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了睡夢中的蕭瀟,蕭瀟只感覺眼皮沉得很,努力想要睜開又做不到,只迷迷糊糊想繼續(xù)睡,無奈這敲門聲就像鬧鐘一樣,逼得她不得不清醒。
蕭瀟好半天才睜開眼睛爬起來,揉了揉頭頂?shù)碾u窩,卻發(fā)現(xiàn)窗外還是漆黑一片,只迷迷蒙蒙有一點(diǎn)點(diǎn)光亮,在這初夏時節(jié),只怕還不到寅時。
“誰啊!”蕭瀟氣憤,這一大早就擾人清夢,真討厭!
“呃……在下邱澤,是銘劍山莊弟子,少主讓我來叫小姐起床。”門外人明顯被蕭瀟兇神惡煞的語氣嚇了一跳。
一聽是沐千影的命令,蕭瀟頓時清醒了許多,語氣也緩和下來:“這么早是出了什么事嗎?”
邱澤疑惑起來:“少主說小姐您要一起習(xí)武的,現(xiàn)在該是晨跑時間了啊……您不知道?”
蕭瀟一驚,她為了進(jìn)入清輝堂查探用習(xí)武做了借口,她怎會不知道?只是沒想到這沐千影居然當(dāng)了真,更沒想到習(xí)武居然還要這么早起,怪不得沐千影要反反復(fù)復(fù)地提醒她習(xí)武不易,也難怪沐月湘會半途而廢了。現(xiàn)在她就算后悔也沒用,誰讓她當(dāng)初說的那樣信誓旦旦?
蕭瀟哀嘆一聲,此刻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吞,只怕以后都沒有睡懶覺的機(jī)會了。
“影哥哥呢?為什么是你來叫我?”蕭瀟不滿。
“呃……這個,少主早就帶領(lǐng)山莊弟子到山下集合了,看小姐您沒有去,才讓我來叫您……”邱澤的聲音里滿是尷尬。
此刻蕭瀟才是真正地尷尬萬分,沐千影昨天跟她說過習(xí)武時間的,不過她沒當(dāng)真,只顧打瞌睡去了,一句話也沒聽進(jìn)去,現(xiàn)在定是早已過了集合時間。
“在山下集合是吧?你快去吧,我馬上就好。”蕭瀟急急開口。
“小姐您自己真的可以?要不要……”邱澤有些擔(dān)心,若出了什么事,少主自然不會責(zé)怪小姐,那他可成了替罪羊了。
“沒事啦!我又不是不認(rèn)識路。”蕭瀟只想趕快把這弟子打發(fā)。
“那好,請小姐盡快。”
蕭瀟聽著屋外漸漸遠(yuǎn)去的腳步聲,爬出被窩開始用平生最快的速度穿衣服,把頭發(fā)胡亂地梳了梳就破門而出,直奔山腳。
……
蕭瀟遠(yuǎn)遠(yuǎn)看到山腳下一眾弟子站得整整齊齊,沐千影正站在前面不知說著什么,心下更是著急,加快了腳步。
沐千影聽到身后慌慌張張的腳步聲,回過頭來,只看到衣冠不整的蕭瀟從山上飛奔而下,不由微皺了眉頭,這毛毛躁躁的樣子,可不像他記憶中那落落大方的冰兒,再一想,冰兒跟著一位逍遙無憂的隱士生活了三年,難免多了些不拘小節(jié),說到底冰兒變成這樣也算他的過錯,他又有什么理由挑剔?只勾起唇角,看著眼前略顯狼狽的少女。
“啊!——”蕭瀟只想跑得快些,不想居然一腳踩空,身子前傾就向臺階下栽去!
“冰兒!”沐千影飛身上前,眾多弟子只看到一個殘影,再回過神來,少主的懷中已然多了一個女子,兩人從空中慢慢落到地面。
一眾弟子都看得癡了,只見沐千影眉目含笑,白衣飄飄,看向懷中女子的眼中滿是溫情,兩人簡直就是一對神仙眷侶——如果忽視這女子一臉驚恐,衣衫不整的模樣的話。
蕭瀟被沐千影放到地面,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這么多弟子看著,不由紅了臉,一個勁地鞠躬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睡過頭了……”
沐千影看著眼前女子慌亂的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語氣溫柔:“不妨事,第一天嘛,總要適應(yīng)一下的,剛剛可有傷到哪兒?”一邊說著一邊走上前來為蕭瀟整理凌亂不堪的衣衫。
蕭瀟看著為自己整理腰帶的手,聞著那熟悉的青草香,臉越發(fā)紅了,小聲開口:“沒事兒……”
“沒事就好,”沐千影一笑,隨即轉(zhuǎn)向一眾弟子,正了臉色,“人都到齊了,現(xiàn)在開始圍山莊跑步三周。”
“是,少主。”弟子們點(diǎn)頭,一個接一個地沿山莊外圍開始跑步。
蕭瀟呆了。銘劍山莊占地三個山頭,跑三周那是什么概念?不累得吐血才怪!讓她跑三周,她寧可一頭撞死。
沐千影看著蕭瀟有苦說不出的模樣,只覺一陣好笑:“你是第一天開始,就跑一周吧,慢慢來。”
蕭瀟知道沐千影這已經(jīng)算是對她法外開恩了,只能一臉苦相地點(diǎn)頭。
……
“呼哧——呼哧——”蕭瀟喘著粗氣跑在最后,早已看不見前面人的背影,她知道三個山頭很大,但是這也太大了吧!想她前世作為一個飛賊腿腳已經(jīng)算是相當(dāng)?shù)谋憷幌氪┰降酱司谷惑w味了一把傳說中累成狗的感覺。
蕭瀟看著前方空無一人的山路,只覺無精打采,卻突然想起她可以用輕功啊!眼下無人看管,不作弊那就是傻子,她是來銘劍山莊當(dāng)臥底的,又不是真來這里習(xí)武的。
蕭瀟運(yùn)起輕功,奔馳在山路,只覺腳下生風(fēng),清清涼涼,簡直舒服得很,不禁暗罵自己真是死心眼兒,居然沒一早就想起這個辦法。
眼看快要飛完一周,已經(jīng)能看到前方眾弟子的背影,蕭瀟收起內(nèi)力,繼續(xù)心安理得地跑起來。
“冰兒,不錯嘛,還能跟上大家的腳步。”沐千影看著一眾弟子從他面前跑過,再看看落在眾人后面的“小尾巴”,露出一絲贊賞的笑意。
蕭瀟跑到沐千影面前,停下腳步,看著沐千影贊許的目光,悄悄吐了吐舌頭。
不想沐千影再次開口:“我本以為你第一天會很累,到是我眼拙了,畢竟你也是有武功底子的,還是按照山莊章法跑三周吧。”
啊?!蕭瀟張大了嘴巴,她她她真的很累的!
沐千影看著蕭瀟頗為委屈的表情,有點(diǎn)心疼,可想想他妹妹的半途而廢,便一臉正色:“習(xí)武是要強(qiáng)迫自己做到最好才能進(jìn)步的……”
蕭瀟可不想聽這長篇大論,趕忙開口:“我會堅(jiān)持的。”說完就向著弟子們消失的方向跑去,完全沒有看見背后沐千影那溫柔的笑意。
眼看著轉(zhuǎn)過了山頭,再也看不到沐千影,蕭瀟停了下來,一臉苦相,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若是她再慢一點(diǎn),不就不用受這份罪了?還好她可以靠輕功作弊,飛一會跑一會,倒也還好。
……
旭日初升,霞光萬道,眾人跑完三周,齊聚山莊門口。
蕭瀟本以為會有休息時間,不想沐千影卻直接帶領(lǐng)他們到了東邊住所附近,眾人在一處很大的空地分散開來。
看著這日出麗景,聞著這花草芬芳,不能不說是一種享受——如果忽略掉扎著馬步全身酸麻。
蕭瀟看著眼前的大太陽苦不堪言,跑步可以趁機(jī)偷懶,這扎馬步就在沐千影的眼皮底下,她要如何作弊?只能一邊在心中哭爹喊娘一邊繼續(xù)“享受”這酸麻的快感。
“還有一個半時辰,都堅(jiān)持住,”沐千影在眾人中間來回踱步,走到姿勢早已變形的蕭瀟面前,“手臂端平,腿不要抖……”
才過了半個時辰?!蕭瀟本以為已經(jīng)快要結(jié)束,沒想到還早得很,終于是忍無可忍,她就算違背誓言也不想再受這罪,便一臉哭相地看向沐千影:“影哥哥……我真的好累,可不可以休息一會兒?就一會會……”
沐千影眼睜睜地看著冰兒受苦,心里也不好受,早在蕭瀟跑步時他就已經(jīng)心軟,只是山莊弟子都在這里,難免要被指點(diǎn)。
沐千影正糾結(jié)萬分,卻見遠(yuǎn)處跑來一個粉紅身影,正是沐月湘,一邊跑著一邊招手:“冰兒姐姐!”
沐千影正好找了個臺階下,便對蕭瀟一點(diǎn)頭:“去吧。”
“謝謝影哥哥啦!”蕭瀟如獲大赦,動了動酸麻的手腳,跑向站在一旁樹蔭下的沐月湘。
“湘妹妹,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蟲!”蕭瀟跑到沐月湘身旁,興奮不已。
沐月湘一臉茫然:“蛔蟲?肚子里怎么會有蟲?”
蕭瀟趕忙捂了嘴,看來這里的人不知道這醫(yī)學(xué)知識,她一時得意忘形竟然說漏了嘴,只訕訕笑笑:“沒事兒,就是說我們心有靈犀嘛……”
沐月湘一笑,一臉小驕傲:“我以前習(xí)武就知道扎馬步是最累的啦,知道姐姐你受不了,特地跑來幫你解圍!”
“果然還是你最好!”蕭瀟簡直要感動得熱淚盈眶。
沐月湘一笑:“既然沒事兒,姐姐來教我刺繡吧,我記得姐姐以前繡的牡丹可漂亮呢。”
聽得此話,蕭瀟暗道不好,她哪里會什么刺繡?只怕要露出馬腳。便做出很累的模樣:“刺繡是個精細(xì)活兒,姐姐現(xiàn)在累得很,只怕要扎手……”
沐月湘一聽,吐了吐舌頭:“那以后再說,反正有的是時間,我陪姐姐說說話吧。”
蕭瀟輕笑,又想起那血桂草,便湊近沐月湘耳邊:“湘妹妹,你哥哥他……有沒有什么特別寶貝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