茬,到現在的肆無忌憚。他的這些族人,對待這個少主,可謂是竭盡心力的打擊。
因為他們知道,對于這個出身怪異的怪物,他沒有實力,沒有修為,那就注定不會得到家族的重視,人就是這樣,對于自己可以打擊的,從來不會吝惜自己刻薄。
“這些人吶,呵呵”看著遠方,聽著妖獸山脈不是傳來的妖獸嘶吼聲,其實,有些時候,妖獸比人更加有情,他們會為了自己的伙伴奮不顧身的戰斗,而人類只會為了自己的利益,能夠打擊到其他人,納悶他們就絕對不會憐憫,弱者,不適合這個世界,弱者,也不配擁有一切!沒有實力,擁有這個詞,就顯得那樣蒼白無力。
更加上景天這詭異的出生,天地異變,麒麟送子,送來的,卻是一個怪物,哪怕是景家家主一再強調景天的少家主的地位,然而,一個偌大的家族之所以能夠矗立百年,靠的可不是指定哪一個為繼承人,特別是景家這種大家族,倘若出現這種情況,那么這樣的家族可是持續不久的。在任何時候,腐敗,只會導致組織后退,此外,別無其他。
即使景天坐上了景家家主之位,沒有相應的實力,這些景家族人可不會對他仁慈的每個家族都有著自己的派系,景家同樣不例外,作為一個地區的大家族,其中的領導層的好處不言而喻,從景天這些年的表現來看,不出意外,將來的景家家主之位爭奪,必定是一場腥風血雨的戰爭。要知道,景家嫡系和旁系的關系可沒有想象的那樣好,面對外族他們或許會團結一致,但是,關系道自己的切身利益時候,他們可不會和你談同宗同族之情!
任憑指甲嵌入手掌,劃破肌膚,絲絲血液順著指尖。輕嘆了口氣,實力,一切都是實力,倘若景天現在有著靈境的修為,不說在景家,就算是大名城城主也要讓他三分。
要知道,在符文大陸的修煉等級是十分森嚴的,一級的差距就驚若鴻溝,一個靈境高手,在哪里都是受到尊敬的,更別提十幾歲的靈境強者,整個大梁帝國,十幾歲的靈境強者,不說絕無僅有,那也是鳳毛麟角,據說當年的帝國創始者在這個年紀也不過是剛剛進階靈境而已。這樣的天才就算到了帝國頂尖宗門都是作為未來接班人培養的,如果哪個家族出現了這樣的天才,那么,這個家族,崛起不遠!
話說多年就在距離大名城不遠的一座叫做浩宇城的中型城市發生過一件這樣的事情:一個小家族子弟,因為不滿當地的霸主級家族郝家少家主霸道行為,出手將其打傷,最后,整個家族慘遭滅門,偌大的家族一夜之間變成一座廢墟,逃出來的,只有那個少年。少年銷聲匿跡十數年之后,回到了浩宇城,憑借一己之力,摧枯拉朽般的滅掉了當年稱霸浩宇城的郝家,他就是當今帝國十大虛境強者--拓跋修!
在這個存在無限可能的世界,唯有苦修,方可贏的別人的尊重與認可。
“你等著!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堅韌不拔之志.我景天出世亦有驚天之力,這么多年來,你折磨的我還少么?我偏要和你斗一斗!”略顯瘦弱的小臉仰望這天,此刻,景天宛如巖漿,蓬勃的力量潛伏在體內,多年來受的苦,只有自己知道。然而,每次,都是自己安慰自己,這少年,隱忍多年矣!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恩?”感到樹林中的異動,景天一躍翻了起來,警惕的望著周圍,雖說這里是景家控制范圍,但是也不能確定有些妖獸會闖進來,以他現在的實力,普通的野獸就可以解決他了。
一襲青衫自樹林中緩緩走出,景一凡微笑的看著弓著身子如同獵豹防范這周圍的景麟,不住的點頭。
“看來你的修為不高,反應卻很靈敏,不錯不錯。”寵溺的摸著景天,景一凡輕嘆道。 對于自己的這個兒子,他充滿無限的愧疚,當年那場事故發生之后,景家實力大降,家族的一切事物都落在了他的肩上,對于自己的兒子,實在沒有多少時間陪伴。
對于族人對他的所作所為,他一個族長卻是不能強加干涉的,倘若一個族長去管小孩子打架,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而如今,他確實看出來了,景家,此刻正處于風云涌動之際,這些少年之所以膽大妄為,后面的家族長輩沒有指使,實在無法解釋,看來,旁系已經覬覦家主之位久矣,或者可以這樣說,自從景天出世以來,他們就開始了圖謀家主之位的想法,一旦自己年邁了,僅憑景天,是無法在這殘酷的家族爭斗中保住家主之位的。
自己這些年之所以沒有強加干預景天,就是希望景天的能夠認清楚現實。
“父親”漆黑的眸子看著這個“陌生的男人”,與其說是陌生,更可以用冷峻來形容,這個被自己稱之為父親的男人,在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多年來,同樣沒有擔負起過一點點的父親應有的責任,每當看著別人的父親抱著兒子的時候,他都無比羨慕。他的長相那樣怪異,與他完全不相像。
“或許,我只是他從哪里抱養回來的吧。”眼睛不著痕跡的瞟了景一凡,隨后立即望向遠方,他從來都是那樣嚴厲,與他相處的時間只有每個月的交談,而每次的交談都是兩個人做的老遠,像自己今天這樣受傷后,才有機會見他一面而已。
無奈的笑了笑,自己這個兒子對自己怨言看來不小啊,翻身坐下。
“明天萬劍宗來人,說是會在景家招收內門弟子”目光平視這遠方,景一凡淡淡的說道,仿佛再說一件非常平常的事。
不過,景一凡平淡,不代表景天平靜,萬劍宗內門弟子,意味著什么,在大梁帝國,恐怕連三歲的孩童都知道,因為,這個宗派,強的逆天!
萬劍宗的內門弟子,代表的是光明的前途,和強大的背景,當然,能夠進入萬劍宗的,都是百里挑一的,內門弟子,更是千里挑一的天才,若是景天能夠進入,那將來會是一片坦途。
“這次機會,要抓住!”緊攥著拳頭,景天決定的種子,在心中深深在栽下。
看到似乎起到了效果,景一凡也不遲疑,起身邊走,似乎,沒有想要說任何話的意思,甚至對下午景天挨揍的事情,毫無所知。
景天對此毫無反應,似乎對這一切都習以為常。迎著皎潔的月光,回到自己荒涼的小庭院,仰望天際,映襯著寒光,小臉之上,一抹堅毅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