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女媧和長生殿

“晴晴，我就不避嫌的說句，長生會也許就是長生殿行動的組織代號呢。”胖子說的不避嫌，也就是指江川了。

蘇語晴看了江川一眼，猶豫了一下：“長生殿行動，也只是我從道聽途說得到的消息，父輩以上的人們也從來提起過，所以應該不太可信有這樣一個行動存在過。”

“長生殿？”江川表情有些驚訝，因此剛才竟也夢到了這個詞。

“嗯，在我們法師會里有這么一個傳說，遠古時候，世界無人，女媧坐在一湖邊，忽然解開心中落寞的郁結，以湖水黃泥造人，湖水賦予黃泥生命，從此人類誕生在這世界上。而那潭湖水就成了生命之源。”

江川看著橘色的光照在蘇語晴的臉上，自鼻梁為界，左右臉陰晴分明，加之繁瑣詭異的壁畫為背景，使得這個原本是自從小就聽得滾瓜爛熟的故事，如今換做這樣的場景演繹，變得異常的生動。

“但是好景不常在，人被太陽一曬，身上的水就干了，人也便死了，女媧很傷心，繼續取湖里的水澆在人身上，人又立馬活了過來。于是女媧給人造了一層皮膚，擋住了太陽的直射，保護了人體內的生命之水不被快速蒸發掉，而人便有了一定的壽命。可是，這位神祇沒有想到的是，人的欲望隨著壽命的增加也變得越來越強，他們想要得到和神一樣長久的壽命，便與神去交涉。女媧視人類為子嗣，不忍拒絕，便同意了這個要求。于是無數的人紛紛前往湖邊駐扎了起來，為了爭奪一席之位，有些人開始合作，結盟，甚至是成國來對抗他人，爭搶地盤，這樣戰爭便一發不可收拾的展開了。看著人類的自相殘殺，女媧既心痛又生氣，便召來一陣風，把湖邊所有的人刮到了世界的天涯海角，并告誡人自有生老病死，為順應天地之循環，不可違背。但神終究還是舍不得人類受苦，便把湖水里的水分了出去，變成了世界的河流湖泊海洋，供人類引用發展和維持生命，又賦予了人類三魂七魄，以便來生轉世，滿足人類長生的愿望。但真正能夠起死回生的湖水，則被女媧蓋以殿宇，被遠古神獸守護，不讓人類觸及，取名長生殿。雖然后來也有人尋至此地，但都命喪于此。這時，人類都明白，神已經不再放任人類了，便漸漸的接受了現實，對長生殿保持敬畏的心，不再有人追尋了。于是世世代代相傳，事實變成了傳言，傳言變成了傳說，傳說最后變成了神話。”

“但總有人覬覦那些神話傳說，相傳在離神的時代最近的夏朝有一名侏儒術士，叫辛儒，癡迷方術，借全國之力搜集方術時，意外發現了記載這個傳說中地方的地圖，并找到了這個地方，發現了長生殿的秘密，獲得了長生不死術。可惜他自己并沒來得及用，夏朝就滅亡了，而他這些方術也隨著他的死，煙消云散。長生殿的秘密也不得而知。”

“那長生會就是為了尋找長生殿而成立的組織？”江川問道。

“別說笑了，就連夏朝距今也是有四千多年了，就算有那個地方，又怎么可能還在。”蘇語晴苦笑了一聲。

“可是我們之前也打聽到，二十年前的確有次名為長生殿的搜尋活動啊。”胖子道。

“而且之前的彭老板和李老板也提到過地圖這一回事。”江川補充道。

蘇語晴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其實她心底是很不情愿自己的父親跟長生殿活動扯上關系。因為從那人的只字片語中得知，長生殿活動的影響十分惡劣。雖然她對父親幾乎沒有什么印象，但從心底也不情愿相信自己的父親同那些老板一樣，是一個貪戀長生怕死之人。

“可是，那個只是個神話傳說，那些財團大老板再也有錢，也不可能投資這樣虛無縹緲的活動吧！”蘇語晴反駁道。

“晴晴，從古至今，有那么多古代帝王和有錢人，你看哪一個不被長生不死的傳說迷得七葷八素，就算現在有這樣想法的老板，去做這樣的事，也并不稀奇。”胖子道。

“可是為什么就從來沒有人提起過呢？偏偏就是那么一個，一個人說呢？”蘇語晴有點急了。

胖子也回不上話來，的確從小到大，在他們這個圈子里，他從來沒有人提起過，有尋找長生殿這樣一件事。

“對于長生會和長生殿之間的關系。”江川插嘴道，“我覺得這一切都還是要回到最初的問題上來。”

其他兩人看了他一眼，江川道：“就是你大伯的死。”

“我覺得這是首先解開所有問題的關鍵。”江川繼續道，“雖然還是有些迷糊，但我也漸漸捋清楚了一些事情。”

“首先西南會禁止你追查你大伯的死因，繼而彭老板等人又追殺你，那么你大伯的死，必定是和西南會有關聯。而你大伯的存在又會對西南會的某些利益造成威脅，所以他們可能認為那些威脅他們利益的東西或者事情被你繼承到了？”江川看了一眼蘇語晴，卻見她搖了搖頭。

“那你又怎么找到來這里來的？”

蘇語晴嘆了口氣，從背包里掏出一封信道：“這一切原由都來自這封信。”

江川接過信，上面寫著：“老友尚好？我已查明一切，滿月之時，務必來林中小屋，鹿虎出沒，機不可失。”

“我大伯從這里回來之后的沒幾天便就遇害了。泥母觸手丟失之后，我唯一能想到的便是來這里找線索。”

一想到泥母觸手被自己拱手送人，江川頓時覺得十分內疚，要不是如此，解開她大伯的死，也不用這么費勁了。

“不好意思。”江川小聲道。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我也不會來到這里，也就不會知道還有長生會這樣一個組織。”蘇語晴笑著安慰道。

江川略為尷尬地繼續分析道，　“其次，從汪術霖的住所通往這里，并在這里找到了你爸和長生會的線索，而你大伯又來過這里找過汪術霖，那么這個汪術霖便是解開這些謎團的關鍵人物了。”江川拍了拍腦門說：“縱使知道是有關聯，但還是有太多關鍵的信息缺失，但還是不知道這其中發生了什么事，”

“嗯，還有弄清楚長生會來這里的目的，也是一個極為重要的關鍵點。”蘇語晴道。

“可是我們忽略最關鍵的一點是。”胖子看了看其他兩人，表情變得十分凝重的說“彭老板和李老板那一行人，之前不是說過，汪術霖早已經死了嗎？”

這一句話突然驚醒了其他兩個人，背后一陣發涼，對啊！汪術霖已經死了，那寫信的人又是誰？蘇之伯見的又是誰？

三人面面相覷，沉默了片刻。情況變得更為復雜了。

“也許是汪術霖沒死？”江川試探性的問到。

“不可能，我了解那些老板的性格，他們說死了就是死了，一點都不會含糊！”胖子道。

石壁的油燈，照亮著周圍，三人圍著光，背對著自己的影子，一片寂靜。

那汪術霖到底是人還是鬼？誰也說不清楚。剛才的分析好不容易得出一個關鍵點，伴隨而來的卻是更大的謎團。

一個人影突然閃過他們面對的墻上，同時伴隨一聲“嘣嘣”的物體摔落聲，從通往上一層的階梯那邊傳來。是原本就死寂的石室顯得更加死氣沉沉了。

“誰！”胖子一轉身，身后卻是空蕩蕩的。

石室并不大，且左右兩面墻都掛有青銅油燈，一眼便知，除了他們四個人之外，便沒有其他任何人了，那剛才的影子是誰的？如果是人的話，速度不可能會如此的快！難道是鬼不成？

周圍的氣氛變得詭異起來，冰涼的石壁散出的寒意浸人骨髓。

三人緊貼著背小心翼翼的防御周圍，聽著上層傳來物體摔落的回聲，環視著周圍。

沒一會兒，階梯那邊就傳來“咯咯咯咯”的笑聲。

聲音干澀而沉悶，就像被人捂住了嘴一樣。

在這樣一個地方不可能還會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