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了清嗓子張瘋子繼續(xù)說:“那天雨仍舊大的挺大,可太陽也烈的很!鬼魂都受不了白日里的陽氣,無奈,為師只好躲進(jìn)水底的沉木之上。沒料想這時(shí)來了一個(gè)年輕人,將為師藏身的這塊木頭給撿了回去,還雕成了一只木蝶送給了小苗。”
“怪不得師傅會出現(xiàn)在這!那年輕人莫非是小苗的心上人?”笑塵有些興奮的道。
“哎!”張瘋子擺擺頭,道:“為師本來一直都藏身于木蝶之內(nèi),可沒過幾日,竟看到小苗這孩子掛了白綾要懸梁自盡!所以為師就只好強(qiáng)行附其身以保她的性命了?!?
“小苗這是為情所困?”笑塵問。
“是逼婚!”張瘋子道:“送木蝶的年輕人是個(gè)窮書生,小苗與她兩情相悅卻得不到苗老爺?shù)目隙?。在知道兩人關(guān)系后,苗老爺便決定將小苗嫁給一戶門當(dāng)戶對的人家。”
“怪不得小苗要尋死了!”笑塵咂嘴道。
看著床上昏睡的小苗,笑塵便心生憐憫,又道:“師傅,你想要怎么幫她?”
張瘋子哈哈大笑,得意道:“果然是我的好塵兒,師傅的心思都給你猜著了!為師這幾日附在小苗身上就是為了破壞金老爺訂下的這樁婚事。”說著,便在笑塵的耳邊詳?shù)馈?
“喔喔,喔——!”隨著雞鳴,天際破曉。張瘋子迅速躲回木蝶之內(nèi),并讓小苗繼續(xù)躲在房里裝睡。笑塵一腳踹開木門,只見毛胡子一干人還守在門口。
見笑塵安然無事的出來了,眼神里滿是敬畏!毛胡子道:“道長果然貴為紫宗門下高人,幾日來能毫發(fā)無傷的只有您一人。想必,這妖魔定是除去了吧!”
笑塵搖頭道:“依附在苗小姐身上的乃是千年白狐化作的妖精,其妖法甚是高強(qiáng)。貧道不才,只與妖狐打了個(gè)平手。但,貧道已經(jīng)在內(nèi)院設(shè)下了結(jié)界,七日后,必定將那妖狐收服!”
人群里,一個(gè)衣冠楚楚的公子上前作揖道:“那苗小姐七日后是否就無恙了?”
毛胡子對那位公子也是相當(dāng)恭敬,低頭哈腰道:“姑爺放心,小姐一定會無恙的。”
笑塵也不理眾人,留下一句:“千萬別進(jìn)到內(nèi)院若是有人破了我的法術(shù),那要等的可就不止是七天了?!庇谑菗]袖揚(yáng)長而去。
這一晚,苗家小姐的閨房內(nèi),異常的安穩(wěn),苗府上下一聲古怪的叫聲都不曾聽到。且接連幾個(gè)晚上苗小姐都不再發(fā)作。于是,整個(gè)苗家對笑塵的崇敬之心如黃河泛濫一發(fā)不可收拾。
苗府不愧為方圓百里極富之戶,給笑塵的打賞每日都連接不斷,美其名曰:購置神符之物萬萬怠慢不得。笑塵的荷包很快就裝不下了。這天笑塵尋思著要去買個(gè)更大的荷包,便從苗府的后門出去了。
剛一出門,笑塵就發(fā)現(xiàn)一個(gè)書生模樣的年輕人在苗府的后門踱來踱去。上前問道:“先生可是姓董名青,本地人士?”
那書生有些意外,彎腰作揖道:“在下正是。敢問小道長如何得知……”
笑塵心道:“哎!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有些悻悻的雙手背在身后道:“跟我來!”
兩人一前一后來到一家酒樓,還沒到飯點(diǎn),酒樓內(nèi)已是門庭若市?!八生Q樓”三字牌匾高高懸在屋檐下。
“這家店里的菜味道可好?”笑塵摸了摸肚子問。
書生有些窘迫,道:“松鶴樓乃斬狼崗上最好的酒樓,小生還未曾來過,故不知滋味。”
“你說好便是好!走吧!”說著,笑塵已大步跨進(jìn)了松鶴樓。
這里的小二定是見慣了各類達(dá)官顯貴,看到皆是一副窮酸打扮的二人也沒怎么招呼,將他倆帶到一處不太好的位置就坐。這是廳堂里最里面的位置,沒有窗戶也照不到什么光亮,笑塵本不想被引人注意,便由得小二這般安排。
坐下后,笑塵道:“素菜就免了,直接給道爺上幾個(gè)你們這最好的葷食!”
那小二眼睛往上一翻,怪聲怪氣道:“道爺,我們這的菜可金貴的很。您還是先看看菜牌再點(diǎn)?”說罷,指著門口掛著的一長串菜牌,果然每道菜都價(jià)格不菲。
笑塵深知這些個(gè)奴才嫌貧愛富的嘴臉,只要有銀子,即便到不了他們兜里,您吶也是大爺!當(dāng)下便將懷里揣著的一打銀票都掏了出來,重重拍在桌面上,道:“給爺上幾道葷食!”
那小二見那些銀票足有百兩,哪里還敢怠慢,麻利的就吩咐下了。扭頭換上一副討好的嘴臉對著笑塵道:“小的真是有眼無珠!店里有上好的雅間,我這就給爺安排換……”
“書生,你也點(diǎn)幾個(gè)菜?”打斷小二的話,笑塵問書生。
董青急忙擺擺手,尷尬道:“道長您點(diǎn)就好了。這里的菜小生都吃?!?
那小二見討好不了笑塵,便識趣的退到別桌伺候去了。
“客氣啥,反正這頓也是你請客!”董青來到這里本就有些自卑,坐個(gè)榆木椅子都不知如何擺放手腳,聽聞笑塵這句后更是直冒冷汗。
見小二人在較遠(yuǎn)處,董青悄聲道:“道長,實(shí)不相瞞,小生并未隨身攜帶如此多的銀兩。”
“哦?可我菜都已經(jīng)點(diǎn)了。這頓飯?jiān)趺凑f也要五兩銀子,你打算怎么”笑塵笑問。
對于笑塵明明身揣百兩文銀卻還要求自己付錢,董青實(shí)不敢妄言指出,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似的貼著笑塵的耳朵道:“既然如此,只有請道長用完膳就先行離開。”
“那你要怎么脫身?”笑塵憋著笑又問他。
“小生自然是向店家如實(shí)說明原由,若是那店家愿意,小生便在這店里打雜還錢便是。若是店家不肯……”
“那必定會把你送到衙門去!”笑塵接著他的話頭講。董青的臉色更為難看,紅的像豬肝似的。
這松鶴樓上菜極快,不一會兒小二已將幾個(gè)招牌菜端送到兩人面前,還斟上了美酒才樂呵呵的退下。這些個(gè)菜做的極為精致,色、香、味、形、意、器皆屬上品。笑塵再也忍不住,抓著一只紅燒豬蹄就拖到自己碗里大快朵頤,見董青還表情尷尬的坐在一邊,也抓了一只豬蹄放進(jìn)他面前的碗里,滿嘴流油口齒不清的說:“有的吃就吃,還不知待會要遭什么樣的罪?!?
董青想想也是,這桌子上的很多菜肴連過年時(shí)都未必會買。什么鮑魚、魚翅,真是連見都不曾見過,心想:待我吃完就主動給老板做工償還飯錢,也不算吃白食。也是饞得不行,抓起豬蹄就大口咬下。
笑塵嘴角有些上揚(yáng),對董青頗具好感。但對其真正的考驗(yàn)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