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希媛很惱火,惱火到上火,牙齦腫不得不吃藥。
她惱火的原因不是別的,正是自己的老板硬生生地給自己塞進一個新人,這也就罷了,但是,老板卻指名道姓地要這個新人做銷售二部經(jīng)理的位置。
自己可是早就看好了銷售二部的一名業(yè)務骨干,正準備提拔他做經(jīng)理,結果老板一句話,讓有能力的人上不了位,反倒來了一個自己根本不了解,根本就沒有配合過的人來做銷售經(jīng)理。
自己在老板辦公室據(jù)理力爭了一個小時,老板才不得不答應自己,如果新來的那個人做不好就讓他滾蛋而換自己看好的那個人上來。
顧希媛其實并不想針對崔泰邦,她只想讓崔泰邦知難而退,在她看來崔泰邦很可能是老板的某個親戚,被老板故意放到這個位置來領工資的。
所以,顧希媛連后路都想好了,只要崔泰邦面露難色,她就給崔泰邦一個臺階下,只要崔泰邦愿意不插手銷售二部的運作,把真正的主導權交給顧希媛看好的那個人,他就能繼續(xù)待在銷售二部的經(jīng)理位置上領一筆價值不菲的薪水。
說到底,顧希媛也只是個高級打工仔,貿(mào)然把老板的親信趕走也是不好的。
“好吧,我接受。”
崔泰邦的回答讓顧希媛大跌眼鏡,后面準備的一大篇說辭頓時全部沒有了用武之地。
“文件我?guī)ё吡耍任野彦X追回來再給你吧。”
這是怎么回事?
他竟然答應了?
“你答應了?”
“是啊,”崔泰邦語氣輕松地說道,“就當是我的入職測試吧。”說完話,崔泰邦站起身就向門外走去,留下滿臉不可思議的顧希媛。
開元公司兩個銷售部門前前后后總共有六個業(yè)務員前去追討欠款,他們都沒有成功,其中還包括了銷售一部的經(jīng)理周然澤和顧希媛準備提拔的那個銷售骨干,原本為了這筆錢,顧希媛已經(jīng)準備和客戶打官司了。
可是,崔泰邦竟然結下了這個任務。
他是對自己的能力盲目自信還是腦殘到看不出其中的難度?
在崔泰邦走后的數(shù)個小時內(nèi),顧希媛都沒有想明白這個問題。
其實,崔泰邦接下這個任務并不是因為他盲目自信或者是腦殘。
而是另有原因。
因為,崔泰邦在報告中看到,這個項目最開始源自于銷售一部某個離職的員工,這個客戶也是該員工開發(fā)的,前期的各階段工程款收繳得都比較順利,只是在他離職后,由銷售一部的經(jīng)理周然澤去收剩下的尾款之時卻碰到了問題。
而比較一下周然澤收款的上報時間,剛好是在曲功離職后一個星期。
崔泰邦基本上可以確定,這筆尾款收不上來,十有八九是曲功的報復。
“我當然要報復了!客戶是我開發(fā),是我維系的,結果到了最后拿提成的時候卻沒有我的份了,我憑什么不報復,你認為周然澤在跟我鬧翻了之后,還會把所有款項收到之后的提成給我嗎?”
坐在肯德基,曲功帶著一頂棒球帽,遮住自己的臉,憤憤不平地說道:“重度化工的老總基本上都是跟我稱兄道弟了,而且,我這也不算是坑他,我只是把我的遭遇告訴了重度化工的老總,而且,以周然澤的人品,我也很懷疑重度化工的老總把錢全部付清之后,周然澤根本就不會管他的售后了。”
“可是,如果重度化工的老板再幫你扛著不給錢,我很懷疑開元科技就要對他進行起訴了。”
曲功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了,在菊花市,控制集成這個行業(yè)說大也不大,比較有名的業(yè)務員大家都知道,曲功算是一個小有成就的業(yè)務員,如果他的某個熟客為了他而背上了官司,以后他在這個圈子就難混了。
曲功有些不甘心地看著崔泰邦:“你有把握能夠把周然澤給拉下來嗎?”
“只要我能夠進入開元公司就會有辦法,可是,我現(xiàn)在擔心的,我連開元公司的大門都進不去,又怎么能幫你呢?”
曲功咬著牙,把拳頭捏緊了,然后又放開,然后又捏緊了,又放開,往復了好幾次,他才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好吧,我陪你去見重度化工的老總。”
見重度化工的過程很順利,在聽到曲功主動要求放下與開元科技的恩怨之后,重度化工的老總很爽快地與崔泰邦結了帳。
其實,重度化工老總當初答應曲功是有一定的義氣成分在內(nèi)的,作為一個豪爽的北方大漢,重度化工老總已經(jīng)把曲功當作了他的好友,為好友兩肋插刀,是他覺得義不容辭的事情。
能讓一個客戶為曲功做到這種程度,也從側面反映了曲功在維系客戶關系上下的功夫有多深。
當崔泰邦再度走進了,開元科技有限公司時,人們紛紛用著一種復雜的神情看著崔泰邦。
也難怪,新任的銷售二部經(jīng)理在顧總辦公室轉了一個圈就出去了,顧希媛既沒有向銷售二部的員工介紹他,他也沒有直接去自己的辦公室,任誰都知道崔泰邦和顧希媛之間肯定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難道兩個人之前又奸情?
新任的銷售二部經(jīng)理難道曾經(jīng)拋棄了顧總?
還是顧總這個氣質(zhì)熟女思春看上了人家銷售二部的新經(jīng)理,而男人又抵死不從,兩人鬧掰了?
前臺妹紙緊張地跟著崔泰邦,一直跟著他走進了顧希媛的辦公室,她生怕兩個人之間發(fā)生一點火星撞地球,或者是不得不說的故事。
所以,前臺妹紙很緊張,她看著崔泰邦風風火火地推開顧希媛辦公室的門,一雙圓圓的大眼睛死死地聽著崔泰邦,只要有一點不對頭,她就叫保安,或者是把門關上,跑出去。
“任務完成了。”
“什么?”
“重度化工尾款三十萬,這是支票,有他們公司的財務章、法人章、出票日期,所有的東西一應俱全,你可以現(xiàn)在就叫財務部的人去取款。怎么樣?顧總,我的入職測試是否合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