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下廊橋,從院中便迎出兩位不惑老者,見到院外站著的人兒頓時歡喜的不行,加快腳步走到二人面前。
“好清兒,可算將你給盼回來了。”這是一對老夫妻,兩人臉上都洋溢著溫馨的笑容,叫人心中暖暖的。
“秋叔秋姨,清兒好想你們。”自從和月白結伴后,就沒回過這里,玉清鳳走上前給二老一人一個大大的擁抱。
“這位是汝嫣月白,是新交的朋友。”
玉清鳳撒嬌地在二人的懷抱中膩了一會,便拉過身旁一臉茫然的月白,介紹給二老。
“不錯不錯,是個好姑娘,長得也標志。”秋姨上下打量了月白一番,含笑著點了點頭。
“來來來,都別杵在外頭,進屋去吧。”秋姨摟著玉清鳳,領著幾人朝院子里走去。
這間主院由紫竹搭建而成,苔痕上階綠。許是后院溫泉水的緣故,花朵盡數綻放,百卉含英,逞嬌呈美,染得滿園色彩斑斕,微風輕撫,紛紅駭綠。
心生驚艷,月白回頭看向玉清鳳,對這充滿著神秘氣息的女孩更為疑惑。
見月白這疑問的模樣,玉清鳳忽然想起包中的杏仁酥,頓覺好笑。
“秋叔,這包里有袋杏仁酥,一會備些茶點同這酥一道送進書房,我和月白姐先進房去了。”
“月白姐,我們進屋說。”遞過包裹,玉清鳳領著月白進了東苑的主屋。
進了房內,月白沒有去打量屋內的擺設,坐在圓桌旁,有些束手束腳。
將月白拘束的樣子收在眼里,玉清鳳心中樂了,原來一向冷艷沉穩得月白也有如此一面。
“月白姐,今個帶你來這,一個原因避開司徒兄弟。其二呢,是希望大家可以坦誠相待,畢竟接下來我們可是要干一票大的。”玉清鳳并未坐在圓桌旁,而是坐在墻邊的太師椅上,雙手覆上椅柄,一副主人的姿態。
月白微頷首,也同意玉清鳳的想法,等著她的下文。
沉默片刻,玉清鳳再次開口:“月白姐,我的全名叫做玉清鳳。”
聞言,月白好生驚訝,愣愣地望向太師椅上端坐著的玉清鳳。
玉清鳳知道,若想得到對方的信任,最好的方法就是讓對方看到自己的誠懇,這般對方才會放下警惕。這段時間,二人相處得很是融洽,現在“那人”步步緊逼,是時候更進一步了。
“秋叔秋姨是我早些年在西闌國救下的,當時他倆遭遇仇家追殺,險象環生。為了報答我,就隨著我來了天舜,在這里給我照看院子。”
“我自小就是孤兒,他倆老就像是我的爹娘。他們也是練過家子的,身手了得,當年也曾名噪一時,所以這里有他們照料我很放心。”
對于自己的身世,玉清鳳一筆帶過。
“這幾年我靠著行醫的錢置了些地產,其中一些建了藥鋪,在京城內就有幾處分店。這處宅子也是我的地產之一,算是我的半個家了。”
原本身在江湖,他們不必清楚對方太多底細的,而如今這丫頭愿意以誠相待,月白不免有些動容。張了張嘴,終是擠出了些聲音:
“我偷盜玉佩是為了尋我父親,他在母親懷孕時就離開了。我母親對他的事守口如瓶,直到去年她離世前才將一塊玉佩交托給我,說這原是一對玲瓏玉佩,另一塊在父親那,是他的傳家玉佩。我知道父親的來頭不小,所以才專挑名門玉佩下手。”
月白也省去了很多細節,簡單說了一下自己偷盜玉佩的目的。心中的恨意唯有她自己知道。她那好父親怕被本家知曉這個外室,會給自己抹黑,欲除之而后快。父親如此心狠,叫月白如何能忍!
想到此,垂在衣擺上的素手狠狠卷起,似乎在訴說心中的恨意。
聽著當事人輕描淡寫的訴說,玉清鳳很是心疼,但她并不打算把真相說出來。有些事情,還是讓本人去發覺為好,打擊不夠深痛,就不夠成長。
玉清鳳嘆了口氣,走上前牽起月白緊握的手,撫慰地拍了拍。她何嘗不知月白心中的恨,她們二人都失去了父母,留著仇恨的血液。
一時間,二人都不在言語。
“臭丫頭,倒像個小大人一樣了。”沉默了半晌,月白噗嗤一笑。
抬頭看向玉清鳳,臉上的陰云已經散去,恢復了平日的狀態。
兩人相視一笑,彼此間的信任更加堅固。
“兩位小姑娘都在聊些什么呀?”這時,秋姨推開房門走了進來,手上端著一些小點心和茶水,其中還有玉清鳳買回來的杏仁酥。
“說了那么多話定是渴了吧,喝盞茶潤潤,秋姨還給你們備了些好吃的小點心。你們在外不比在家里有人照料著,吃食上定是簡陋的。”
將托盤放在桌子上,秋姨走到玉清鳳面前細細打量。
“瞧瞧我們的清兒,人都瘦了一圈,你這年紀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這陣子就讓秋姨給你好好補補!”見眼前的小人兒依舊清瘦,秋姨很是心疼。
玉清鳳撒嬌地環抱住秋姨,嬌聲道:“好呀~我最喜歡吃秋姨做的紅燒羊肉煲了,今晚就要吃這個!月白姐愛吃魚,讓秋叔燒他最拿手的酒醉鮫魚吧!”
雖說幼時備受苦楚,失了親人,丟了家園,但是至少自己還有弟弟,還有師父,這里還有秋叔秋姨待自己如親生女兒般疼愛,玉清鳳覺得至少現在的自己還勉強算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