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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幻境

順著一條長廊,我們一直朝前走著,木頭總覺得這個老宅子不太對勁想仔細的看看,我沒有選擇的余地,只得巴巴的跟在他后面。

不知道走了多久,這條長廊越來越深仿佛沒有盡頭一樣,很難想像,僅僅是一個長廊而已竟然會修的這么霸氣,真是一個巨大而又費時工程。

木頭忽然像是發現了什么轉手把燈盞遞給我,自己則蹲了下去一動不動的看著地面,看了半晌忽然臉色一變,沉沉道:“我們走進了一個陣法。”

話音剛落,四周的地面突然開始塌陷,一陣巨大的撞擊聲響起。木頭連忙把我拉到他身邊低聲道:“你在這里看到的東西都不要相信,在這里的都是幻象。”

我點點頭,忍不住問道:“我如果相信了會怎么樣?”

他神色忽然特別嚴肅的看著我,一字一句道:“會留在幻境里,再也走不出來。”

我渾身一顫,周圍忽然亮起一陣刺眼的光。我聽見木頭在耳邊急急的叫我:“阿覓!”

下一秒,整個人忽然跌入一片混沌之中,整個世界都是一片純白,緊接著,這片純白慢慢地開始有顏色,有聲音,我反應過來時,整個人竟然正站在臨沙的街上!

我想起木頭告訴我這里的都是幻境,便閉著眼睛橫沖直撞的試圖走出去,不小心撞到前面的小攤上時,腰間竟是鉆心的疼。這里不是幻境嗎,為什么我會感覺這樣真實,而且旁邊賣小吃的地方竟然還有絲絲的香味傳來。

我壯起膽子走到一個以前認識的賣面餅的小商販前:“老板,好久不見啊!”

那老板奇怪的看我一眼:“桑覓,你不是昨天剛到我這里買了白餅嗎,怎么會是好久不見呢。”

我一時愣在那里,突然飛快的從那里跑開,神魂未定的拍拍胸口,我突然想到回家去看看。

一路走到門口,老遠便能聽到一陣笑聲,我加快了速度走進去時,卻看見一個和我一模一樣的女子正在院子里跟著還很小的小凰玩兒的起勁兒。

我只覺得心里咯噔的一聲,全身的寒毛仿佛都豎了起來。半晌,那女子玩兒夠了,突然朝我看了過來,末了,輕輕的笑了一下。跟她視線對上的那一剎那,我竟然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好像我就是她一樣。那是一種很詭異的感覺,明明你就在這里,可是你卻感覺另外還有一個人也是自己,稍微一不小心,就可能懷疑自己的存在是不是真實的。

我忽然一個激靈,不,她不可能是我,這里只是幻境而已,我咬咬牙堅定的看著那個女子:“你是假的,你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這時那種詭異的感覺突然消失了,我如釋重負般的松一口氣,眼前的女子整個面部忽然開始裂開,一條條細小的裂紋出現在她臉上,不一會兒,竟然布滿了整個身體,她這個樣子看起來無比猙獰,可猙獰的她偏偏又是我得一副樣子,我忽然有些害怕,突然嘭的一聲,那個女子整個爆開,消失在了原地。

小凰似乎不知道剛才發生的一切,扭著肥肥的身體一搖一晃的便要走過來讓我報。我猛地退后一步,這樣的場景仿佛經歷了無數次。

那個時候,小凰還只有這么點兒大,它總是這樣跑過來想我帶著它去城主府找蒼歲,因為蒼歲那里總是有特別多的好東西,像火靈芝、七翎草什么的,反正只要它想吃,蒼歲都會像丟白菜一樣把這樣珍惜的藥材給它吃。

久而久之,小凰便養成了一個特別不好的毛病,一到飯點兒就往城主府飛。作為它的主人,我也只能很無奈的跟著。剛開始的時候我還很不好意思,覺得這樣子被小凰吃那些東西委實浪費,不過后來去的多了,我便像小凰一樣不知道害羞為何物了。

所以說,有的東西便是一鼓作氣,再而羞,三而臉厚!

那時也幸得是蒼歲,若換做別人,早心疼的都想把吃了那么多好東西的小凰拿去垛吧垛吧燉湯喝了。

此時小凰又這樣跑過來,我卻對它唯恐避之不及般的再退兩步。搖搖頭:“小凰,對不起。”

小凰好像不懂我在說什么,繼續往我這里跑,我撇開頭,正要狠下心離開時,小凰忽然被誰抱起來,接著,一個我再熟悉不過的聲音響起:“阿覓,你干嘛不理它。”

我拼命忍住想轉頭的沖動,背對著他道:“別騙我了,你根本就不是蒼歲,你若是真的蒼歲,根本就不會出現,他不會出現在這里讓我為難,因為他知道,他一來,我就走不了了。”

后邊似乎半天都沒有動靜,難道是我的錯覺剛才根本就沒有人?我不明所以的轉身,后邊卻空空如也,連小凰都不見了。我有些奇怪,再一轉頭時,他忽然出現在我得前面,眸中帶著無盡的悲涼叫到:“阿覓。”

此時我同他挨得極近,我有些慌亂的轉頭:“我說了,我不會相信你的。”

他忽然再往前湊了湊,眼睛里涌出一股精光:“阿覓,我在這里太孤單了,你出去做什么呢,你出去他也不會像我現在這樣陪著你了,你不如留在這兒,我們還是可以像你以前想的那樣生活,就在臨沙,哪兒都不去,而我也會娶你。”

我可以感覺到他溫熱的鼻息撲在我臉上,他的瞳孔越來越近。眼看就要親過來時,我的腰間一緊,忽然被人攬著飛遠了一點定定的落在地上。

我抬頭,竟然是木頭,我嘆一口氣,一個假蒼歲還沒搞定,再來一個木頭,真是太頭疼了。

木頭皺起眉頭:“我來了你很不高興?還是覺得我打擾到你們了!”他忽然看一眼不遠處的蒼歲。

我掙開他站好:“都不是,就是覺得有點奇怪。”

“怎么?”他挑一下眉。

“我在臨沙并不認識你,你怎么也好端端的也冒到這里來了?”我實在覺得很費解,幻境里的這個時候我顯然還不認識木頭,他自然也不可能出現的啊。

木頭被噎了噎,岔開話題:“剛才為什么不躲。”

“什么啊?”

“他親你,你為什么不躲開。”他的臉色沉沉的,我沒有見過這個樣子的木頭,除了之前掉進這里面的時候他出現過緊張的神色外,在外邊他一直是清清淡淡的樣子,突然沉下臉來,我反而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用手指絞絞衣服,我有些心虛道:“我沒想那么多啊,再說那次你親我我不也沒生氣嘛!”

他突然耳根紅了一下,咳了咳:“別人親你你都不生氣?”

“也不是啊,以前我們那兒有個蛤蟆精小黑,他追我的時候就想趁我睡著親我,幸虧我醒的及時,瞬間就把他揍的他妹妹都認不得了。”我回想一下便說道。

他神色這才緩了緩:“以后不能隨便讓別人親你知道嗎。”

他這樣說的好像我很放蕩似的,我翻翻白眼沒好氣:“什么隨便,蒼歲又不是別人。”

“那你覺得我是別人嗎?”他說著臉色又沉了下去。我被他這變臉弄的一驚一乍的,苦著臉看了看對面的蒼歲:“誠然你救了我那么多次,應該…也不大算別人吧。”

說完,他突然伸手一下把我拉過去,我還沒站穩,只感覺唇上一軟被什么堵住,木頭整個人都附了下來,因為靠的太近,我連他臉上淡淡的紅色都可以看見,他一只手勒在我得腰間,一只手扶住我得后腦勺,這樣一來,我整個人都貼在了他的身上,他他他…他這是在親我嗎?

臉上越來越熱,我覺得自己的臉一定紅透了,就在思緒一片混亂時,他只是蜻蜓點水般的碰了一下便立馬離開了。

我倉皇的轉身,沒想到在幻境里被親都這么真實,可怎么會是木頭呢!哎呀算了算了,反正都是幻覺,我轉過身擺擺手:“好了好了,反正你是假的,快走吧,親我我也不會相信你的。”

木頭臉上忽然錯愕一下:“假的?”

“難道你不知道你生活在幻境里?”我忽然覺得他有些可憐:“你不知道,外邊有一個和你一模一樣的人,他才是真的,你只是這個幻境里面的人,雖然孤單,不過你可以和蒼歲作伴啊,他正好…”我說著想把蒼歲指給他看,可轉過身時,那里卻已經空無一人。

“唉…哪兒去了?”我抓抓頭發:“他也是假的,反正你是不會孤單的。”

木頭怪異道:“誰告訴你我是假的了。”

“我知道。”我理解的看他一眼:“你都活了這么大,突然有人告訴你你是不存在的好像是有點殘忍,可我們不能自欺欺人。”

木頭不再說話,抓起我得手就往前走著。我沒辦法只好蹲下去,他拉不動我便皺眉有些無奈道:“我是真的!”

我打量他一番,笑一下:“也許你覺得自己在的這個世界是真的,其實你也算是真的吧,對于這個幻境來說,我才是不應該存在的,可是我進來了,雖然這里有蒼歲,也有你,但人應該活在現實里,逃避是沒有用的,雖然我出去也許不會有這里這么安逸,可是那些我都愿意去面對。”

他的神色動了動:“你能這樣想很好。”

“所以啊,我們都有不同的世界,你不用費盡心思的把我留在這里,因為我怎么都不會相信你的。”我從未有過的堅定道。

他忽然揉揉額頭:“我有點后悔告訴你一定不能相信這里面的東西了。”

我不看他,盯著地面道:“我不想留在里面。”

“我不會讓你留在里面的。”他忽然說著蹲下把我攬進懷里:“阿覓,既然你那么相信我說的話,能不能再相信我一次。”

我看了看他,他的臉上盡是認真,我鼓起勇氣,還是搖了搖頭。他有點頹然:“怎么我還抵不過我得一句話了,你不相信我,那就只有把你強行帶出去了。”他說完掐了一個決,我便感覺頭暈起來,不一會兒就失去了意識。

睜開眼睛時周圍是一片黑暗,身邊有誰動了動,我驚喜的撲過去:“木頭,我從幻境里出來了?”

他點點頭,臉色有些蒼白。我有些擔心:“你沒事吧。”

他緩了一下道:“剛才強行從幻境里出來受了點傷,不礙事。”

他說不礙事應該就沒事,我放下心來突然想到幻境里那個木頭親我的事,臉色一紅道:“我在幻境里看見你了。”

“嗯。”他應了應。

“反應這么小,你都不好奇嗎?”我有些不解,若是其他人在幻境中看到我,那我定是要刨根問底從頭發絲問道腳趾甲的。

“那我好奇一下,你看到我在干什么?” 木頭撐著墻站起來,我連忙去扶他,他一問,我臉色又紅一下,遂馬上臉不紅心不跳道:“你在…踩螞蟻玩兒。”

他皺了皺眉:“我怎么感覺不是。”

我義正言辭道:“須知那幻境是我看到的,我說你踩螞蟻你就不可能踩蚯蚓!”

他臉色忽然有些不好看。我以為他是覺得這個不好被氣的傷勢加重了,趕緊邊幫他順氣邊道:“你別急你別急,不踩螞蟻就不踩螞蟻,你如果愿意,吃螞蟻也是可以的,還是不喜歡?那你想踩什么踩什么吧!”

木頭幽幽的看我一眼,十分委屈道:“我不想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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