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鷹沒有想過,今日被歐陽云漠指出來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被顧鵬翔耍了,“那蘇小姐在哪,顧鵬翔不帶著她難道會把她藏起來?”
“顧鵬翔果然是個有心思的人,無論是他還是本王帶人走或多或少都會引人注目,反倒是蕭寒可以隱身與市井。”
“蕭寒?”柯鷹有些驚訝,“千機門門主蕭寒?”那可是江湖上最大的做消息買賣的門派,他們的消息千金一條,但是只要他們賣出的消息就一定是真實可靠的。“那么我們怎么去找蘇小姐?”
“我們找不到的。”歐陽云漠坐在書案前,讓柯鷹研磨,取出一張宣紙,提筆在紙上落筆,很快就在紙上勾勒出一個美貌女子,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國色天香,柯鷹認出畫上的人正是蘇小小, 沒想到在歐陽云漠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竟然能將她畫的這般栩栩如生。
“王爺畫的真像。”柯鷹是一介武夫,對提筆的事情一竅不通,但是卻沒見過誰有這樣好的丹青。
歐陽云漠不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想念她的時候畫過多少次,對于她的每一個細節(jié)都了熟于心,他提筆在畫像寫下詩句:嫣然一笑竹籬間,桃李漫山總粗俗,然后鄭重的落下了歐陽云漠的款。“拿著這個畫像,去千機門。”
“讓他們?nèi)フ姨K小姐?”柯鷹不懂歐陽云漠的用意,“可是蕭寒正帶著蘇小姐呢,他們怎么肯透露自己門主的行蹤呢?”
“不必找到,讓他們把這幅畫送到蘇小小的手中便可。”歐陽云漠將墨跡吹干遞給柯鷹。“不必盯著他們,收回所有的外線,咱們動身青鋒關(guān)。”
“那蘇小姐的婢女怎么辦?”柯鷹剛想離開的時候突然想起來,那日救下的女子。
“好生伺候著,不可怠慢。”歐陽云漠又重新閉起眼睛,蒼白的指節(jié)輕巧桌面,柯鷹知道主子在思考問題不想讓人打擾,便趕緊退出房間。
歐陽云漠瞇著眼睛,嫣然,若是看到了這幅畫像你可會理解我的心意?
允州城全城戒嚴,所以蕭寒和蘇小小只能順著山路去往青鋒關(guān),蘇小小和蕭寒依舊共乘一騎,大多的時候蘇小小都是在渾渾噩噩中度過,她被馬顛得實在是暈的不行了。
“我們今天不走了。”蕭寒看著日益消瘦的蘇小小有些不忍心,這幾日她要么就是暈,要么就是心不在焉,他知道蘇小小心里的人是歐陽云漠。
“不走了?”蘇小小探出小小的腦袋,瞬間就被這里的美景吸引了,這里是一個峽谷,現(xiàn)在正是傍晚,一抹殷紅色的夕陽照在西山上,湛藍湛藍的天空浮動著大塊大塊的白色云朵,它們在夕陽的輝映下呈現(xiàn)出火焰一般的嫣紅,“這里好美!”
蕭寒笑著扶蘇小小下馬,“喜歡這里嗎?”這里是他的一處秘密住處,每一年他處理好千機門的事務(wù)總會來這里住上幾天,過一過遠離江湖閑云野鶴的日子。“那邊有一小溪,要不要去看一看?”
一掃幾日的顛簸之苦,蘇小小順著蕭寒的指尖望過去,果然有一條小溪靜靜的流淌著,在寒風凌厲的冬日這條小河竟然升騰著氤氳的水汽,而河邊的竟還還有綠色的嫩草。
“那里是溫泉,所以這里即使是冬日也不會覺得太冷。”蕭寒將馬鞍拆卸下來,然后輕輕拍打馬背驚雷就自己溜溜達達的到溫泉邊吃草去了。
“你來過這里?”蘇小小看到不遠處的懸崖腳下有一座木樓,在氤氳水汽的襯托下仿佛是仙境一般。
“日子過不下去的時候會來這里小住幾日。”蕭寒微微的笑著開著玩笑,“進去看看吧。”
蘇小小推開房門不免有些驚奇,木樓里面的擺設(shè)不像外觀那般簡陋,反而雅致極了,一樓有兩個房間,一個像是書房,另一間只有一張方桌上面擺放著一把通體黑色的古琴,二樓是臥房,推開窗戶正對著整個峽谷的優(yōu)美景色,蘇小小瞥了一眼蕭寒,“你要是有日子過不下去的時候,那一定是賺錢賺到手軟吧?”
“你在這里,我去打幾只野山雞。”蕭寒不可置否的笑笑,“不然咱們就要餓肚子了。”
蕭寒走后蘇小小躺在軟榻上,這軟榻很舒服,沒過一會兒蘇小小便有些疲憊昏昏的睡了過去,待蕭寒再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么一副美人入睡的樣子,只見眼前的女子風髻露鬢,淡掃娥眉眼含春,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只是她的眉間總是鎖著幾道化不開憂愁,哪怕是她在笑的時候也揮之不去。蕭寒想要幫她撫平緊縮的眉頭,可當他一伸手的時候卻生生的停了下來,蕭寒自嘲的笑了一下,收回自己的手解開自己的披風蓋在蘇小小的身上。
這是窗外一道黑影閃過,蕭寒輕點腳尖從窗戶閃身而出,一個穿著黑衣的男子站在不遠處,見蕭寒出來便單膝跪在他的身前,“屬下玄鳴參見門主!”
“什么事情?”蕭寒示意玄鳴起身,定定的看著他,若是千機門中沒有要緊的事情玄鳴不會親自來找他。
玄鳴從懷中拿出一封信,上面封著金漆印著云親王的印,“門主,這里有一封信。”
“給我的?”蕭寒想不出歐陽云漠有什么要和自己說的,他劫走了他的新娘,他會只用一封信來和他示威?
玄鳴遲疑了一下,“是給蘇小姐的,屬下知道事關(guān)重大,所以親自來送信。”
“你辦事我很放心。”蕭寒知道,若是玄鳴來送信定是不會被歐陽云漠的人所跟蹤,他接過信封,這封信很輕,輕到蕭寒似乎感覺不到任何重量,但是這封信卻壓在他的心里如千斤巨石。“你先回去吧,我辦完事情就回去。”
“屬下遵命。”說完玄鳴一躍身就消失在了樹林之中。蕭寒將信揣在懷中,轉(zhuǎn)身回到木樓前,他抬眼望著二樓的窗口,心里有些復(fù)雜,那個丫頭若是知道了……會撐得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