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一聲冷冷的聲音傳到傅臨染的耳朵,他立刻警覺。
小染。
順著聲音看到的果然是她,一襲白衣,臉色蒼白憔悴的很。
“醒了?”回家的路上,她睡著了,便被送回她的屋里,而他面對南宮昀,她的眼睛紅紅的,剛剛的聲音也是有些沙啞。
傅臨染脫下外袍,給景染披上,她拒絕了。
“我不冷,哥要做什么?”南宮剛走,她看到了,他的臉上在謀劃什么的表情,外人看不出來,她怎么可能看不出來。
“沒事,只是有些事情,你不用擔心。”她向來都只是擔心他的安危,尤其現在傅家出事頻繁。
景染看著他,片刻之后漾起笑容,他說是便是吧。
出了廳堂,傅臨染跟在景染的后面,手上的是先前景染不要的他的外衫,出了廳堂,走到內院的時候,景染看著面前的樹,葉子落了不少。
“你的身體不好,就不要總是出來吹風,外面的世界有什么好的,值得你這么關心?”傅臨染的心頭還是覺得需要多說兩句,而他也說了。
景染聽到他說的,覺得很開心,臉色溫和很多,緩緩的開口,“哥,有時候,不是想怎么做就能怎么做的?”
這句話,讓傅臨染想說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因為她說的就是他自己,自己不正是想做什么,卻做不了嗎?
這樣的秋,才剛剛開始……
隱約的,傅臨染聽到景染這么說,看她的模樣卻又像什么都沒有說過。
之后,景染獨自回了自己的住處,傅臨染把她安置好便離開了,前往花一樓。
花一樓已經重新努力在修了,骨架搭建完成,剩下的是細節(jié)問題,就像是圖案,格局,花的種植,這些,都能看出他絕對不想重復花一樓的風格,也有了改變。
最重要的花一樓引以為豪的花廊,重新恢復,原來似在空中的樓閣,如今還在,花重新種上,卻不種之前的一株,全部換上新的,避開原來的花,這塊地方已經不適合種植先前的花,若在重復,花種了也不會開的,所以,由傅臨染獨自一人將他所學過的基礎或中級的染花花卉由種子育為花朵,染花商染花不需要平常染花的時間,這就是染花技藝的獨特之處。
整個花一樓的花,力所能及的,不出三日,便能恢復。
回到在院子里染花的傅臨染,才拿出手里的花種,雙手各執(zhí)一粒,由傅臨染將種子一點點都剝開,指間開始流轉著一抹淡淡的枯色的似稠帶的波紋,而后一點點的往里頭滲透,消失。
消失的枯色綢帶狀物質就是染花著必備的也是與生俱來的染花商靈,每個人都有,只是能不能把它從身體里激發(fā)出來,這一點很重要。
“很好!”傅臨染重新從手里迸發(fā)出一條枯色綢帶狀物質,而后,像是把已經融合的種子一點一點的縫補好,最后落在手里,便是一顆新的種子,染花人能力之間的差距,便是在于這手里的染花商靈,它是靈魂,花的靈魂,只要在手里,就能制出與眾不同的花卉,一絲不同,便是另外的一種花,至于賦予它毒性,最簡單的,就是付出比一般染花還要多的功夫,在花種之間,一點一點的給予它毒,由指尖傳遞,自身一定是毒性如骨。
突然,身后傳來一陣腳步聲,傅臨染發(fā)現了,還是把注意力放在手中,直到,急匆匆的急促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少爺,院里突然出現了很多的花,小小的,最大的有指甲蓋大,其余都是星星點點,管事說請你看看。”
一夜之間,就出現了很多的花,說它多也不多,說它少,它范圍又很廣,足以引起別人的注意。
傅臨染放下手里的種子,種子周圍還包裹著一抹枯葉色,只是突然松開的手,讓種子落在地上,發(fā)覺種子沒有在手里的時候,傅臨染有回過頭看了一眼,不過看它恰好就落在了花盆之中,也就不用上心。
“帶路。”薄唇輕啟,由仆人帶路,走向花一樓的院子。
穿過了幾個轉折的房間,推開一扇由屏風隔住的門,長長的走廊,那頭,還是一扇門,門開著,管事就現在門那端等著。
傅臨染上前,越過管事,迎面來的,是撲鼻的花香,香的不像花香,倒像其他的東西,是一種很熟悉的味道,傅臨染暫時沒有想到,但是真的太熟悉了。
藥香?是的,是甘草的味道。
一眼,傅臨染便看到了地面的小白花,一朵朵剛從土里冒出來,白色的,嫩嫩的,很像落在上面的。
所以他是真的問了,“不是有人撒在上頭的?”雖然每一朵無論大小,都安安穩(wěn)穩(wěn)的擺在地上,不會有人這么刻意擺出來。
“回少爺,這花很邪氣,花瓣像茉莉,看起來沒有葉子,可是葉子其實是有的,在土里。”之前,管事發(fā)覺異常,讓人挖出了一朵大的花,她的莖原以為也是沒有的,挖進土里后才發(fā)覺,它的一切,都在土里,枝枝葉葉,葉子像松樹的松針,一扇一扇的,顏色偏淺黃色,許是眼光見少了。
傅臨染直接把土扒開,發(fā)現里頭果然像管事說的,松針扇形葉子,小小的,也是拇指殼大小。
“彌漫著的藥香是甜而帶澀的,味道不濃,也是它的杰作?”傅臨染把花湊在鼻子處聞了聞,沒有味道。
太奇怪了,明明就是它的味道,卻無法確認。
管事發(fā)覺傅臨染研究這一問題,特意解釋,“少爺,這花香需要離花五尺才能有味道,越散開,越有味道。”
原本這花不該屬于這個地方,不過似乎是由于花一樓中所有花植都被毀了,它自己倒是長了出來。
傅臨染站起來,離花五尺,果然聞到了氣息,微弱的,然后越來越強烈,整個院子都是。也正式因為這里被傅臨染種了花,花開的很快,兩者之間沒有什么能比的只有香氣。各自占著,不交融,不比較,不會壓住任何一個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