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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執(zhí)意成人

它再睜開眼的時候,看見眼前出現(xiàn)了一個白頭發(fā)、白胡子滿目慈祥的白衣老頭。再看看周圍,似乎都是透明的空氣,再無別的事物。

它是不是遇到了神仙?

它趕忙撲上前抱住面前那個白衣老頭的腳,激動地叫道:“神仙爺爺,求你讓我去做人吧!我不想再做貓了。”

那白胡子老頭聽了它的話有些詫異,他撫了撫胡子道:“你剛剛修了一個大功德,完全可以位列仙班。為什么還要去做人呢?”

它覺得他的聲音很是慈祥,它只是抬起頭看著他,傻傻地說:“不要,不要,我只要做人就夠了。當神仙好無聊。”

聽到它那有些逆天的話,那白胡子老頭微微挑了挑眉,看了它一會兒,然后才嘆了一口 氣說道:“好吧,你先投胎為人。哪天你后悔了還是可以當神仙的。”

“謝謝您,謝謝您!”它見目的達成只是拼命地向這個老神仙表示感謝。

“那你現(xiàn)在可以把你的...呃,爪子拿開了吧!”老神仙笑著說,他在心里想道:果然是純凈的生命體,想法都這么單純。

它聽罷馬上放開了自己的雙爪,抬起頭一臉感激地看著這個慈祥的老神仙。心里不禁幸福地想著,是不是做了人自己就可以陪著那個人一生一世了呢?它一點也沒有意識到,若是投胎做了人,就十分有可能再無法遇見他了。

況且,若是遇見了,忘記所有前塵往事的它又如何能夠認出他呢?只怕到時候只是陌路,可是誰又知道它在祭了那封印身死的那一刻,早已將對那個人那深深的眷念刻入了靈魂深處。即便是忘記了那個人,當再次遇見他的時候,那與生俱來的眷戀的感覺便會隱隱地在心中作祟。

他變出一碗冒著熱氣的黑色湯藥,慈祥地笑著對嬌嬌說:“這是孟婆湯,喝了它吧!”

它毫不猶豫地喝了下去,然后它就看到面前的白胡子老頭大手一揮,然后它就失去了知覺。

這白衣仙人腳邊的貓咪已然不見,他出神地看了看虛無的遠方,才發(fā)出一聲輕嘆。他自是知道它想要做人是為了情。只是,自它以自己的生命解開封印的那一刻,它與某個神的命運便會緊緊地連接在一起了。

這個白胡子的老神仙,名為道謙,乃為天界的一名散仙。而此次前來這虛空之境,不過是受人所托,想起那雖然任性卻在長輩面前異常乖巧的那個女孩子,不覺發(fā)出了一聲輕微的嘆息。若要讓嬌嬌能夠喝到的孟婆湯奏效,便也只能讓它投胎為人。

想來那任性的女孩子當初為了留住這只可愛的貓咪所下的法咒在此刻卻變成了一種束縛,不然他何以要從天界的一個相熟的煉藥師那里討了這與真正的孟婆湯有同等功效的湯藥來給嬌嬌喝下。

而那位煉藥師所做的那些孟婆湯本來是為那些從天界墮下凡塵的神仙準備的,就好比之前自請下凡除妖衛(wèi)道的天機子之徒清安一樣,當然還有一些是因為犯了天條而被貶下凡塵受懲罰的神仙。

不想,這孟婆湯卻在這里派上了用場。

嬌嬌的第一世,雖然遇見了那個她所心心念念的少年鐘緒,并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下嫁與了他。卻因為前世的執(zhí)念作祟而誤以為自己始終不愛他,在幾次的別離之后卻終究還是無法明了自己的心意。

這樣的一生,空負了他的心意,卻也只得用別離這種方式來讓自己不那么迷戀她。這樣的第一世,注定空落了嬌嬌原本要和那少年相守一生的目的。

待到這第一世結(jié)束,她的靈魂便又出現(xiàn)在了這虛空之境。只是這一次卻是以人的形態(tài)再見了那白胡子老神仙,她有些驚奇地看了看自己已經(jīng)不是爪子的兩只手。想起自己剛剛那虛度的一世,才面帶幾分悔色地說道:“這一世的夫君鐘緒便是當年那個少年嗎?那我豈不是就這樣錯過了與他這難得相守的一生?”

“你確定你還要繼續(xù)做人嗎?”老神仙只是淡淡地反問她,微微皺起的眉顯示著他的擔憂。就算,明明知道會因情而傷,你還會選擇投胎做人嗎?

她很肯定地回答說要繼續(xù),這一世她除了錯過鐘緒的愛,倒是沒有經(jīng)歷什么太大的苦難,哪知人世間有許多苦是不能承受的。她在心里暗暗發(fā)誓,自己這一世一定要拋卻執(zhí)念,珍惜鐘緒的情誼。

老神仙微微地發(fā)出一聲輕嘆,這才不知從何處變出孟婆湯遞給她。

她接過那孟婆湯,看向那老神仙的眼神有幾分欲言又止的意味。

“神仙爺爺,如果...我想要再次遇見一個人,下一世我是不是能夠遇見那個人?我可不可以不喝這孟婆湯,我怕我忘了他之后,再錯過他。”她真的很想要再見他一面,雖然不確定自己對他的眷戀到底是出于何種感覺。但是此刻再一次經(jīng)歷投胎,自己卻想要再見到他。

“你說的是你做貓的最后一世遇見的那個少年,也就是你上一世的夫君?你們...確實會相遇。可是就算你不喝孟婆湯,你也會忘記他,倒不如拋卻這執(zhí)念。只是如果你們就只是相遇你會不會后悔?”

白胡子老神仙看著她的眼中有幾分憐惜,既然注定是情劫,她和他最終又怎會是圓滿的結(jié)局?

若是這一世沒有遇見那個她心心念念的少年,她又怎么會無法接受那上古之神那深入骨髓的愛戀 .

聞言她眼中卻只有驚喜,自己之所以想要做人就是想要有機會可以一生一世陪著他。不會再因為自己那過度有限的壽命而無奈地再次離開他,可是做了一世的人之后,她已經(jīng)在那些別離之中悟到其實只要兩個人還可以相遇便已經(jīng)是極好了。

無論如何,她只想有那么一天是以人的姿態(tài)就那么出現(xiàn)在他的生命之中,哪怕之后就是分離亦是無悔。她淺笑著對站在面前一臉憂慮的老神仙輕輕的搖了搖頭,為了再次遇見他,即便是讓她再經(jīng)歷一次生死,那也是值得的。

低下頭準備將那孟婆湯一飲而盡的時候,卻見碗里孟婆湯的劑量有所減少,她才有些疑惑又抬起眼地問老神仙這其中的原因。

老神仙這才發(fā)出一聲嘆息,隨即一臉認真地看著她問道:“這一世極短所以劑量有所減少,你...確定要再過這么若煙花般短暫的一生嗎?”

“只要能夠再次遇見他,又有什么好后悔的呢?”溫柔地笑著說出這一句話,然后她很快地將碗中的孟婆湯一飲而盡。

待揮手把嬌嬌送去投胎之后,他才發(fā)出一聲嘆息。

哎,注定是躲不過,你們的劫...希望以后你不會怪我。

而這聲嘆息剛過,便有一身著湖藍色衣衫的男子突然出現(xiàn)在他的身側(cè)。而他,便是嬌嬌以自己的生命作祭,救出的上古水神南逸。

“她去輪回了嗎?”這聲音雖冷,卻又有幾分慵懶的味道,這樣的語氣由這水神說出倒是不奇怪。

“是啊,我也算是了了她的愿望了。”道謙說這句話時,言語雖然并沒有多么尊敬,語氣卻是有那么幾分恭敬的意味,這上古水神活的日頭比自己多了太多,按理也是該尊敬的。

“她臨死前念著的那個人也去了吧?呵呵,正巧,我也要去歷我的情劫了。再見了,老頭子!”南逸的語氣十分輕快,此刻的他還不知自己情劫的對象就是嬌嬌,自然落得輕松。

聞言道謙嘴巴抽了抽,老頭子?自己不過是皮囊看著比他老而已,他竟然還叫自己老頭子!可是再轉(zhuǎn)眼看向身邊的時候,哪里還有南逸的身影,這個家伙已經(jīng)投胎去了。

道謙拍了拍腦袋,有些無奈地自語道:“我的水神大人啊,我還沒有告訴你,你的情劫對象就是嬌嬌啊!這可怎么辦?”

此刻沒有愛過人的水神南逸,自是以為情劫比之之前所歷的那些劫都要簡單,自是落得輕松自在。只是他遇到的是嬌嬌,只是他真的對嬌嬌動了心,那么除卻這一世情劫,南逸就再也不會有現(xiàn)在這般快意輕松的時候了。

這個上古之神南逸冷寂孤獨了上萬年,要受這情劫,唯一能夠讓他動心的便只有這曾經(jīng)與他有過過往的貓咪。它曾經(jīng)的身體血脈早已隨著當年那個封印化作神力注入了那個上古之神的體內(nèi),而這一點點的牽連已經(jīng)足以讓他愛上她了。

嬌嬌倒真是不在乎她這一世是否會很短,她只單純地覺得做人比做貓幸福,而且還可以再遇見那個心心念念的少年。雖然這樣的想法在之后有所改變,但是她仍然很是慶幸能夠遇見那些人,尤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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