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如一條奔騰的河流,咆哮著向前奔涌,帶走所有的思維和精力無法停息。試圖去阻擋他的腳步,大腦卻一片空白,無法正常思維,想念中的他就成為了生命的核心,生存的意義也成了他。
想明白了,開始盡情享受這種想念和感覺。
生活變得無比甜蜜,每當想起辛哲,連空氣里的風都吹著花兒的香氣,傍晚的夕陽折射到地球的是蜜糖的顏色。
走路在笑,看見同學在笑,碰見一只追逐跑過的小狗也會笑;在校園里碰見小雅,大家被她甜甜的笑容感染,心情也變得好起來。
以前那個有些孤僻,讓人捉摸不透的小雅蕩然無存;曾經發生的不愉快,也似乎被小雅的笑容驅散,灰暗沮喪全都無影無蹤。
很認真地學習,生活,上課;下了課去找辛哲;和他一起聊天一起喝茶一起散步。如果他不在,也不覺得失落,就去圖書館讀書或者上自習。
好友們催促著要親眼見見辛哲,小雅轉達了大家的意思,但辛哲似乎有什么顧慮,總是讓等一等。時間長了,小雅也就不多問了,繼續認真地等待著。
春天的花開了又謝了,夏天的雨下過,秋天的云飄過葉子落了;在大地在璀璨的金黃后開始凋落。
那天小雅一邊走一邊追著踩地上的落葉,葉子已經有些干枯,腳踩上去發出“咔哧,咔哧”的聲音,非常悅耳。
正是中午,大家吃完午飯或睡午覺或去學習,敞亮的校園道路上,只有零星的幾個人在走著。
忽然間,小雅覺得渾身冷得發抖,抬眼望去對面站著一個人。
她頓時覺得渾身被電擊了一般,大腦一片空白,心臟劇烈地跳動著似乎想要沖破胸膛飛了出來。
那個人眼睛死死地盯著她,走過來,雙手捧著小雅的臉龐說,憂傷地說
“是你回來了嗎?真的是你嗎?你原諒我好嗎?我知道我錯了。你怎么懲罰我都可以,不要再離開我好不好?”
小雅身體竄出不知名的力氣,猛的把這個人推開,轉身就跑;她覺得自己身體中有一股力量在驅使著她奔跑,離那個人遠遠的,再也不要看見她了。
跑了很久,跑出了城市,跑過了村莊,風在耳邊呼呼地吹著,跑到一片荒蕪之地,四周已經是一片漆黑。身體里有一種記憶,那是非常陌生的感覺,卻又真切地存在著,一種巨大的傷痛在一次次將靈魂撕成粉碎的痛。
我這是怎么了,小雅努力地想著,劇烈的情感慢慢平息下來,又慢慢地消散開來。
站在深秋的野外,小雅很是莫名其妙,自己怎么會沒頭沒腦地跑到這里來;剛才見到那個人怎么會有這么大的反應?
那個人是誰?我認識她嗎?腦海里卻怎么也想不起來這個人長什么樣子,只依稀記得是個女子,看來很傷心很傷心。
轉眼就大三了,暑假返回學校不到一個月,接到電話,噩耗傳來,爺爺去世了。
家人說沒什么征兆,頭天晚上還吃了兩大碗粥;第二天早上去叫他起床,發現人已經冰涼了。
沒人去問或者查究竟什么原因去世,到時候了,該離開就離開了。
于爸爸還是木木的,屋子里人來人往都與他無關,爺爺去世也沒什么反應。他的畫卻是越來好,最近老是在畫一個男子;當小雅仔細一看時,不禁倒吸了口涼氣,畫里的人分明就是辛哲,但僅限于五官,畫中男子氣宇軒昂明顯眼神睿智比辛哲成熟了很多。
處理完喪事,小雅打點行裝返回學校,姑姑拿著一幅畫進來
“你爸最近估計是想你了,畫了一幅你的肖像畫,你看看象不象?”
拿過來一看,里面的女子和自己很像,但身著古裝
“這個扮相還真是俊啊。你拿著吧,這是你爸第一次畫你的肖像。”
“好的,謝謝姑姑”小雅接了過來,放進包里
等她走后,小雅把畫鋪在桌子上,端詳起來
是自己,又似乎不是,畫中的女子神色和五官和自己都很像;但她的眼神中有種說不出的霸氣,似乎全世界都在她的掌控中一樣。這種自信,小雅是絕對沒有的。
也許這是爸爸希望自己的樣子吧,想到這里,小雅沖到于爸爸的房間里,抱著正在畫畫的他,狠狠地親了一口。
于爸爸楞了一下,把小雅推開,把她撲過來揉巴了的宣紙仔細鋪好,又專心致志地畫了起來。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的畫最重要”小雅撒嬌地說,又一把抱住爸爸的脖子“爸爸,抱抱我,抱抱我。”
這次于爸爸沒有推開她,和木頭一樣站在那里任由小雅緊緊地抱著。
此時此刻,另外一個久別家鄉的游子也回來了,回憶著曾經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