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初升,普照大地。雞鳴三聲,卻是已過卯時。
“你是誰?”凌菱疑惑的問道。身子動了動,想要將那環(huán)在腰上的束縛挪開,卻沒有絲毫的力氣,只得放棄,身體卻開始不由自主的發(fā)抖。
她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弱?凌菱微微一愣。
她明明感覺到子彈從她的太陽穴一路橫沖直撞著飛了出去,濃濃的血腥味仿佛還在鼻端,怎么竟然還掙得開眼睛?怎么竟然還能有如此真實的感覺?
面前的人眉頭緊鎖,眼底的難以置信清晰明顯。一頭長長的青絲散落在大紅色的枕頭上,給人一種慵懶的感覺。劍眉星目,桃花眼微微的翹著,卻是有幾分邪魅。白色的里衣微微敞開,露出古銅色的健壯胸膛。
凌菱挑了挑眉,腦海中蹦出一個讓她有些哭笑不得的詞語。
妖孽!
“將軍,該起床去給老夫人敬茶了。”門外有人低聲喊道,聲音輕輕柔柔。
將軍?凌菱看了一眼身邊的男子,清澈的眼眸中滿滿都是疑問。
“告訴老夫人。夫人醒了。再過一會兒,我們一起去請安。”男子朝門外的人吩咐著,語氣中有著難以掩飾的喜悅。
門外的丫鬟仿佛有著瞬間的愣怔,久久方才反應(yīng)過來。手中準(zhǔn)備給主子洗臉用的水盆無意識的砸到地上,發(fā)出尖銳的聲響,人已經(jīng)飛奔出去,嘴中不忘大聲的喊道:“太好了!夫人醒了!老夫人,夫人醒了!醒了!”
“琪兒。你不記得我了?”男子緊緊的盯著凌菱的雙眸,似乎想要從中找到些什么。
琪兒?他是在叫我嗎?我什么時候換了名字的?
凌菱扭了扭身體,想要擺脫腰上粗壯的手臂,卻發(fā)現(xiàn)不過徒勞。雙手被他緊緊的錮在胸前,整個身體都被他壓制著,分毫動彈不得。
自從母親死后再沒有人如此親密的抱過她,她的身體早已不習(xí)慣如此貼合的擁抱。
請求的目光看著面前的人,如同一只受驚的小白兔不小心被大灰狼禁錮。
“琪兒?”感覺到懷中人弱弱的抵抗,男子的眸色漸暗,眼底閃過一絲不悅,卻并沒有發(fā)泄,而是冷冷的將緊抱著凌菱的手又收緊了幾分,似乎在宣示著自己對于這具身體的所有權(quán)。
她始終還是不愿意嫁給他嗎?
“疼。”如同蚊蠅般弱小的聲音悠悠揚揚的自凌菱的口中飄出,凌菱瞬間一愣。
這聲音?怎么感覺那么稚嫩?好像不是她的聲音?
心底的疑惑更甚,眼底一片迷茫。
那樣凌厲的眸色,如今在同一個人的眼中卻不復(fù)存在,剩下的只是一種專屬于女子的柔弱,一種極致的柔弱,仿佛會同了這世間女子所有的楚楚可憐于一身。
“琪兒,看著我。”男子略顯暴戾的聲線顯示著自己強烈的不滿。
緩緩的抬起頭,凌菱的雙眸中早已溢滿了淚水,身體微微的顫抖著。
男子的眼神一頓,似乎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對不起。我的語氣太重了。嚇到你了嗎?”男子滿含歉意的將凌菱的身體納入懷中,對于自己的不良語氣不停的道歉。
陌生的塵土的香味,強健的胸膛,溫和而滿含歉意的語氣......凌菱的思緒為之一振。
一股暖流從心底流過,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油然而生,占據(jù)了她所有的思緒。
這個人,是在心疼她嗎?但是,他為什么要心疼她呢?
“你,在心疼我?”怯懦的抬頭看著眼前放大的臉龐,她強逼著自己看著他,身體雖抗拒著,眼眸中卻滿含期待。
“是。”微微一愣后,男子再次收緊雙臂,將懷中人抱得更緊。
淚水洶涌,凌菱不知該如何是好,陌生的溫暖讓她不知所措,身體緊緊的被錮在他的胸口,頭緊緊的貼著那溫暖的胸膛,他強而有力的心跳一聲一聲響徹在耳邊。
“琪兒?......”男子輕聲呼喚道,仿佛想要安慰她,卻不知該怎么做。
“叫我菱兒。”雖然不知道他為什么會心疼她,也不知道為什么他要抱著她,更不知道他嘴中為什么要叫她琪兒。但是,她心里清楚的知道,她不希望這個人用一個她并不熟悉,亦或者可以說陌生的名字來稱呼她。那讓她感覺自己在做別人的替代品!
“菱兒?”男子試探著叫著,眼底的疑惑更甚,抱著凌菱的雙手一頓,將她推離自己的懷抱,一雙桃花眼上下打量著她。
“嗯!”凌菱依舊沉浸在有人心疼的喜悅中,沒有注意男子眼中疑惑的神色。
“好!菱兒。我們要起床去向母親請安了。”男子柔和的聲線將他心底的疑惑掩飾殆盡。
母親?請安?
是他的母親嗎?為什么要請安?
“嗯!”心底疑惑著,凌菱卻依舊在他懷里輕輕的點了點頭,含著淚水的眸中滿是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