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相對無言卻此時無聲勝有聲的寂靜空間里,藍伊夏把包里的零食一樣一樣拿出來,擺在何雨蕭面前,最后拿出已經(jīng)冷掉的肯德基雞翅,全部遞給boss說,“終于可以吃午飯了。”
手表上的指針在不知不覺間爬向了四點方向,理應(yīng)晚飯的時間。
兩個人坐在山洞里,吃著不著調(diào)的肯德基雞翅,還有令何雨蕭皺無數(shù)次眉的膨化食品,像...什么脆脆角?土豆薯條?
藍伊夏很殷勤的把所有零食都打開來遞到boss面前,招呼著,“吃啊很好吃的…”
甚至到最后像在電影院看電影一樣,自在的吃著零食,談?wù)撝形绲氖虑椤?
“你是說,是上次在玩具城遇到的小偷?為了伺機報復(fù)你?”藍伊夏把薯片塞進合不上的嘴里。
聽到這個消息只能說:狗血無處不有,處處在身邊啊。
藍伊夏又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我來的時候下面躺了四五個人,其他人呢?”
看著boss身上的傷,再思緒面包車上少說十五個人吧,這期間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樣的打斗。
何雨蕭才不會告訴藍伊夏,那混蛋找來的都是練家子,他打了半小時就落跑了,實在是太累了,揮出去的拳頭差點都軟綿綿的。
“應(yīng)該在附近吧,或者收兵了等待下一次埋伏。有水么?”
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很落魄,破天荒地又發(fā)現(xiàn)自己心頭涌出一種名為尷尬的情緒。
藍伊夏立馬從包里拿出一瓶礦泉水遞過去,直到boss喝完了,她才意識到遞出去的是自己喝過的…
“怎么了?”疑惑,何雨蕭拿著手里的水左看右看,沒看出什么。
“沒事…沒事…”
藍伊夏連忙擺擺手,真的沒事,只不過現(xiàn)在這瓶水里混合了兩個人的蛋白質(zhì)罷了,沒事。
沒他妹的事啊!一想到她的口水里混合著boss的口水,再親眼目睹boss一口一口喝進嘴里.....
啊!!她要瘋了!
后來的交談中藍伊夏時不時盯著那瓶水看,何雨蕭擰眉,低聲問,“你中午吃了雞翅?”腹黑的大灰狼開始誘惑懵懂無知的純潔小綿羊了。
“嗯,中午在車上的時候吃了一個。”很好,小綿羊已經(jīng)上鉤。
“怪不得。”大灰狼開始放長線…(額,原諒我把何雨蕭寫的這么狼性化,純屬臨時起意,絕非他本性。)
“怪不得什么?”小綿羊很好奇,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盯著大灰狼求答案求真相。
“怪不得喝到雞翅的味道。”大灰狼裂開嘴笑了,笑容里有著得意。只是下一秒被疼痛覆蓋,嘴角的傷口又滲出血絲來。
藍伊夏被噎的滿臉通紅,怪不得喝雞到翅的味道………
得了便宜還賣乖……
看到boss嘴角再次滲出血時,紅著一張臉埋怨道,“笑什么笑,你看,傷口裂開了吧。”
“對,怪我,我不應(yīng)該笑。”何雨蕭笑得如沐春風(fēng)。
要是木影看到了絕壁以為何雨蕭嗑藥了,因為共同生活了十五年來,何雨蕭只有小時候笑的開朗些,其他時候都是皮笑肉不笑,這般如沐春風(fēng)的笑容絕壁不是他能笑出來的!
“…………………………”藍伊夏語滯,她發(fā)誓,boss是故意的。
雨已經(jīng)停了,山上的樹木不時從樹葉間低落幾顆大而圓的雨珠,山里寂靜的可以聽到鳥兒清脆的叫聲。
另一邊,木影已經(jīng)找了一遍左邊和中間的山路,沒有發(fā)現(xiàn)時,又回到分界線原點,看著坐在石頭上休息的尹涵,低下腦袋仔細瞧著她的腿問,“還能走么?”
尹涵一臉的疲憊,指著自己的雙腿撅著嘴,“都抽筋了…”
“真不明白你跟來干嘛!”略帶責(zé)備的口吻,卻背對著蹲在尹涵面前,尹涵遲疑了一下就惹來他不耐煩的話,“快點上來,小心我把你丟這里喂老虎!”
乖巧地一個伏身,穩(wěn)穩(wěn)地趴在木影背上,像父親小時候的背,寬厚又安全。
“喂,別睡著了!”木影緩慢的在山路上走著,即使雨停了,依舊會有滑倒的危險,他可不要摔倒的時候還要被背上的壓一回。
“怎么可能睡得著!”尹涵吸吸鼻子,把臉貼在木影脖頸后。
“那就好,你要是敢在我背上流口水,我直接把你扔下山去!”木影惡狠狠的說完,喘著氣走在右邊山路。背上的尹涵打散剛剛還存在的一丁點好感,氣憤得哼哼鼻子,卻不敢再頂嘴。
走到半路時看到了五個石頭,像北極星的形狀,卻少了兩塊。
這…應(yīng)該是何雨蕭的杰作吧。
木影呼出一口氣笑了笑,找到了。
把尹涵輕輕放下來,叮囑道,“在這邊等我,敢亂走迷路了我絕對不會去找你!”
說罷轉(zhuǎn)身跑向50米處的山洞,在洞口前聽到里面藍伊夏的聲音清晰的傳出來,“都說了別笑,傷口冒血了又止不住。”
這句話差點把他摔個踉蹌,每天冰山臉散發(fā)陰沉氣息的蕭大爺居然還被人教育不準(zhǔn)笑??
站在洞口前看到藍伊夏細心的用香紙貼在何雨蕭嘴角滲血的地方,何雨蕭笑得一臉幸福,我擦,蕭大爺,被揍成這個德行你還能笑的這么欠扁!?
尼瑪!枉費勞資找你找的肺都快歇菜!
木影閃身跳進山洞,紅著眼對何雨蕭吼道,“沒良心啊!勞資一直找你腿都快斷了!”說完癱在山洞里的石塊上,大口喘氣。
抬眼看著何雨蕭渾臉上的青紫,還有手上的傷口,木影眼里冒著火,“我會把那群混蛋宰了!”
正在給boss擦血的藍伊夏愣住,何雨蕭也愣了一下,聽完木影的話后立即恢復(fù)自己萬年不變的寒冰臉,“過來扶我下去吧,回去再說。”
木影剛站起身,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拍了下腦袋,“忘了,藍伊夏,你先把何總扶下山吧,我那邊還得背一個先下去,回頭我再上來。交給你了啊~”
木影煞有介事的拍拍藍伊夏的肩膀,跟何雨蕭擺擺手就走出山洞。
洞內(nèi)又平靜了。
只是平靜之下似乎蟄伏著什么不平靜的事情。
“額,何總,我扶你下去吧。”藍伊夏看著boss準(zhǔn)備起身而向前傾的上半身,由于木影的話而僵硬在半空,遲遲沒有站起來或者坐下去的動作。
沒聽到boss的聲音,只看見他微微點了下頭。
于是纖細的手臂直接拉起boss的左胳膊幫助他站了起來,雙腿無力地何雨蕭一個踉蹌往前撲倒,還順便帶倒了藍伊夏。
山洞里全是石塊和泥沙,何雨蕭把藍伊夏翻轉(zhuǎn)到懷里然后用自己的背直直摔了下去。
悶哼聲夾雜著藍伊夏吃驚的跳腳聲,她快速從boss身上爬起來,又拉又拽的把何雨蕭拖了起來。
白色的襯衫很是狼狽的前面沾血后面帶泥。
何雨蕭有些吃力地吐氣道,“你先下去吧,我等木影過來再下去。”拍掉背后的沙泥,再次半躺在石塊旁,抬眼看著藍伊夏站在那苦著臉不知想些什么。
只見她過了幾秒后下定決心般地走過來,“何總,我扶你下去,再晚下去天就黑了,我不可能丟下你自己下去,我們一起回去。”
藍伊夏再次拉起boss的左胳膊,只是這次沒有扶著,而是把他的左胳膊從后頸處穿到肩膀位置,右手抱著他的腰際,一個借力把他拉了起來。
何雨蕭看著靠在自己身上的藍伊夏,一雙大眼睛很是認真,表情嚴(yán)肅,一字一句對他說,“如果換做是你,我相信你也不會丟下我。”
木影又朝著來路奔回去,跑到尹涵面前,話也沒說直接拉起尹涵的胳膊往后背一放,背著她直接向山下跑去。
趴在背上的尹涵被硌的痛叫出聲,“要死啊,跑那么快!”
這句話換來木影又是把她往后背上方一拋,又是硌的她疼。
“我要快點下去,你要是疼,就自己下來走。”說著木影停下來,作勢就要把她放下來,尹涵立即兩腿夾著木影的肚子,無聲宣示她要硌死在他背上。
這個動作差點讓木影踉蹌。
背上的不是女人,不是女人。
路上,木影支吾了下,“那天的事,對不起啊,說了些過分的話。”背上的尹涵痛快道,“好吧,看在你今天背我下去的份上,原諒你了!”
接著,趴在木影的背上,語氣悲傷,“其實我都不記得我媽媽長什么樣子。”
身下的腳步一停,尹涵立即抱緊木影的脖子,“干嘛突然停下來,想嚇?biāo)牢野。 ?
木影只是低低說了句,“知道了。”便加快速度往山下沖。
而后面的藍伊夏扛著何雨蕭大半個身體,才剛出山洞沒多遠,額頭已經(jīng)滲出密密麻麻的汗,boss不輕啊,快扛不動了。
鼻尖充斥著發(fā)香,大半截身體靠在藍伊夏身上,而右邊腰際還有只纖細的手緊緊箍著防止他摔倒,轉(zhuǎn)頭就可以看到她的側(cè)臉,眼睛直視著前方,額頭密集了層汗。
何雨蕭看著前方泥濘的路,心道:若是以后的路上,你還能這樣陪我一起走下去,此生亦足矣。
“藍伊夏,晚上來公司門口接你的那個男人是你男朋友?”
終究還是問了出來,即使知道事實,卻還執(zhí)著她當(dāng)面告訴他。何雨蕭剛毅的臉上有絲緊張,卻靜靜等待旁邊的聲音。
藍伊夏意外地聽到boss的問題,突然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就好比“你還是單身么?”
顯而易見地就會跳躍到下一環(huán)節(jié),而那天晚上boss酒醉后的告白已經(jīng)讓她心慌了,才認識半個多月就這么大跨越,她有些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