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二十號特殊的日子
窗外不知何時飄起了綿綿細雨,望著窗外,景云昕搖晃著手中的紅酒杯,記憶恍惚著回到了三年前,三年前的那一天是她怎么也無法忘記,無法抹去的,至今都深深的刻進她的記憶中,無休無止。
看著床上衣裳不整的謝洛和景詩雪,心如刀割,自己的男友居然和自己的親姐姐……景詩雪痛哭哀求她的情景還在眼前,說什么她和他是真心相愛的,求景云昕能夠成全他們兩個。
多么荒唐可笑的對白,自己的親姐姐竟然會在自己面前說這種話,那一刻,她仿佛感覺到整個天地都是一片的昏暗,仿佛這個世界原本就沒有色彩,一切都是黑的。
當夜,她到酒吧喝了整整一個晚上的酒,醒來時發現自己竟然和顧若宇躺在一張床上,而床單上那抹刺目的紅色更是讓景云昕落荒而逃。
原本以為一切都只是一個荒唐的鬧劇,自己只是這場鬧劇中的一個小丑,可誰有曾想到,這場鬧劇竟然成了各大雜志的頭條,轟動整個A城。
景家和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家族,誰也丟不起這個人,更不想面對整個A城非議的話題與無休止的語言攻擊,無奈之下,最后兩人只好牽手結婚,算是交代過去。
這看上去像一個俗套的小說情節,而身臨其境的人在里面更像是走入一個圈套,不管怎么樣,總之景云昕認為是上帝開了個玩笑,她的人生就變成了這樣,反正生無可戀,就這樣走進一段婚姻也算是不錯的選擇。
景云昕搖搖頭,人的一生有很多事是沒法選擇的,既然發生了,那么現在再去追憶,頂多只能讓自己再痛一次罷了。
古董落地鐘發出沉悶的低響,回蕩在靜謐的夜中。將景云昕拉回了現實,看著漆黑一片的夜幕,光著腳,踩在昂貴的地毯上,憑著感覺想要打開壁燈。
一雙手卻先她一步,“啪——”,應聲而亮,光亮刺痛雙眼,待慢慢適應后,眼前站著一個挺拔的男人。雙眸靜漠冷然,身上彌漫著濃烈的酒氣。
“你怎么……回來了?”
顧若宇順手脫下外套,淡淡道,“今天,二十號。”說完步入浴室,淅淅瀝瀝的水聲緩緩傳來。
二十號么?多么諷刺的日子,只有這一天,他才會回到這個‘家’。
景云昕苦笑,想起新婚夜,他平淡無奇的對她說:“工作忙,不能時常回來。爸媽想抱孫子,你算好時間,跟我的助理預約吧!”
聽到這段話,景云昕甚至感覺自己是不是就是他顧家生孩子的一個機器。
顧若宇從浴室出來,景云昕紋絲不動,背對著顧若宇。顧若宇徑直走到床的另一側,躺下,明明該是甜蜜浪漫的二人世界,可景云昕卻只感到了凄涼和心痛。
其實從最初的那一夜開始,對于二十號她總是抱有莫名的恐懼,不僅僅是身體在提醒著她自己只是一個生育機器,更是他幾乎沒有存在任何愛意的發泄之后,他又會毫無憐惜的和另外一個女人聊著電話,那一刻景云昕多想自己化成一道青煙,永遠消失。
“等等!”忍俊不禁,景云昕還是開口拒絕,“今天不行。”
腰腹的大手間頓然停下,輕問:“為什么?”
“我累了,想休息!”
他沒有開口,短暫的沉默后,雙手收回,轉向與景云昕相反的方向。
他的呼吸漸漸變得沉穩,景云昕暗暗松了口氣,慶幸他的高傲。
睡下沒多久,景云昕轉醒,而就在她稍微有些意識的時候,卻聽到陽臺虛掩的門外,傳來輕柔的低語,“……胃口恢復了嗎?想吃什么,明天給你買過來……”
這樣溫柔的話語是自己這一生從這個男人身上都求不來的吧,充滿著關切與體貼,他到底還是有心和愿意的,只是對象從來不是對著她的。
心再一次生生撕裂,景云昕忍住想要沖去質問的沖動。任憑心中的狂風暴雨肆虐,直到黎明的光輝升起。景云昕洗漱完畢,看著鏡中的人面色蒼白,憔悴不堪。苦澀一笑,取過乳液,一不小心,打翻在地,玻璃的清脆聲隨即響起,液體四濺。看著地上的一片狼藉,景云昕彎腰撿起渣片。
“嘶!”尖利的邊緣無情的在手邊留下一道血痕,加深了她的委屈和辛酸。眼淚噴涌而出,雙臂緊緊環著身體……
“怎么了?”顧若宇乍現,濃眉微微皺起。“受傷了?”
“沒有。”景云昕冷冷回應,起身離開。手腕被有力的大掌抓住,景云昕用力一抽,強力從他手中脫困。跑進客廳,找出藥箱,自己包扎起來。
處理好后,顧若宇正站在玄關,西裝革履。“晚上和我一起出席一個應酬。”淡淡的口吻,帶著不容人忤逆的命令。看著景云昕落寞憔悴的臉龐,顧若宇眼中閃過一抹復雜的神色,終究開門走人。
他總是這樣,所有的事情只需要一個命令,她就應當理所當然的跟從,在他眼里景云昕感覺自己像極了皮影戲里面的娃娃,后面有人拿著竹竿,她在前面笑臉開懷或者手舞足蹈。可是她始終不愿意配合,不愿意如他所愿。
簡單收拾完后,景云昕開車趕去醫院。進到更衣室,快速的換好衣服,朝病房走去。來到高干病房前,景云昕腳步頓住。輕呼一口氣,推開房門,站在病床前面,例行公事的詢問道:“莫小姐,今天感覺怎么樣了?”
“我嗎?我倒是感覺很好。只是……”莫麗雅眼神充滿戲謔,悠悠道:“只是看景醫生的臉色似乎不太好。”
“謝謝關心!看來莫小姐恢復得不錯。”景云昕語氣平和,視線掃了一眼點滴瓶,淡淡吩咐,“可以換成生理鹽水了!”
莫麗雅杏眼圓睜,隨后一絲笑意立馬浮上她的嘴角,“景醫生,或者,我應該叫你一聲顧太太?要知道,我和你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