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陽光刺痛了我的臉，我醒了。

全身的骨頭更像是被砸碎了一樣疼，我睡了多長時間？我明明記得睡著前是十二號，怎么今天就變成了十四號？

好重。我的身上壓著一個人，怪不得我夢里老是夢到被鬼追，卻又跑不動。

“大小姐？醒醒。我要噓噓。”我推了推王雨欣，也難為她了，居然守著我睡著了。

“你醒了？”她精神一振。“前天晚上真的有不可思議的東西要進門耶，我拍了他好幾張符，他就是不動，最后不得不教訓了他一下，他才不舍地離開。他是你朋友嗎？我這么做會不會很失禮啊。”

我這輩子見過的最彪悍的兩個神女子就是蘇蘭和王雨欣了。我嘆了口氣說：“現在我只想釋放一下我的膀胱。”

我爬起來想移動腳步，卻腳下一虛，倒在了床上。

“你沒事吧。”王雨欣驚呼一聲，她攙起我，那豐滿的胸部摩擦著我的胸膛。可是對于一個精力衰竭尚未恢復的男人來說，只能有色心而無力了。

“我沒事，這樣就好。”我開玩笑說。

“你們在……對不起……你們繼續……”蘇蘭不合時宜地闖進來，見到我和王雨欣曖昧地在床上呈私語狀，尷尬地說。

“不不，你誤會了。”王雨欣粉面通紅。“你們聊著。我去做些吃的。”

蘇蘭還是穿著她那套制服，不得不說，這樣的她英氣中帶著秀氣。我腦中瞬間閃現出花木蘭、竇線娘的光輝形象。她似乎和警帽有著深仇大恨，不時地在手里揉搓著它。

“我……”她好像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說出來。“我是來謝謝你的。”

“你不必謝我。”我裝作側過臉去，其實卻不由得笑了起來。

“我知道你一定很恨我，我是不該懷疑你的。還有，昨天那一拳我不是故意的。你要是喜歡，可以打還我。”她一挺胸脯，倔強地說。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為什么每個女性都要把我當作惡人呢？我就那么適合反派角色嗎？這個時候按照肥皂劇發展下來不是該投懷送抱了嗎？

“不好意思，我已經忘了。何況我還看到了蘇警官那么曼妙的身體，真是贊啊。可惜的是，我這頭禽獸這么好的機會怎么會錯過呢？看來蘇警官你是非我不嫁嘍。”我有心氣她，偷眼看她什么反應。

“你……”蘇蘭的臉紅到了耳根。“好啊，你什么都看到了是吧，那我就挖下你的眼睛！”她真的伸出兩根纖長的手指插向我的眼睛，這女人好狠，我何苦惹她？

這時候的我完全沒有抵抗能力，只能任人宰割。本能的驅使下，我閉上了眼睛。

兩片濕潤觸碰在我的額頭，那么柔軟溫潤。我不敢睜眼，我怕我和她都會尷尬。在初吻之后，我的心還是第一次這樣狂跳不止。

終于，那股耐人尋味的體香離我的臉孔遠了些。

“你這人真壞，第一次見你，你是個混混，第二次見你，你是個流氓。”蘇蘭轉過臉去，執拗地不肯看我。她飛快地轉身，再也不肯看我，直直地走出了房間，不過她的腳步在門口停留了一下，讓我有一種她會回頭的錯覺。

王雨欣恰到好處地走了進來，我知道她在外面一直觀察。

“你也是來感謝我的嗎？那你就該取一沓千層餅，給我卷上上好的牛肉，再配上正宗的京醬，里面切好黃瓜絲和胡蘿卜絲，不用太多，準備三張就夠了。再來……”

“我聽曹隊長說了，你為了查找證據孤身涉險。”

“為什么每個人都認為我是超級英雄？”我苦笑了一下說：“我不是超人，不是蝙蝠俠，不是鋼鐵俠。我他媽就是一個癟三，混子。你用不著謝我，我也不想讓別人謝我。”

“可是……”

“沒有什么可是的。你老子跟我有交情，我不能坐視不管。先前說的什么，都是開玩笑的，你不必當真。”我快速地說完，剛才蘇蘭那一吻弄得我心神大亂，要是王雨欣再表示什么，那也太尷尬了些。

“我本來就沒當真。”王雨欣笑了笑，卻有些不自然。我不想再說什么，只想再睡一覺。我真的睡著了。睡覺，豈非是一種很好的逃避？

當我再醒來時，王雨欣居然還臥在我身邊，她是擔心有惡鬼找我算賬，所以一直守著我。我微微有些感動。可是我的內心是怎么想的，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柜子上放著可口的飯菜，我饑腸轆轆，再不墊些吃的，恐怕要去見祖師爺了。

曹頭兒走了進來，他示意我不要起身。這個鐵一樣的漢子見到我，難得地笑了一下。“難為你了。”

“道歉的話不必說。”我微微一笑。

“不過王東的案子還是不能改，后天就要提起公訴了。死亡時間和死亡地點通通指向王東，這事兒難辦啊。”曹頭兒揉了揉太陽穴，看得出，他為這案子費了不少力氣。

我說：“你可以將秦家密室里的煮尸資料上報給國家，結合著這起案件，應該能釋放王東。”

曹頭兒點點頭。“的確，國家是有相關的部門，但是這一趟審批的時間要好幾天，我擔心公訴之前來不及。”

我沉吟了一下說道：“如果我能證明死亡時間有誤呢？真正的死亡時間實際不是在遇見王東的時候。”

曹頭兒吃了一驚。“這怎么可能？”

我露出一個笑容。“死尸能活，見到了這個，曹警官你還認為有什么不可能嗎？放心，我會還原出事實的。”

“曹頭兒。”蘇蘭夾著一沓檔案走了進來，她似乎認為我是空氣，完全沒有看我的意思。而一邊的王雨欣則突然對我細致地照顧了起來。

“你要不要喝水？吃東西？上廁所？換衣服？腰酸不酸？肩膀疼不疼？”王雨欣粘著我笑嘻嘻地說道。

面對著王雨欣的熱情，我還真招架不來。尤其是看到蘇蘭側過去的臉后，我更是覺得尷尬無比。曹隊長這老油條注意到了這里的氣氛，率先溜走了。只留下我們三個人在凝重的氣氛中僵持。

“我先走了。”

“我先走了。”

王雨欣和蘇蘭同時說了出來，她們兩個對視了一眼，居然不再管我，紛紛低著頭走了出去。

女人真是捉摸不透的生物，她明明喜歡你，卻偏要裝作不喜歡。我苦笑了一下，望向窗外。

這天——真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