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后,林羽文掏出手機,發(fā)現(xiàn)有三個未接電話,全是Miss許打來的。她回撥,電話響了良久方才接起,只聽那邊有些吵雜。
“你可總算回電了!” Miss許有些埋怨。
“在外面吃飯?”林羽文問道。
“是啊,報告結束以后,瑞新的老大就招呼大家一起吃餐飯。”Miss許在那邊似乎醞釀了下情緒,問道:“小林啊,你是不是認識瑞新的老大?”
林羽文有些莫名其妙,“不認識啊,怎么了?”
“喔,也沒怎么,今天下午做報告,一開始有負責人問起你來,后來吃飯的時候,王副總又提起了你的名字。”
“什么王副總?”林羽文心里涌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王爍王副總,哇,他好年輕啊,長得也挺不錯,嘖嘖。”電話那頭Miss許滔滔不絕跟她描繪起那個“青年才干副總裁”。
林羽文頓時心下一片冰涼,她隨便跟Miss許又說了幾句話,“你沒告訴別人我的什么事情吧?”她有些急迫的追問。
Miss許有些摸不著頭腦,也沒說什么啊,就是說了咱們一個實驗室。
林羽文心下稍感安心,嗯知道了,我還要處理點學生的事情,回聊。她掛斷了電話,頓時全身無力。
他在瑞新嗎?她竟然毫不知情,那這次的項目,他提前就知道了?
林羽文心思還沒有轉太長時間,就被稍后的意外情況完全打亂了。
事情是這樣的,班里有個男生名叫段敏泰,喜歡方芳同學良久,今天趁著集體活動,向她表白了。結果不言而喻,方芳同學心里早有意中人,于是果斷拒絕了。段敏泰郁悶煩躁之下,竟然沒有吃晚飯獨自一人出走了。他身邊的同學說,他說出去上個廁所透透氣。這廁所一去就是兩個多小時不見人影,同學才急忙來稟告。
王峰雷暴跳如雷,林羽文趕緊召集了幾個班干部,只見方芳在幾個女生的陪同下也來了,雙眼通紅,腫的跟兔子似的,她噙著淚珠可憐兮兮的說:“林老師,我真沒想到他會跑了。”,林羽文望著她哭得風雨飄零的模樣,嘆口氣,現(xiàn)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將她妥善交付給鄭穎照看。
他們叫上夜翔幾個男生,又喊來小學里值班的門衛(wèi),十幾人帶著電筒趕緊出校門搜尋。這學校地處高山頗為荒涼,據(jù)門衛(wèi)提供的信息,傍晚時分見一個男同學出了學校朝東面去了。林羽文分了三個小組,大伙兒逐漸走散開來。她一路不停撥打段敏泰的電話,電話一直處于關機狀態(tài)。
天色漸暗,山路頗不好走,四周被黑壓壓的樹林環(huán)繞得但覺漆黑嚇人,林羽文強壓住心里的恐懼,拿著電筒掃射著前方,嘴里喊著段敏泰,段敏泰你在哪兒!她皺眉又撥一次他的電話,這孩子居然還玩關機,等找到人,看她怎么好好收拾他!心里念頭還沒轉完,她只覺腳下一空,還來不及反應,噗通一聲掉進了一個坑洞!
林羽文被摔得七暈八素,電筒手機也被跌散了,她想爬起身,嘶的一陣鉆心的疼痛從右腳踝傳來。她只好趴著喘息緩氣,幸好電筒沒有摔壞,還能零星的發(fā)出光線,她努力向四周找尋手機。摸了半晌,才依次找到手機的碎片,完了完了,她蒼白著臉忍著痛,哆嗦的將手機重新組裝起來,千萬別歇菜,她祈禱著按下開機鍵。
手機過了半天終于有了反應,她歡呼一聲,忙不迭的撥出電話求救,電話立馬響了,那端傳來夜翔的聲音,她下意識的竟然按了通話記錄里的他的名字,夜翔一聽她的情況,顯得很著急,他一邊安慰著林羽文,一邊指示她把電筒向坑外照射。
我很快就能找到你,不要怕,等我來!他的聲音似乎有魔力,安撫了林羽文驚恐的心,她依照他的吩咐,將電筒向上搖晃光線,這樣等待了五六分鐘,電話里干擾噪音越來越強,林羽文漸漸聽不清夜翔在說什么,如同最后一聲撕裂,電話黑屏,徹底壞了。
林羽文眼淚突然掉了下來,她緊緊抓著電筒,大聲喊著:“夜翔!夜翔!”就在此刻,頭頂上突然有了一個陰影,林姐姐!她一看,是夜翔!心里頓時一松,是我,是我!夜翔觀察了四周,利索的將褲子的皮帶抽出,一端系在旁邊一個小樹樁,飛快的順著皮帶滑了下來。
他一把將林羽文抱入懷里,林羽文忍不住慟哭起來,過了良久,感覺到他溫暖的氣息包裹著她,一只手輕輕撫著她的頭,她受驚的心才慢慢恢復原狀。
我的腳扭到了,她指著不會動的右腳。夜翔簡單的查看了一番,她的腳腫的很嚴重,他咬牙看著她,錯位了,需要復原。越耽擱情況會越糟糕。
“你相信我么?”夜翔轉過身,雙手捧著林羽文那張蒼白的小臉問道。
林羽文看著他認真的模樣,眼淚不知怎地又滑落下來,嗯,她重重的點點頭。他聽見回答之后,對她暖暖的笑了笑,用手指擦干她的眼淚,咬住我的背,他將自己的寬厚的背送到她面前。林羽文照做了,夜翔沒有回頭,他小心的扶住她的腳,手上準備好用力,說道:“你知道么,找到你之前,我們剛剛找到了段敏泰。”
什么?林羽文一分心,突然咔擦一聲,劇痛傳來,啊!她死死咬住他的背,冷汗一陣下來。夜翔握住她的腳,輕輕扭動了一下,放下心來,這才轉身將她再次抱在懷里。沒事了,沒事了,腳暫時不會有大礙了,他安慰著她。
夜翔這時才不慌不忙打電話,告訴他們找到了林羽文,他將林羽文背上,讓她抓好他,身體靈敏而強健的靠著皮帶的助力爬出了坑洞。
林羽文后來有些恍惚,只覺夜翔寬厚的背是如此的安全牢靠,他背著她,緩步走著,幸好這洞不深,不然我們兩個都出不來了。
后來的事情,全權交給了王峰雷處理,段敏泰確實找到了,據(jù)說那時候那家伙正對著月亮悶騷的咆哮,那么大的聲響,想不被發(fā)現(xiàn)都難。
林羽文當夜就被人送下山到了鎮(zhèn)上的衛(wèi)生所,衛(wèi)生所醫(yī)療條件有限,給她簡單處理了擦傷,打了止疼針后,建議林羽文立馬回市里去做進一步檢查。夜翔一直陪著她,不知他何時給人打了電話,他們在衛(wèi)生所待了還沒兩小時,一張路虎越野車就開到了門口。
來人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夜翔見他,喊了一聲李叔。兩人將林羽文安置在后排,夜翔跟王峰雷通了個電話,車子很快就駛向K市。
林羽文因著嗎啡的作用,昏沉沉也不大感覺到疼痛,等回到市里,天色都將放亮,已經(jīng)早晨七點多,夜翔為她掛了急診,一番折騰照片之后,確認沒有骨裂,只是開了針水消炎,為了防止習慣性脫臼,腳又打上繃帶,這才一瘸一拐回到住所。
那位李叔將他們二人送到小區(qū)家門口,也沒多停留,夜翔跟他道了謝之后就開車離去。夜翔將她帶回了自己家,安置在他的床上,說方便照顧。林羽文沒有矯情的說要回自己屋,她現(xiàn)在確實行動不便,只是紅著臉要求換衣,夜翔笑瞇瞇的將自己的大T恤和家居褲送到她身邊。
“去你家拿衣服也不太方便,先穿我的吧,干凈的。”夜翔體貼的說,然后輕輕關上門離開。林羽文呼口氣,羞答答的換了他的衣服,將又破又臟的換下的衣服丟在一個角落,才安心的躺下,一夜的勞累,不一會兒她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