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林欣被帶離審問室,給單獨關到了一個地方。
押送她的人既不是約翰也不是麥克,是兩個不茍言笑的警員,她問強尼是不是也被單獨關了起來,他們沒有回答。
屬于她的‘牢房’空間不大,房間里除了一張鋼板床外,還有沖水馬桶,只不過是蹲坑。風扇排氣口小的可憐,即使是小孩子也爬不出去。她的‘左鄰右舍’都是這種格局的房間,她被關進來時仔細注意過,然而卻沒看到像她這樣的人,也不知道就是沒有人還是都出去了。
兩名警員押送她進來什么話也沒交代就走了,她餓著肚子,坐在床上,靠著墻,腦子里一團混亂。
她快睡著的時候,外面一陣腳步響,還有嚴厲的呵斥聲,“下次再犯,就沒這次這么幸運了,你們都給我小心點!”
林欣坐在床上沒動,睜開眼睛注視著欄桿外面,三三倆倆穿著囚服的人經(jīng)過她房前,詭異的是都是女性,她們臉上或多或少地掛彩,她們見到她房里亮著燈,都稀奇地看著她,“呵,又來一個!”
“這下,牢頭有得玩了?!?
“呸,牢頭算哪根蔥,要玩也是我們虎姐先玩。”
她們說話的聲音很大,一點都不顧忌林欣,由于這些人說的英語帶著地方口音,但是林欣多多少少聽懂了。
她眉頭緊皺,看來這里也有派系,甚至更不人道,她們打量她的眼光就像她是一塊鮮肉,被等著分羹。
這里是女牢?但是為什么人數(shù)不是很多?
“看什么看,都給我老實點!”訓話的是一個個子不高,身材有點胖的禿頂男人,他拿著鞭子在后面摔打,驅趕著這幫穿著囚服的女人各自回房。
他走到林欣這間,站在欄桿外高深莫測地看著她,“女士,希望你自覺遵守這里的規(guī)矩,不大聲喧嘩,不惹是生非,伙食由我們統(tǒng)一供應,今天你來晚了,食堂已經(jīng)下班了,明天請早?!?
他說完就走了,臨走時還關了燈,頓時,這里陷入一片黑暗,林欣依稀聽到隔壁房間傳來的叫罵聲,“這個死鬼,又不要叫他付電費,每次都這么早關燈!”
“哎,長夜漫漫,怎么打發(fā)哦……”
林欣躺了下來,準備睡覺,即使有許多問題,現(xiàn)在也無從問起,只有先補充體力,明天再說。
屋里光線很暗,林欣辨不清天有沒有亮,大約半小時后,有口哨聲響起,白熾燈重新亮了起來,陸續(xù)有人罵罵咧咧地起來,還有噼里啪啦地聲音傳來。
她下床走到欄桿旁,耐心等待。
不大一會兒,有穿著制服的警員陸續(xù)走了進來,他們逐一打開鐵門,女囚犯們自發(fā)向門口走去,經(jīng)過她這里,都詭異地盯著她,除了一兩個人沒有表情,或者看她的時候表情很木訥。
林欣帶著疑問跟在她們的后面,跟著她們左右右轉,來到一個寬闊的長條形水池邊,水池在戶外,旁邊有全副武裝的警員站崗,女囚犯們規(guī)規(guī)矩矩地排隊上前,拿著自己名字的杯子開始刷牙。
林欣排在最后,昨晚的那個禿頂牢頭遞給她一套洗漱用品,上下掃了她幾眼,口氣陰測測地說道:“快點洗漱,待會跟著她們去食堂用餐?!?
她伸手接過,迅速來到水池邊洗漱,洗漱完畢學著眾人把東西放在這里,繼續(xù)跟著她們去食堂。食堂不大,只有兩個廚師,但是他們都戴著警徽,看到她也沒什么表情,沉默地打著早飯。
早飯很簡單,一杯熱飲和兩個面包。
林欣端著托盤尋找空桌,然而女囚犯們把桌子都占據(jù)了,此刻都神色不善地看著她。林欣看了她們一眼,然后把托盤放在點餐窗口,她直接站在這里吃起早飯,邊吃邊看著她們,眼神淡漠,動作迅速。
女囚犯皆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見沒戲看,也低頭吃早餐。
早飯后,她們被牢頭叫出去做事,林欣則被命令返回她的牢房,她看著鎖門的牢頭說道:“我想見麥克科長?!?
“女士,很抱歉,我沒有權力替你傳達消息?!薄±晤^看著她,眼里流露出惋惜,搖頭離開。
林欣不知道他在惋惜什么,然而卻從她不用和女囚犯一起做事這件事看出,她只是被關押,不需要服役。
一天的時間她都在牢房里度過,女囚犯們晚飯時看到她,表情憤恨,一個個嘀咕,“她為什么不用做事?”
“說不定人家忙著伺候牢頭呢?!?
“賤人……”
“……”
因為食堂里有獄警值班,她們不敢造次,只有霸占桌椅,語言上挑釁,林欣依舊無視她們的談話,站著吃飯。
晚飯后,林欣端著洗漱用品從她的牢房里出來,避開想要向她身上撞的女囚犯,徑直地朝著淋浴房走去。有人在淋浴房門口攔住了她,林欣注意到她是女囚犯里少數(shù)對她沒有敵意的一個,她年齡比自己還大,估計有三十幾歲,眼眶深陷,嘴唇干裂,但是依稀能看出她年輕時很漂亮。
“朋友,你最好別進去?!彼f完就抱著衣服匆匆地走了。
林欣皺眉,這里是女囚浴室,牢頭不會進來,那么剛才那位好心的女囚說的就是‘虎姐’了。
不過,不管是誰,她總得要洗澡。
林欣走近淋浴房,淋浴房空間寬闊,有十個水龍頭,里面已經(jīng)有兩三個人在洗澡,她們看到她進來,都輕蔑一笑,林欣默然,她打開水龍頭開始專心洗漱。
“虎姐!”
突然,正在洗澡的三個人叫了一聲,然后立即收拾東西跑了出去。林欣扎好頭發(fā)一看,一位非常壯實,高大的短發(fā)全裸女人走了進來,她上半身布滿了老虎紋身,穿著鼻環(huán),徑直地向自己走來。
這個女囚林欣第一次見到,她應該就是女囚犯們說的虎姐。
“新來的?”虎姐站在她面前,眼神兇狠,肆無忌憚地掃視她全身,聲音嘶啞,刮人耳膜。
“嗯。”林欣淡淡地回答,手上的濕毛巾一直沖著水。
“一起玩玩?”虎姐色瞇瞇地看著林欣,伸手摸向她的胸。
“抱歉,我性取向很正常?!绷中琅拈_她的手,退后一步,凜然地看著她。
林欣的手勁不大,用了多少力,她心里清楚,然而虎姐卻受驚,‘呲’地一聲甩了甩手,她惱怒地罵道:“賤人,敬酒不吃吃罰酒!”
虎姐再次伸手碰林欣,身體直直地向著她撞來。
林欣怎么可能給她機會?她早就候著了,閃身避開虎姐的撞擊,甩起手里的濕毛巾,向著虎姐的臉打去,虎姐不設防,臉被濕毛巾裹住,視線受阻,呼吸不通,一瞬間站在原地,林欣趁此機會,對著她后頸一記手砍,虎姐猝不及防暈了過去,高大壯實的身體‘咚’地一聲倒在了地板上。
淋浴房外早有人在偷聽,此刻聽到里面動靜這么大,紛紛跑了進來一探究竟。她們看到地板上暈倒的虎姐,圍著浴巾安然無事的林欣,都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
林欣收拾好東西,看著她們說道:“女人何苦為難女人,這是給她的教訓。”
林欣說完也不等她們反應,淡定地走了出去,眾人紛紛讓道,在見識到這個新來的東方女人厲害后,誰也不敢上前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