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道同書記十分重視江代表所反應(yīng)的事情,他馬上就通知了縣網(wǎng)監(jiān)部門。
縣網(wǎng)監(jiān)力量迅速出動,在刪視頻、網(wǎng)貼、禁言的同時就在官方微博辟謠,事態(tài)得到迅速控制。在查清楚視頻的上傳IP地址處于育賢中學附近的一家網(wǎng)吧之后,網(wǎng)警直接通知最近的育賢路派出所去調(diào)查。
袁所長接到上級通知之后,把任務(wù)給了民警張家英。這張家英雖然在上次把事情辦砸了,但由于他在以往深得袁所長的信任,因此還是讓他帶著那個叫王小聰?shù)男【煲黄鹎叭フ{(diào)查。他們兩個到了那家名叫動感地帶的網(wǎng)吧,通過身份登記和視頻監(jiān)控認出了李蓉這個熟面孔。
“哼哼!”張家英冷冷地笑了。
在警察出動的同時,環(huán)球建筑公司的董事長辦公室里氣氛有些冷。
曾大熊冷眼看了一眼坐在辦公室里的曾小蛟,哼了一聲就拿起手機拔通了敬老院里的那個護工的電話:“我說你啊!曾永祥!你怎么搞的!在鄉(xiāng)下的的時脾氣暴躁我就不說你了, 我給你安排了這個工作你還那樣我也不說你了,然而你怎么可以放人到敬老院里去亂拍什么視頻!現(xiàn)在那個視頻在網(wǎng)上傳開了!鬧得全國都知道了!這樣全國的人都在說敬老院里的護工虐待老人!連省里都在關(guān)心起這事來了!我看你應(yīng)該準備收拾東西去坐幾年牢了!在進去之前,你得給我把那個破攤子收拾干凈!”
那個叫曾永祥的家伙被唬得出了冷汗:“我說二弟呀!這就是你冤枉我了!這半年來,我沒有讓任何外人進這里!那什么視頻肯定是別人偷偷拍的!再說啊,那也不是我成心虐待老人啊!我只是脾氣暴躁,說話的聲音大了些,做事稍微粗魯了一些,可不能因為這個就說我虐待老人啊!”
曾大熊冷冷地回了一句:“是嗎?那你告訴我,當年大伯和伯母是怎么死的?……還不是因為了生病你不管扔在家里活活拖死的!對待自己父母都是這個樣,那對待別人的父母你就不要說會有好態(tài)度了!當我傻是吧!”
曾永祥說不出話來了,在那里嚅囁了一陣之后開口求起曾大熊來了:“二弟,是我不對,我認錯!可是,你不能就這樣看著我被公安抓去坐牢呀……我知道你在縣里認識人,有面子,無論如何你得幫我過這一關(guān)!你的侄兒才二十歲,正在讀大學,他不能有一個坐牢的父親啊!”
曾大熊故意沉默了一下道:“那你就照我說的去做!給你一天半時間……你做得好的話,這事也許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在安排好了曾永祥那邊以后,曾大熊對曾小蛟說了一聲:“去把你五叔找來!”
曾小蛟是來父親這里要錢的,因為有求于曾大熊,所以表現(xiàn)得很恭順。他出一會兒之后,就領(lǐng)著一個身高有一米八五的大漢走了進來。
曾大熊道:“老五,你去幫我查查,最近道上有誰的搞我!那個敬老院里出了一點事,有人在里邊安裝了攝像頭,然后把虐待老人的視頻放到網(wǎng)上了。你也是知道的,那敬老院和江代表有關(guān)系,他發(fā)下話來要嚴查。那個拍攝的人手里一定還有備份,這個一定要拿到手里。”
老五點了點頭道:“好的。”
這時候曾小蛟突然插話道:“我知道這事是誰干的……其實,不需要五叔出手,我?guī)讉€人就可以搞定。”
他看到自己的話成功地吸引了曾大熊和老五的注意力之后就不開腔了。
曾大熊重重地道:“說!”
曾小蛟做出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出來:“五萬塊!”
曾大熊一瞪眼就要發(fā)火。老五道:“小蛟,這事很急,處理得越快越好。你如果知道什么,就說出來……”
“一口價……三萬!”曾小蛟斬釘截鐵地看著曾大熊。
“等證明了你說的是真的之后再給。”曾大熊也不是省油的燈。
“那好……那個人叫周家興,只是一個不入流的混混,正在發(fā)展一種特別的生意……他好像有個兄弟很能打……五叔給我?guī)讉€人,我就能把這事辦得漂漂亮亮的……”曾小蛟想到周家強在育賢中學門前的威風,提出要資深混混壓場子。
曾大熊看到曾小蛟不像是在胡說,就向老五點點頭道:“你協(xié)助一下他,就算是他的鍛煉機會。”
周家興自然不知道,自己讓手下小弟拍到的那一段視頻能惹出大動靜來。這事把祈遠縣那小小縣城里的所有人都驚動了。他在縣城里的一個居民樓里租下了一間屋,這個時候正在美滋滋在抽著黑殼芙蓉王呢……看到自己的一個小弟進來了,就拋過去一支煙再問道:“野象……猴子那業(yè)務(wù)做得怎么樣了?”
那個長得高大粗壯卻只有十六歲的小伙子道:“已經(jīng)把攝像頭安裝好了,正對著那一張席夢思。現(xiàn)在只等著肥豬去和母豬上床啦……”
說到上床,周家興把一個U盤插到面前的二手電腦上,然后就播放出一段錄像,那是一個白胖的男人和一個女人在床上翻滾的情景。
周家興看了一會就關(guān)了,中嘴里呸了一聲道:“比起小RBA片來差遠了,沒什么觀賞性!”
那個野象在那邊悶悶地笑了一聲道:“這你就不知道了,頭兒,RB片太假,這個才是原汁原味……”
周家興過去拍了野像后腦一巴掌后笑罵道:“敢說老大的不是,該打!你通知一下猴子,今晚永興大排檔,老大請客。另外再給你們介紹一下老大的鐵哥們,強子!”
他走出門來打周家強的電話,電話里的周家強壓低著聲音道:“干什么呢?我在上課!”
周家興說了請客的事,周家強說了一句:“好吧,老師看過來了,拜!”
在周家強接電話的同時,育賢中學里一間辦公室里正在進行著一場對話。
“李蓉同學,你承認視頻是你上傳的是吧?”張家英冷冷地對坐在對面的李蓉道。
“我承認。而且我還保證視頻內(nèi)容的真實性。”李蓉道。
“那你知不知道那段視頻造成了多大的影響!”張家英嚴厲起來了。
李蓉笑了笑:“我就是希望影響越大越好啊……”
“你……!”張家英快氣瘋了,“那段視頻的影響十分的惡劣!嚴重地抹黑了我們祈遠縣的形像!這里邊的后果你清不清楚!”
李蓉故作訝然反問道:“是嗎?我想張警官把事情本末倒置了吧?抹黑祈遠縣形像的不是視頻,而是那個在視頻里虐待老人的家伙!當然還有主管敬老院工作的領(lǐng)導(dǎo)……張警官你覺得我說錯了嗎?”
“你——!”張家英猛拍桌子,“你信不信我把你銬起來先拘留十天半月的!”
“那你銬呀……”李蓉還真的把雙手伸出來了。
這時候一直在室外關(guān)注里面情況的老師忍不住了,他到另一間屋子里刷刷刷寫了一張紙條,然后回到張家英這邊,把紙條放在了張家英面前。
張家英一看,頭上的汗都下來了:這位李蓉同學是縣公安局李局長的女兒……
十幾分鐘以后,張家英狼狽地從育賢中學的校門里出來了。他惱羞成怒地思索著,心里知道那視頻一定是他人提供給李蓉的。想到前幾天李蓉和一個叫周家興的人來到派出所,也是用一段視頻把自己搞得狼狽不堪,于是就認為周家興極有可能是視頻的提供者,于是去調(diào)查周家興去了。
周家強的午飯一般都是在學校里面吃的。現(xiàn)在到了下午快要吃晚餐的時候了,肚子有點餓,于是周家強在期待周家興的請客了。他的家境不好,因此午飯買的菜大多都是飯?zhí)美镂迕X一份的豆苗或者土豆絲。即使自己現(xiàn)在有了錢,但長久以來形成的習慣還是沒有變。
想到一份豆苗或者土豆絲的份量分很足卻只賣五毛錢,這讓許多來自郊區(qū)的學生都買得起,周家強就感慨。以前也回去跟爸媽說過,說學校里的豆苗和土豆絲只賣五毛錢一份,每天賣那么多,還不虧死了……爸媽聽了也感慨:是啊……我們聽說那是從許校長來了之后就那樣賣的,許校長做了十五年校長了,那兩個五毛的菜也賣了十五年了……
每當想起爸媽的感慨,周家強就對那位快六十歲了的許校長感到敬仰,那真的是一心為了學生的好校長啊!
……下課鈴急驟地響起,教室里的同學都出去了。周家強的電話也響起來了,周家強一看,顯示是周家興打來的。但接聽之后里邊卻傳出了一個冰冷的聲音:“周家強?”
周家強有點意外,在這邊應(yīng)了一聲。
然后那邊道:“你如果不想替你兄弟收尸的話,那么馬上把那份視頻的備份送到錦鄉(xiāng)花園來!”
周家強一驚,馬上反問道:“你是誰?”
那邊不說話,把電話掛了。
周家強一轉(zhuǎn)眼就看到李蓉正向自己這邊走過來,臉上笑吟吟的好像很高興。
周家強沖她叫了一聲:“李蓉!你替我向班主任請一下假,我有急事要出去!”
李蓉在那邊怔了一下:“什么事?”
“有人找我兄弟的麻煩……就是拍視頻的那個……”周家強說著就向處邊走。
李蓉一聽,飛快地追上來了:“我也去!”
“不行!”周家強回頭拒絕,“對方是黑社會!”
李蓉一下子就追 上來了,態(tài)度不容拒絕:“這事和我有關(guān),我一定要去!還有,我就不相信那些人敢把我怎么樣!”
周家興家一下子想到了她的身份,心想找周家興麻煩的人一定是曾大熊的手下,那些混混應(yīng)該不敢把縣公安局局長的女兒怎樣,于是也就不說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