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聽得陳教授言之幾人并非順流而下,我當下不由得大吃一驚道:“那你們是如何乘船來到這里的?”
陳教授道:“這里的水系復雜,地下湖泊并非就是盡頭,我們從地下湖另一端的水洞中過來,那個水洞相當寬闊,是連接著另一座山下的水路,我們如今迷失在這地下湖中,已經找不到來時的水洞。逆流而上的話,那盡頭是一個深澗,澗中的河水由上面傾瀉下來,砸入這條地下河中。由于來時沒有攜帶通訊設備,如今也無法向地面上求救?!?
聽到這里,我心中立時涼了半截,香香與一旁的杰倫聊的歡快,并沒有注意到我們的談話。我看杰倫也并不是太緊張的樣子,估計還有門道,便請陳教授指明。
一旁的馮叔沉默許久后開口道:“我們此刻要出去也不是很難,船只沿洞壁環繞下去,只要地下湖不是太大,是一定可以找到路的,只是我們最近有了新發現?!?
陳教授接過來道:“你有所不知,這霧氣十分詭異,時隱時現,就在昨日凌晨時分,待霧氣全部散去,我們幾人親眼看見水面上浮現出一座宮殿來,等我們把船只開過去后,宮殿卻又仿佛消失了般。在理論上是絕對不可能三個人同時看錯的,我懷疑我們在接近那霧氣的邊緣時便迷失了方向,等我們駛遠了,宮殿再度浮出水面,那很可能就是虞國舊址,只是眼下還沒有什么辦法能夠接近?!?
我低頭看了看表,已經快接近凌晨了,仔細想了想道:“你們會不會是弄錯了,如果說水上真的有這樣一所宮殿,是不可能因為大霧而完全隱沒的。”
陳教授也十分費解道:“船上的探照燈,射程將近三百米。那次看到水上宮殿,仿佛近在咫尺,可是在霧中轉了一圈以后,宮殿卻又神秘消失了,任我們如何在附近尋找,也發現不了半點蹤跡。”
我想了想道:“你們可能想錯了,宮殿并不在水上,而是在水面以下,如果說這附近有足夠流通的水道,那次是因為退潮以后,宮殿才浮現出來,當上游的河水大量涌出,宮殿便又隱沒在水中?!?
陳教授聽我說到這里,立時大驚道:“我想起來了,記得那天好像就是因為上游河道中聚集了許多不知名的龐然大物,一時間截斷了水流,才使得宮殿浮現出來,當時因為發現了宮殿,一個個欣喜若狂,也沒有工夫去在意上游那究竟是些什么東西?!?
馮叔沉默道:“很可能就是大量的鬼蟾聚集在河道中捕食,一時間才截斷了水流。”
我同意他的看法,只是沒想到這河道中竟然還有這么多的人面鬼蟾,不由得心中微微吃了一驚。
陳教授正欲再說些什么,忽然間感覺船身一陣劇烈的晃動,水下似乎有什么東西拼命想把船只拱翻。
幾人不由得大吃一驚,陳教授急忙讓杰倫出去看看,我緊隨其后,也好有個照應。
甲板上晃動的厲害,有浪潮打上來,兩人身上頓時濕了一片,水中一陣暗流涌動,杰倫趴在船沿上,打起手電去看,只見水中一個巨大的黑影掠過,我二人當即不由得臉色煞白。
陳教授他們在船艙內不清楚狀況,恐怕有危險,大聲呼喚我們回來。
我答應一聲,滾回艙內,而杰倫剛欲站起,便被迎面而來的一個巨浪打翻在地,陳教授著急起來,便要出去,被我攔住,我來不及說明情況,只是情急之下讓他們快點開船,我出去接應。
香香擔心我們的安危,一時間也要跟來,被我推了回去。
杰倫緊緊得攀住船沿,整個船只一時間傾斜了將近六十度,我根本無法站起,只好爬了過去,向他伸出手來。
他此時仍然不忘“風度”,十分勉強得沖我笑了笑,并沒有握住我的手,而是自己攀住沿邊的桅桿,努力向我這邊爬來。
眼見他好幾次被巨浪拍了下去,我心中又急又氣,大罵道:“你小子不要命啦!”
杰倫努力攀住欄桿,向我苦笑道:“以你的姿勢在船身如此傾斜的情況下,根本不可能受力,我只怕屆時把你也拖了下來?!?
我心中一股酸酸的味道,當下便要沖過去拉他,誰知船身開始劇烈傾斜,我整個人從甲板上滾了下去,險些落水,被一旁的杰倫一把拉住。
我心中急躁,一只手努力攀住欄桿想爬上來,杰倫卻示意我不要亂動,目光緊緊得盯著水面上。
我詢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水下黑壓壓的一片陰影游過,不由得心中一驚,莫非是遇上了鬼蟾群?
杰倫咬著牙把我拉了上來,大聲讓我快跑,我怕再次拖累他,一個翻身滾到了艙門旁,香香急忙伸出手來把我拉了進去。
陳教授和馮叔,此時還在駕駛著船只,顧不上這邊。
說時遲那時快,一根巨大的黑色長條由水中伸出,拍打在甲板上,將船沿的護欄都掰彎了,這是巨蟾的舌頭嗎?那么這只蟾蜍該有多大?
船身開始在水中打起轉來,杰倫站立不穩,趴在甲板上不能動彈。我急中生智,抄起一根繩索,在末端打了個結便向他扔了過去,他一把抓住繩索,努力向著船艙爬來,我一方面佩服他的處變不驚,但從他的手臂上綻現出一條條青筋看來,估計他也是到了極限。
我打了個手勢過去,示意他將繩索綁在身上,不要亂動,另一邊招呼香香幫忙,一起努力將他拉了過來。
他到了船艙內,整個人癱軟在地上,說不出話來,喘了幾口粗氣后,才一把拉住我的手臂緊張道:“我……我看見龍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