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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最好的禮物

顧小米走到魏子熙身邊,伸手撫摸著魏子熙的頭發。雖然沒有語言但這是一種感同身受的肢體表達,魏子熙輕輕靠在顧小米的臂彎,雙手緊緊的摟著顧小米盈盈一握的腰肢。

“小米,你知道我爸爸對我有多好嗎?”魏子熙的聲音有些沙啞。

“看得出來你們父子感情很好。”顧小米有些心疼的說。

“從小我母親對我非常嚴厲,做什么都要做到最好,她給我很大的壓力,直到今天我跟我母親的關系都很緊張,而我爸爸不同,每次被我母親壓得的喘不過氣的時候,他都會出現,母親雖然一直是女強人的姿態面對所有人,唯獨對我爸爸總是唯唯諾諾的,所以在我的眼里爸爸就是我的“救世主”。我童年所有的快樂都是爸爸帶給我的,我想如果沒有爸爸我一定會成為自閉男孩的,我第一次騎車,第一次踢足球,第一次打籃球,第一次游泳,第一次沖浪,太多的第一次都是爸爸教我的,每個周日都是我們父子的親情日,爸爸平時不怎么在家,但每到周日他一定會出現在我的房門前,拿著不同的新鮮玩意兒,然后笑著對我說“:HEY BOY 出發啦。”

魏子熙陷入回憶中,他看著門口,仿佛爸爸現在也站在門外,魏子熙笑得很開心,仿佛又回到了無憂無慮的童年時光。

“我永遠記得爸爸離開的那一天,母親哭到虛脫在家人的攙扶下,讓我穿好黑色禮服去參加爸爸的葬禮,我拒絕了,我死活不去,無論家人怎么勸我,甚至罵我,我都沒有去。因為我知道我要是去了,爸爸就真的死了,真的不會再出現了。就這樣我沒有見到我爸爸的最后一面。”

“那你后悔嗎?”

“不,這么多年我一直認為爸爸還在,一直在我身邊,從未離開。”

“你當時一定傷心透了,所以不愿接受現實。”

“是的,在爸爸去世后的幾個月我每到周日我還是等在房間,等著看爸爸這次會給我什么驚喜,一次次的等待,一次次的失望,我開始變得憤怒,暴躁,我仇視一切,覺得生活沒有一點希望。”

“那時你多大?”

“十四歲,正是叛逆期大爆發的時候。那時的我什么壞事都做了,在那一年我學會了抽煙,打架,逃課,甚至自殘。 ”說著魏子熙伸出胳膊,卷起袖子,上面有好幾道粉紅色的傷痕。

顧小米看著這些傷痕,心疼的直掉眼淚。她沒想到一向自信沉穩的魏子熙竟然有這樣一段過去。

“我當時認為我這一輩子就這樣混過去了,直到我在我爸爸的書房找到了一個盒子里面有這支筆、一封信和一把鑰匙。

“兒子,爸爸要離開了,但是你不要難過,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孤零零的來到這個世界,然后孑然一身的離開,每個人都要經歷這些,只是有早有晚,爸爸的一生有了許多的遺憾,但是唯有你讓我覺得我這一生是有價值的,所以要珍惜的生命,你是我的延續,你在替爸爸繼續活下去,有一天遇到心愛的人,一定不要放手,無論多艱難一定要愛下去,痛失所愛是一輩子也好不了傷。”

魏子熙拉開抽屜把手里的筆,輕輕的放進去。

“從那以后,我又變回了眾人眼中的乖寶寶,好學生,成為了母親期待的樣子,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已經變得麻木,我只是在機械的活著,我只是盡力使自己過得好,但是并不快樂,我用冷漠作為面具,拒絕外界一切人和事,漸漸的人們對我敬而遠之,我就像一個孤島一樣生活,直到你橫沖直撞的沖進了我家,順便沖進了我的心。”

魏子熙握起顧小米的手,放在胸口。

“是你融化了這里,這兒冰封了16年,我一直認為我已經沒有心了,是你找到了它,融化了它,溫暖了它。”

當一個人把最柔軟的地方給你看得時候,就是放心的把一把刀交到你手上,這是愛的極致。顧小米當然知道魏子熙有多愛她,能把這些都毫無保留的展現在她面前。作為回報顧小米給了魏子熙一個大大的擁抱,外加香吻一枚。

“子熙,你并不孤獨,你還有我,我爸爸也是很早的離開,所以我跟你一樣知道這種痛苦,每當我想我爸爸的時候我就會聽這首歌。”

不要不要 假設我知道

一切一切也都是為我而做

為何這么偉大

如此感覺不到

不說一句的愛有多好

只有一次記得是在接觸到

騎著單車的我倆

懷緊貼背的擁抱

難離難舍想抱緊些

茫茫人生好像荒野

如孩兒能伏于爸爸的肩膀

誰要下車

難離難舍總有一些

長情如此不可推卸

任世間再冷酷

想起這單車 還有幸福可借

顧小米紅著眼睛剛坐在椅子上,李蜜便突然出現在顧小米身后,顧小米還沉浸在悲傷中,心里放心不下魏子熙,不知道他心情好些沒有。

“ 喂,小米,你怎么不理我”?李蜜用手在顧小米眼前晃了晃。

“啊,你說什么了”。顧小米這才緩過神兒來。

“我問你是不是魏總又說你了”?李蜜耐心的又重復了一次。

“沒有啊”。顧小米實話實說。

“ 你別否認了。你看你哭的,眼睛都腫了,魏總也真是的,一點都不知道憐香惜玉,天天板著臉,再帥也沒用”!李蜜實在是氣不過,也是她都在公司工作了三年,魏子熙都沒正眼看過她,她有時也挺羨慕顧小米的,雖然挨罵但是有機會和魏子熙單獨相處也還不錯,沒準一來二去的,自己也麻雀變鳳凰了。

“真的沒有說我”。顧小米此時才知道什么叫百口莫辯。

“那你哭什么”?李蜜問的一針見血。

“那,那個”。顧小米實在找不到合適的理由。什么理由能讓女下屬從上司辦公室哭著跑出來還不是因為工作,這也太讓人遐想了。

“李蜜,你知道哪有賣萬寶龍鋼筆的”?顧小米準備轉移視線。

“萬寶龍?那筆好貴的。聽說最便宜的也得上萬,你問這干嘛”?

“ 不干嘛,就是在雜志上看見,想看看實物真的那么好嗎”?顧小米瞎掰道。

“我沒注意過哪個商場有,但是估計這樣的奢侈品你去燕莎什么的看看,沒準會有”。

“太謝謝你了,小蜜蜜”。顧小米高興的抱著李蜜。

“你也太夸張了,剛才才被訓完,你忘了”?

“哦”,顧小米乖乖坐好,盤算著下班怎么偷偷的去買鋼筆,有什么借口不讓魏子熙發現呢?

有了。顧小米趁四下沒人悄悄的拿出手機給魏子熙發微信。

“我下班要和李蜜逛街,你先自己回家吧”!

“什么,那我晚上要自己吃飯啊”?魏子熙對顧小米的安排非常的不滿意。

“你就先自己吃嘛,乖乖聽話”。

“不行,你可以逛街但必須回來和我吃飯。”魏子熙做了最大限度的讓步。

“那好吧。”顧小米假裝為難,心里早就樂開了花。

下了班,顧小米直奔燕莎。果不其然找到了萬寶龍的專柜。

顧小米搜尋著柜臺里擺著的鋼筆,有的看著很像,但是總有些不同。

“小姐,我能幫你嗎?”

“那個,我想找這支筆。”顧小米拿出手機,把照片拿給柜臺小姐。

“這支筆,應該是限量版的,具體哪年的我需要查一查。”

“好,麻煩你了。”顧小米終于看見希望了。

顧小米祈禱著能找到這支筆,雖然她明白就算找到了也不是魏爸爸給他的那支,但是起碼能多多少少給他些安慰吧。

“小姐,幫你查了一下,這是萬寶龍1985年的限量款,全球可能不超過10支,都是限量供應給與本公司相關廠商的,所以外面應該是買不到的。”

“意思是現在根本不可能找到了嗎?”顧小米還是不甘心的問道。

“是的,新的恐怕是不可能找到的。”

看著顧小米失望的表情,柜臺小姐補充道“:或許你可以看看別的樣式?”

顧小米搖了搖頭。

“能不能麻煩你,再幫我問問,多少錢都可以。”

“小姐,真的不好意思。”

“Linda 怎么了?”兩個人的對話引來了一個男人的注意。

“經理,這位小姐想找這只筆,但是我查過了這是1985年限量款,根本沒法找啊。”柜臺小姐一臉的無奈。

“1985,我看看。”穿著黑西裝的眼鏡男走過來,拿起照片看了看。

“哦,這款啊。”

“你見過這款是嗎?”顧小米決不放棄任何一個希望。

“恩,我收藏了1974至今的限量款,這支也是我去年才在英國找到的。”眼鏡男一臉自豪。

“能不能把它賣給我。”顧小米試探的問道。

“多少錢都可以。”

眼鏡男搖了搖頭,把手機還給顧小米。

“我收藏了從我出生到現在每個年份的限量款,給了你就斷開了,多少錢也不行。”

“求求你了,這只筆對我男朋友很重要,我一定要幫他找到。”顧小米急的要哭了。

眼鏡男繼續搖頭。

“求求你了,這是他父親給他的遺物,這么多年一直陪伴他,他已經把這支筆當成了他父親的分身,因為他從沒接受他父親離開的事實,就讓他活在那個假象里吧,求你了。”顧小米哭得梨花帶雨,她是從心底里心疼那個十四歲失去父親的魏子熙。

眼鏡男眼睛也濕潤了,他背過身,偷偷擦了擦眼淚。對顧小米說“:好吧,我賣給你。”

“真的嗎,謝謝你,太感謝你了。”顧小米簡直喜極而泣。

“我父親上個月剛剛離開我,我能理解一個兒子對父親的愛,子欲養而親不在。”眼鏡男哽咽了。

“節哀順變。”顧小米遞給他一張紙巾。

“請問,需要多少錢?”顧小米小心翼翼的問道,她很怕眼鏡男反悔。

“我是5萬塊錢買回來的,我也5萬賣給你,我不是靠這個掙錢的。”眼鏡男很爽快。

“5萬啊。”顧小米打開錢包,里面只有幾千塊。

“那個,我今天錢不夠,明天我給你送錢,你一定要賣給我。”

“那個,小姐,我看你錢包里好像有一張不限量的黑卡。”柜臺小姐眼睛很專業,輕輕一掃就能看出哪行卡的限額多少。

“這張不行,我明天一定來。”顧小米急忙合上錢包。

“那好吧,正好我今天也回去把筆找出來。”

“一言為定。”顧小米高興的簡直要飛起來了。

“買什么了,這么高興。”魏子熙解開圍裙,看著剛剛進門的顧小米。

“不告訴你。”

晚上顧小米悄悄的拿出王雅麗給她的盒子,里面有一張卡是離開上海時王雅麗給她的,里面的錢顧小米一直沒舍得用,她拿出卡放進錢包里。能為自己喜歡的人做事這種幸福感真是無法用言語表達,而且是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她一想到魏子熙收到禮物時的表情,這種滿足感足以讓她回味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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