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慶徹底結(jié)束是在晚上十點半。
電話掛斷后她和薛美萱的一番話,薛美萱并沒有刻意說給大家聽。如果你因此認(rèn)為薛美萱又突發(fā)好人心放她一馬的話,那你就錯了。沒有誰好人心來的頻率和大姨媽一樣勤快,除非她是濟(jì)世菩薩。
“既然沒有回答,那你就當(dāng)面問子楓會長吧?這只是開頭,我相信子楓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薛美萱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她,眼珠子骨碌碌地轉(zhuǎn)了幾圈,帶著笑容沖她語氣平靜的說。笑容里帶著幾分詭秘,幾分得意。
葉悠悠滿臉黑線的站在原地,耳朵里像是被塞進(jìn)棉花似的嗡嗡作響。
她甚至沒有聽到薛美萱后面話,意識完全停留在了某些字眼上。
她如果沒有幻聽或者聽錯的話,她是真的有聽見薛美萱把對彌子楓的稱呼,從子楓會長變成了子楓吧?薛美萱居然會有彌子楓的電話,這些都說明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不一般……
“等一下!薛美萱,你跟彌子楓很熟悉?”
“嗯?”
薛美萱疑惑的挑眉看著她。
“有多熟?”
“堂兄妹……”
薛美萱努努嘴,似笑非笑的目不轉(zhuǎn)睛盯著她瞧,拍了拍手說:“我想,可能我最近的想象力真的挺豐富的,說不定我會讓整個故事聽起來更精彩一些。悠悠,你應(yīng)該感謝我吧?”
葉悠悠矗在原地,全身冰冷,身上沒有一塊肌肉不是僵硬著的,仿佛被一桶混凝水從頭澆到尾。
她就不應(yīng)該去注意這些細(xì)枝末節(jié),她就不應(yīng)該因好奇心去問薛美萱……
她徹底的在徐徐的夜風(fēng)中凌亂了……
上帝啊,這都是在和她開什么玩笑!
“那個……薛美萱,我……我不知道你是彌子楓的堂妹……”
葉悠悠全身的神經(jīng)都繃緊了,也不知道她和薛美萱開口到底能改變些什么情況。他們家里人鬧著玩,為什么非要搭上她啊!她帶著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探究精神,一把拉住要離開的薛美萱。
一閉眼,她豁出去了!
“薛美萱,你到底想要怎么樣?”
“噗嗤……”
薛美萱聽著葉悠悠的話,忍不住就笑噴了。她從來都沒感覺到她這么容易被耍。
她好不容易憋住笑,手指在掌心握著的手機屏幕上滑動了幾下,她不緊不慢地說:“葉悠悠,我只是在和你玩?zhèn)€游戲,你沒必要這么正經(jīng)的對待我。如果你真的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加入這個游戲,那么明天若尚咖啡廳,不見不散。”
說完,薛美萱沖她擺擺手,嘴角彎著一抹神秘的笑容,在葉悠悠完全沒有摸清楚的情況下離開了會場。
這都是什么跟什么?既然一切都結(jié)束了,她為什么還要聽她的話?可薛美萱說這只是開頭,讓她隱隱覺得不安,好像后面的事情更讓人始料不及。
晚上,葉悠悠在床上翻來覆去始終沒有睡著。睜大眼睛看著天花板,腦海里慢慢回憶起了今天的事情。
她的告白真的有這么恐怖嗎?
明天若尚咖啡廳,她是絕對不會去的——遇上生在四月一號的上帝,她惹不起總還是躲得起的。
如果是在學(xué)校里呢?她總不會相信她這么久都沒有遇上那只蜜蜂,偏偏會在這次校慶意外告白之后來個該死的遇見!
這么一想來,她也就安下心來了。身子往柔軟溫暖的被子里縮了縮,就這樣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整個覺睡下來,零七八碎的夢境連續(xù)不斷。她只記得夢見自己變成了一株桃樹上的一朵嬌美動人的花朵。桃之夭夭,灼灼其華。陽光灑在花瓣上,她舒展著柔嫩的花瓣在打瞌睡,耳邊就突然響起了連續(xù)不斷的嗡嗡聲。
嗡嗡嗡……
嗡嗡嗡……
悠悠桃花很愿意自己此時能變成一株含羞草,什么叫閉關(guān)好睡覺。可惜,鬧著她的人似乎很有耐心,她也完全沒有領(lǐng)悟心靜就能睡,耳邊的吵雜聲也越來越響亮。
“我有這么煩嗎?”蜜蜂大人開口說話了,聲音像似金屬磁器碰撞時發(fā)出的清冷脆響。她一側(cè)目,身影一晃,小蜜蜂化成的少年有著如遠(yuǎn)山般的眉,他斂目看著她一眨不眨,盡是一副高王帝主的模樣睨著她。
“如果沒有我的話,你們這整棵樹都不會有好果子吃!”
如果這不是夢境的話,或許她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他在威脅她!他以為他是誰?
可惜她是在做夢,而且花是不長腦子的。她下意識就覺得蜜蜂大人說的確實是不錯的。但不管怎么有道理,她還真就是不太爽!
悠悠桃花倨傲地別過自己的臉,不理睬他。
“你為什么不回答我的問題?”
蜜蜂大人看出她的不爽,自己也不爽起來。囂張傲慢的模樣有點像今天早上的那個男生,冷冷的沖她笑著。
你有見過會說話的桃花?
她就是不說話,又能把她怎么樣?
悠悠桃花在內(nèi)心里兀自腹誹嘲笑,卻不料蜜蜂大人圍著她亂轉(zhuǎn)起來。柔軟的花瓣片片零落,不知道從哪里來的一陣狂風(fēng)把她襲卷進(jìn)去,風(fēng)停落地,她徹底變成了春泥……
一大早。
頂著一對熊貓眼,葉悠悠透過鏡子看到自己就有種跑去動物園的沖動。如果這個夢境暗示著她葉家十八年的桃花終于要開了,結(jié)局她卻變成了護(hù)花的春泥的話,那打死她都要先去把這棵桃樹給拔了。
葉悠悠扭開水龍頭,往臉上不停地拍冷水,發(fā)懵的腦袋總算恢復(fù)了清醒。
看著鏡中的自己,她深吸一口氣,握緊小拳頭,臉上緩緩露出笑容,自勉著說:“悠悠,該退就要退,能縮能伸那才是你一貫的作風(fēng)。你絕對能贏過那些討厭的家伙!”為了表示自己的決心,隨著聲落她的拳頭也砸在洗漱臺上發(fā)出了巨大聲響。
真實的疼痛感傳過來,她怔了。
八點鬧鐘響起,周末。她傻了。
幾秒鐘過后,衛(wèi)生間里傳來了殺豬般抓狂的嚎叫:“啊啊啊!忘記了今天是要去打工的!完蛋了!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