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要來永和宮的消息一傳來,沈薇激動不已,一直在鏡前梳妝打扮,想以最美的樣子面對陛下。她整理了妝容,滿意的起身,雖然她算不上絕色美人,但容貌也是極佳的。
“臣妾參見陛下。”她微笑著。
“免禮,平身!”司徒皓軒淡淡的說,看不出有任何喜悅之情。
她高興道:“臣妾日盼夜盼終于盼來了陛下,陛下還是記掛著臣妾的。”
“梅兒,把本宮的琴拿來。”
“朕不想聽,朕只是想著許久未來永和宮了,今晚特意來看看你,畢竟你還是朕從小一起長大的表妹。”
她想著不管如何,陛下終究還是念及表兄妹之情的,本宮一定要抓住這次機會。若是能得到陛下恩寵,早日懷上龍嗣,那時不僅光耀家族,自己也擁有了一切。
“陛下既然不想聽琴,這天色已晚,臣妾伺候陛下更衣就寢。”說完身體慢慢的靠近司徒皓軒,秋波綿綿,嬌羞無比。
他輕輕推開她,不經意的保持著距離,心里有些厭惡但表面上依舊溫和的說道:“你好生歇息,朕走了。”
“陛下就是如此對待臣妾的嗎?臣妾到底哪里做錯了?這么不討陛下歡心。”她此時不顧身份,不顧儀表,又委屈又憤怒的宣泄著自己的情緒,心里難受不已。沈薇更加歸咎于蘭蕙宮,她總以為是荼蘼奪了她該有的寵愛,卻從來不自省,不檢討自己的過失和德行。
司徒皓軒不理會背后的聲音,此刻恨不得馬上逃離永和宮,一刻也不愿在這待。要不是因為太后,他才不會來,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天色正好,司徒皓軒想想還是前往蘭蕙宮,隨即轉了方向。
“陛下駕到!”院內傳來李福的聲音。
李福尖銳的聲音響起,荼蘼一時慌了心緒,“糟了。”她忙不迭地推著顧凡往屏風內去。
“顧凡哥哥,趁機溜走。”
荼蘼匆忙的出房門,嫣然一笑:“臣妾參見陛下。”
他拉著她的手正準備往房間里去。她忙說:“我現在還沒有困意,今夜皓月當空,不如我們去亭中賞月,陛下覺得呢?”
“哦?既然你有如此雅致,那朕便聽你的,如此良辰美景,若無佳人相伴,豈不是浪費了,朕想花前月下自是別有一番風韻。”
一路上,兩個人時而舉頭望月,時而低頭把弄花草,借景吟詩,各有風情。
荼蘼弄了一下衣裙,坐在石階上,有些微涼。司徒皓軒也坐了下來。
她疑惑道:“陛下不是去了永和宮了嗎?怎么又來這了?”
“朕不喜歡沈貴妃,從小她就在宮中長大,仗著自己是朕的表妹又有太后撐腰,越發的刁蠻任性,囂張跋扈,朕礙于母后的情面登基后立了她為貴妃。”
荼蘼抬頭望向繁星:“原來帝王也有無奈的事啊!我一直以為帝王有著生殺予奪的權利,做什么都可以,自然比常人幸福。”
司徒皓軒怏怏不樂的說:“自古帝王又有幾人可以隨心所欲的做喜歡的事呢!身上背負的東西都太沉重。”
荼蘼想著這時候顧凡哥哥應該已經走了吧!她輕舒一口氣,開口道:“陛下,這些煩憂之事不說也罷,回去好好的睡一覺,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書房內,司徒玄霜看著地圖,泱泱天下,瓜分殆盡。他嘆息:“四國鼎立的局勢持續太久了,該換個世道了。”
司徒玄霜不僅在意南越的朝野內外的情況,也派人打探其他三國的最新動態。他自信的認為,南越遲早會是他的,到時候再騰出手對付魏國,粱國和紫瀛三國。知己知彼,才能占得先機,決勝于千里之外。
“王爺,有密報!”
“呈上來。”
李辰逸接了過來,遞給了司徒玄霜。
他開口道:“繼續關注,下去吧!”
司徒玄霜看完后,說道:“魏國皇帝患有肺癆,身體每況愈下。而魏國太子無徳無才,昏庸之輩,看來魏國的氣數快要盡了。”
李辰逸說道:“如今這世道,大爭之世,人人皆有一統天下的雄心壯志。自烏嶺國分崩離析之后,四國之中,魏國和我們南越勢力相當,有平分秋色之資。
司徒玄霜開口道:“是啊!這幾年魏國國力蒸蒸日上,有人說,魏國皇帝是為怕世人詬病,所以幾十年來,終日忙于國事,勵精圖治,兢兢業業。這般雄圖偉略,都是為了以此來掩蓋三十多年前的弒兄奪位的污點。但是對黎民百姓來說,并不會去在意是誰坐在那個皇位上,誰讓他們衣食無憂,安居樂業,誰便是他們心中的好君王!”
他緊握的拳頭輕輕的叩在書桌上,毅然決然道:“本王要想完成心中的雄圖偉業,首先得讓南越徹底成為本王的天下。”司徒玄霜原先只對南越皇位感興趣,只想報復太后,為自己母妃報仇。如今對一統天下的渴望日漸趨增。天下之主的寶座就像一把熊熊烈火時時燃燒他的欲望。
魏國。
自魏景帝時期,國力突飛猛進,創造了景運盛世。如今魏國依舊強大,實力不容小覷。現在魏國君王就是當年五王之亂中的勝者,登基以后,繼承和弘揚了先帝的遺志。
“皇后娘娘,”奴才們唯唯諾諾的阻攔著。
見此狀,她不由的火從心來,道:“太子又不在書房!說,太子在哪?”
他們結結巴巴的回道:“太子在后花園。”
“王思漪”,武陽侯之女,太子生母,魏國皇后。生性聰慧,陰險,為了自己的后位和太子之位,可謂處心積慮。用鐵腕柔情來形容她最好不過了。當年陛下奪嫡時,因其父鼎力相助才扭轉陛下頹廢的局勢。陛下登基后,王思漪以正妻的身份不容置疑的榮登皇后寶座。
她還未到后花園,就傳來嬉笑玩樂的笑語。走進去一看,太子和幾個宮婢打打鬧鬧,一時怒不可遏。她對著婢女們怒道:“誰允許你們如此放肆,都不要命了!全部拉下去,仗斃!
一時間奴婢們全部被帶了下去,片刻過后,只能聽見風吹過簌簌樹葉的聲響。
“母后,不關她們的事,是兒臣………”
“怎么,太子難不成還想為幾個婢女求情?”
“不是………”太子對他的母后還是十分忌憚的。
她克制了自己的怒火,緩緩道:“母后跟你說了多少遍,你怎么就不長記性呢?如今你父皇身體抱恙,你更應該盡快掌握政事,為你父皇分擔,而不是在這里尋歡作樂,成何體統。”她袖子用力一甩,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氣惱。
他輕挑道:“皇宮這么大,又在后花園,不會被別人瞧見的。就算被人看了去,本宮是太子,誰敢亂嚼舌根。”
“你………”她見他不僅不知悔改,還這般玩世不恭的模樣,不禁怒罵:“你這個不成器的東西!你可知你今日的所作所為,若是讓有心人知道,傳到你父皇耳中,本宮都保不了你。”
他若無其事的說道:“左不過一頓訓斥而已,母后不要過于擔心,父皇身體狀況這兩年一直欠佳,保不齊哪天就到了大限之日,這天下終究還是本太子的。
話音一落,她怒火中燒,一個耳光扇了過去,斥責道:“在宮中生活了這么多年,哪些話不該說,你不知道嗎?你怎么就不長心眼。從現在開始,不許踏出東宮一步,好好聆聽太傅們的教導。”
“是,母后。”他捂著右臉不情愿的應道。
她心中頓時感慨良多:“想本宮聰明一世,竟生出這般不爭氣的兒子。不管怎樣,這魏國的天下一定要是本宮兒子的。太子說得對,陛下要是駕崩了,這天下自然………本宮一定要在陛下大限之前殺了那個孽子,永絕后患。萬一陛下尋回那個孽子,出于對其母的舊情和虧欠,起了易儲的念頭就難辦了。”她想著派出的殺手應該快有回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