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3章 中毒

學(xué)習(xí)的日子大部分是充實(shí)而快樂的,除了夏梓玉和夏梓瑤時不時的挑釁,夏梓瑤不喜歡梓汐是可以理解的,畢竟嫡庶有別,她只是想體現(xiàn)她和梓汐一樣的地位罷了,梓汐倒也不予理會。對夏梓玉梓汐就不理解了,驕傲的像個孔雀一樣,對幾個妹妹也是趾高氣揚(yáng)的,讓人徒增厭惡。

梓汐只專心學(xué)習(xí)蕭先生教授的知識,蕭先生不愧是宮里出來的,除了文化知識,琴棋書畫,對于人際交往,謀略也有所涉獵,梓汐對這些的興趣遠(yuǎn)遠(yuǎn)大于正統(tǒng)的讀書寫字,所以她的詩詞歌賦學(xué)的遠(yuǎn)不如別人,陰謀詭計(jì)倒是略勝一籌。

在夏懷淵考較的時候,梓汐表現(xiàn)的實(shí)在差強(qiáng)人意,不過夏懷淵疼她,說是年紀(jì)小的緣故。而夏梓瑤表現(xiàn)就好多的,彈琴一時被蕭先生驚為天人,夏懷淵也驕傲的很。后來閆氏過生日,她彈奏了一曲《福壽全》,把閆氏樂得直夸家里出了個才女,而反觀梓汐表演的寫書法就反映平平了,閆氏直罵同是姐妹,怎么梓汐如此愚笨。

薛柔聽了只冷冷看著夏懷淵,把他尷尬的訕笑,只好出來和稀泥:“汐兒、瑤兒都是我的女兒,都是好的,都是好的”閆氏也就不便說什么了。

晚上梓汐問薛柔:“娘親,汐兒是不是給您丟人啦?”薛柔擁著她小小的身子笑道:“我的汐兒不用和別人比,梓瑤只是個妾生的才處處出風(fēng)頭爭在前面,汐兒只有平安快樂就好。”梓汐感動的黏著薛柔,在心中暗暗發(fā)誓:一定要讓母親快樂起來。

雖然梓汐讀書不長進(jìn),但是對于刺繡還別有一番心得,古代的繡法精妙絕倫,遠(yuǎn)不是現(xiàn)代的十字繡可以比擬的。她的繡法學(xué)習(xí)源于薛柔,薛柔還在娘家時,其獨(dú)創(chuàng)的雙面繡法就已經(jīng)名滿京城了。但是大家閨秀是不允許隨便拋頭露面的,所以如今市面上也沒有流傳出這種繡品,只有她的親近之人才能得到,而梓汐便是薛柔那親近之人了。

在梓汐三歲多的時候,薛柔見她讀書實(shí)在無聊,便給了她一個荷包,這個荷包乍一看沒什么,但仔細(xì)一看內(nèi)里別有乾坤,因?yàn)槭请p面繡,表面是亭亭玉立的荷花,里面是一只正在啄米的小雞。讓人不禁感概古人的智慧真是無窮的,梓汐便求著薛柔教她了。

梓汐一直是個聰慧的孩子,讀書雖不精細(xì),也只是她性格她閑散所致,而對于她感興趣的事還是別有一番慧根的。所以她跟從薛柔學(xué)習(xí)刺繡學(xué)的格外仔細(xì),薛柔又疼她,自然不似蕭先生那般偏頗。而在半年的時間內(nèi),梓汐充分發(fā)揮了現(xiàn)代人的優(yōu)勢,已經(jīng)能繡出單面的繡品了,雖抵不上薛柔的精致,也可以以假亂真了。

夏梓瑤一向心高氣傲,以名門閨秀自詡,看見梓汐的繡品雖然十分艷羨,卻知道自己是不受薛柔喜歡的,所以只能暗暗在心里賭氣。她的生母趙姨娘見她這樣,籌劃了好一陣子。

這天梓汐照常去了學(xué)堂,進(jìn)門的時候蕭先生瞥了她一眼,一副難成大器的模樣,倒也沒說什么。倒是夏梓瑤一改往日的冷嘲熱諷湊了上來。看到梓汐腰間新繡的荷包,笑著說:“妹妹,能否把你的荷包借給姐姐賞玩一番呢?你知道的姐姐才疏學(xué)淺,是萬萬繡不來這種精致的玩意兒的,所以羨慕的很呢。”梓汐心中詫異也不知道這夏梓瑤打得什么算盤,卻還是把荷包摘下來遞了過去。

夏梓瑤拿著觀賞了一番,嘴上滿是溢美之詞,直到上課才還給梓汐。梓汐心中有幾分小孩子的得意,自己的繡工還是有進(jìn)步的嘛。殊不知等到了晚上的時候她便開始腹痛難忍,把薛柔弄得心急如焚,細(xì)細(xì)的盤問著梓汐身邊的丫頭,小姐今天吃了什么,去哪了。丫頭也就如實(shí)作答,她身邊這兩個丫頭,桃兒柳兒,平日里凈是聊天了,哪里知道梓汐的動向,被薛柔問得只會哭,哭得薛柔心煩意亂。

梓汐在床上痛得直打滾,還安慰薛柔道:“娘親,不關(guān)她們的事,是我自己貪玩今天多吃了許多紅棗。”薛柔心疼得直落淚:“吃紅棗也不會這么疼痛難忍,我叫你爹爹去請府醫(yī)。”便命丫頭紅喬去了,梓汐自己也感覺到了不太對勁,因?yàn)榧t棗的確吃多了胃痛,可是萬萬達(dá)不到如此境地的。

在梓汐還在打滾的功夫,府醫(yī)來了,同來的還有夏懷淵,他對著薛柔言語頗有不滿:“汐兒不舒服,為何不早去叫我?”又抱著梓汐細(xì)細(xì)哄著,薛柔的臉色也不太好:“老爺在劉姨娘那里,妾身不便打擾。”夏懷淵又是一陣尷尬。還是大夫解圍道:“還請老爺讓小姐平躺。”于是夏懷淵放下梓汐,大夫開始凝神診脈。

只見大夫表情凝重,如同老學(xué)究般搖頭晃腦。薛柔忙問:“汐兒得了什么病,可是病情嚴(yán)重?”大夫思量一會兒,對薛柔說:“以老夫之見,小姐不是患病,而是……中毒啊!”薛柔大驚失色,忙問道:“什么毒,可以解嗎?”大夫又道:“夫人切莫著急,是少量的鶴頂紅之毒,可解。”大夫開了一些草藥,薛柔忙命紅喬親自煎藥去了。

此時梓汐也是內(nèi)心翻江倒海著,這鶴頂紅可是劇毒啊,她這么小的身體,再多一些可能就駕鶴西去了,誰的心思如此歹毒,要謀害一個小孩子。細(xì)想除了東西院的也沒誰了。夏懷淵勃然大怒:“誰的手伸得這么長,敢動我的女兒。”于是叫來了他的常隨高勖低語幾句,高勖急忙下去了。夏懷淵從未懷疑過是府中人下得手,還以為是他的政敵所為。

男人啊,永遠(yuǎn)都認(rèn)為他的女人有多善良,多聽話呢。縱使夏懷淵疼愛梓汐,可夏梓木,夏梓瑤也是他的兒女,所以他不可能懷疑他們的母親。這件事終究是只能靠薛柔解決的,可惜她早已不管家了,閆氏雖未苛待她們,倒也沒給什么特權(quán)。梓汐內(nèi)心是悔恨的,安逸的生活讓她早就忘了后宅生活的腥風(fēng)血雨,薛柔的庇護(hù)讓她忘記了周圍虎視眈眈的姨娘們,現(xiàn)在她們母女在這夏府可以說是毫無倚仗的,這次的中毒事件讓她第一次看清了這一切。

紅喬端來了煎好的藥,薛柔喂梓汐喝下,她看薛柔的眼角已有淚痕,用小手摸摸薛柔的臉:“娘親,汐兒不疼,你不要哭。”薛柔一抱抱起她小小的身子,痛哭道:“汐兒,是娘親對不住你,我忘了這些人都是豺狼虎豹,我不該心慈手軟害了你,娘親要為了你振作起來,我要告訴他們我薛柔的女兒可不是誰都能作踐的。”說到最后一句的時候眼睛里已經(jīng)有了凌厲之色。

薛柔當(dāng)了十幾年的世家千金,后宅之事見過的不知凡幾,心中十分厭倦那些只會搔首弄姿的姨娘。后來嫁人也未能免除姨娘環(huán)繞的命運(yùn),早就對夏懷淵心灰意冷了,對府中之事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閆氏管家不嚴(yán),她也只是冷眼旁觀。

可這次下毒之人用心實(shí)在是歹毒,梓汐是薛柔的心頭肉,若是她有了三長兩短薛柔也是活不了的,當(dāng)家主母的位置就空了下來,到時候自有受益之人。萬幸的是梓汐沒事,那下毒之人弄巧成拙,反倒是激發(fā)了薛柔的斗志和保護(hù)女兒的決心,等她出手,有些人的日子便難過了。

第二天薛柔便派人送信去了御史府。薛御史最是疼愛這個小女兒,直接攔住了信,看后勃然大怒:“好你個夏懷淵,真不是個東西。”這薛御史一直就是個火爆的性子,聽說女兒受欺負(fù)了,知道不能和離,但是找人報個仇還是可以的,當(dāng)下就叫來了自己的長子薛祁。

薛祁站在案前一副細(xì)心聆聽教誨的模樣,其實(shí)內(nèi)心對自己的父親已經(jīng)是十分無奈。薛御史完全沒有感受到大兒子內(nèi)心的煎熬,為自己的計(jì)劃沾沾自喜:“祁兒,你就去派人把那個夏懷淵揪來揍一頓,他竟然欺負(fù)柔兒,真當(dāng)我們御史府是好欺負(fù)的呢。柔兒可就你一個大哥,你必須替為父出面收拾他,不然難解我心頭之恨。”

正當(dāng)薛祁想硬著頭皮答應(yīng)他的時候,救星御史夫人華氏出現(xiàn)了:“哎呀,這是誰給咱家御史大人這么大的氣受啊,還叫祁兒去打人,知道得是朝廷命官,不知道得還以為是山賊土匪呢。”

只見華氏一身瑰紅長袍,華美尊貴,雖是年過五旬,可仍如四十一般,薛柔的模樣便是隨了華氏的。

薛御史本來憤怒的氣焰立馬被澆滅了,起身去迎華氏,臉上賠笑道:“夫人怎么過來了,也不派個人通傳一聲,為夫也好去迎你啊。”

華氏還是眉目含笑:“若是老爺知道我過來,還能讓祁兒去打人嗎?老爺還真是老當(dāng)益壯啊,風(fēng)采不減當(dāng)年,不減當(dāng)年。”說著還撫掌拍手,好似稱贊一般。

薛御史的老臉更紅了,當(dāng)著兒子的面也不嫌被笑話,央求道:“夫人啊,我和祁兒在說咱家柔兒的事呢,她可是吃大苦頭了,竟然被夏懷淵那小子欺負(fù)了。你說祁兒去揍他一頓也沒什么不對吧。”

薛祁明顯被自家老父這妻管嚴(yán)的樣子逗笑了,不禁嗤笑出聲,薛御史的眼睛立馬橫了過來,薛祁急忙端正了表情,一副我什么都沒看到的模樣。

華氏白了薛御史一眼:“你看把祁兒嚇得,你個為老不尊的,哪有攛掇兒子去揍人家的,祁兒,你先出去吧,我和你爹有話要說。”薛祁如臨大赦般飛快的跑了出去。

薛御史看著他跑遠(yuǎn)的身影,苦笑道:“夫人,那你說這事怎么辦啊,總不能讓他就這樣欺負(fù)咱家柔兒吧。”

華氏一目十行的看完了桌上的信,詭異的笑了:“老爺,這件事就不用你管了,我們女人家的事我們自己解決。”

薛御史看著自己夫人胸有成竹的模樣就知道又有人倒霉了。話說以薛御史的性子爬上這個位子華氏的幫扶是功不可沒的,她當(dāng)年是京城里面有名的女中諸葛,連先帝都是登門求娶過得。

翌日

一大早華氏便領(lǐng)著浩浩蕩蕩的一行人去了夏府,梓汐和薛柔早就受到了通知,早早的就等在那里了,梓汐心中有幾分忐忑,因?yàn)殚Z氏不喜歡她,她不知道華氏對她的態(tài)度。殊不知,世上的事都是愛屋及烏,也是恨屋及烏的。

梓汐遠(yuǎn)遠(yuǎn)行來一頂十分華貴的藏紅色轎子,是八抬的儀仗,旁邊跟著兩個媽媽,一個丫頭,還有家丁在前開道,十分氣派。擺明了是一品誥命夫人的架勢,一同迎接的閆氏臉色十分難看,本來按照輩分她與華氏身份是同等的,可是她的誥命只是三品恭人,自然無法與一品相比。所以既然華氏按照尊卑來論,她還是要向華氏行禮的。

正想著,扶著一位兩鬢白斑,但轎子已經(jīng)走到跟前了,丫頭掀開轎簾,華氏款款走出。雖不若年輕的薛柔美艷,卻儀態(tài)萬千,端莊華貴,讓人不自覺的臣服。薛柔忙帶著梓汐跪下,閆氏也不情愿的作勢要跪,華氏連忙移步上前扶起閆氏:“老姐姐,咱們就不興這套了,按說年齡你比我還大呢,我可受不起你這份禮啊。這次來,給你帶了好多禮物,咱們一會兒可得好好說說話。”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梓汐崇拜的看著華氏,心里拜服,這位外祖母真是個厲害的,先是用身份壓人,讓閆氏感受到二人的身份差距,又是施恩于閆氏,讓她心中有所松懈,怕是下一步就是說出真正的目的了。

閆氏一聽禮物,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早就把剛才的不痛快拋到九霄云外去了。果然人只要是有了弱點(diǎn),那便不足為懼了。

想著,一眾人走進(jìn)了正廳。輔一落座,華氏便吩咐旁邊的丫鬟道:“秋思,把我給親家的禮物呈上來。”只見秋思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一個錦盒,做工精美,是上等的金絲楠木雕琢而成的,光這盒子就價值不菲了,眾人都翹首以盼想知道盒子里面裝得是何物事,才配得上這等派頭。

閆氏不懂這里面的彎彎道道,只當(dāng)這是貴族的把戲,急切道:“親家啊,快給老姐姐看看這盒子里裝得是什么物事,這樣的遮掩可不是大家之風(fēng)啊。”在座之人面色都露出了幾分鄙夷,華氏卻不以為意,示意秋思打開了盒子。

現(xiàn)場不禁響起一陣陣抽氣聲,只見盒子里裝得是一只人參,人參在這天盛朝倒是不罕見,罕見的是這人參已有剛出生的小娃娃般大小了,而且毛須盡全,神態(tài)安詳,少說也有上千年了。

閆氏不懂不代表其他人不懂,這千年人參極為難得,比這天盛朝的年代還要長,大部分都已被收進(jìn)了宮中孝敬貴人,私人手里有的也只有這些世族了。這薛家真是夏家不可同日而語的。

華氏不理會眾人詫異的表情,微微一笑對閆氏說道:“這支參是先帝賜給我家老爺?shù)模呀?jīng)有一千年了,我家老爺一直沒舍得用,這次特意讓我拿來給親家補(bǔ)補(bǔ)身子。”閆氏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嘴上連連推辭,表情卻很是垂涎。

的確,雖然夏懷淵有了官職,閆氏也有了誥命,但在這京城也算不得什么,而且夏懷淵根基不穩(wěn),見過的東西哪能比得上世族出身的華氏呢。閆氏假意推辭一番也就收下了。喜笑顏開得和華氏二人聊起了家常。

華氏雖然瞧不起閆氏,面上卻是絲毫不顯得,和她聊起農(nóng)家之事也是條條有理,看得一旁的梓汐暗暗嘆服,還默默地給華氏加油。

在閆氏說完她在老家的幾房窮親戚之后,華氏終于進(jìn)入正題了:“我這不爭氣的女兒自嫁給敏之,承蒙親家母照顧,我這心里不勝感激啊。柔兒是我最小的女兒,小時候我和她爹對她嬌慣了些,要是沖撞了親家母,你就把她當(dāng)你閨女一樣訓(xùn)斥,不用給我們留面子。”

華氏沒有一上來就興師問罪,而是先表明了立場,倒是讓閆氏不知所措了,她只能尷尬的笑笑道:“柔兒自是好的,還是親家母教得好,我自己也沒個女兒,自是不舍得訓(xùn)她的。”這閆氏雖不精明,卻也是演戲高手,確實(shí)她沒訓(xùn)斥過薛柔,不過也沒給什么好臉色罷了。

華氏這次直接拉起了閆氏放在桌子上的手,真誠道:“我自然知道親家母是個善心人,不然也不會把我家柔兒嫁過來。不過近日我聽說這汐兒受了驚,我這外祖母還從來沒見過她呢,今天我就送她幾個得力的丫鬟婆子做見面禮吧,老姐姐你可不要見怪啊。”

華氏這樣真誠,閆氏已是騎虎難下了,總不能收了人家的東西,還不讓人家親近親近外孫女吧,只好硬著頭皮回道:“我知道親家母疼愛汐兒,可是我們府上斷沒有請不起幾個丫頭婆子的道理,這好意我心領(lǐng)了,那丫頭就算了可好?”

華氏就是在薛府也是一言九鼎的,哪能這樣被搪塞了,溫和道:“老姐姐這話可就見外了,我家的可不就是你家的,這幾個丫頭婆子又算得了什么呢,就讓汐兒見見也好。”言語溫柔卻是不容拒絕的,閆氏哪里是她的對手,只能勉強(qiáng)答應(yīng)了,面色有些難看起來。

秋思迅速的帶上來八個丫頭,華氏朝著梓汐招招手:“汐兒過來,這八個丫頭是外祖母挑的,你從里面挑四個,外頭還有四個婆子,就是外祖母送你的見面禮了。”看的出華氏對梓汐很是喜愛,梓汐也不吝惜的給她一個大大的吻,華氏笑的更開了。

梓汐邁著小短腿對著八個丫頭走過去,她們都是七八歲的年齡,不過已經(jīng)不見小孩子的那種頑劣了,站的很是筆直,一看就是受過專業(yè)訓(xùn)練的。

看著她們的表情有的瑟縮,有的呆滯,只有一個眼中含著屈辱和不羈。梓汐不禁好奇,一個丫頭哪來的這么多情緒呢。于是快步走上前去,細(xì)聲問那丫頭道:“你叫什么名字?”那人立馬跪下回復(fù):“奴婢賤名恐污了小姐尊耳。”一旁站著的紅喬說:“小姐問你你就說,哪里來的這么多廢話。”紅喬一向是個知禮的,如此說話看來對這個丫頭很不滿意了。

那丫頭不情愿的回道:“奴婢名叫紫霞。”紅喬伏在梓汐耳邊說道:“小姐,她是罪人之后,她爹是當(dāng)年貪墨的光祿大夫,老夫人看她可憐把她買回來了,她自己識點(diǎn)字,頗有傲氣。”貪墨一事梓汐聽蕭先生提起過,這光祿大夫本是天子近臣,可不知為何新皇突然抄了他的家,搜出來許多財物。于是她家里的成年男子全部被斬首了,女子為奴為婢。

天子一怒,浮尸千里,一代士族的衰落不免讓旁觀者唏噓。梓汐同情此女遭遇,說道:“那就她了吧。”紅喬還想說什么,被她擺擺手止住了,梓汐又選了三個差不多的。最后給她們分別賜了名字:紅豆,薏仁,小麥,玉菱。這玉菱就是現(xiàn)代的玉米,薛柔笑她就知道吃,連個丫頭都是谷物的名。

這四個丫頭來了之后,薛柔就把之前的丫頭柳兒、桃兒打發(fā)出去了。那兩個丫頭平日里所作所為也是太不像話。所以梓汐也就沒攔著,畢竟一堆不靠譜的丫頭直接影響了主子的一言一行,薛柔斷不能坐視不理。

紅豆、薏仁是一等丫頭,小麥、玉菱是二等丫頭。梓汐計(jì)劃著就要把她們培養(yǎng)成自己的心腹。這次中毒事件之后,她和薛柔都很緊張,膳食都找專人查驗(yàn)。

薛柔也從閆氏那里奪回了內(nèi)務(wù)之權(quán),對此夏懷淵是支持的,因?yàn)殚Z氏管理府務(wù)期間,夏府只能用烏煙瘴氣四字形容了。

而至于中毒的事情,經(jīng)過梓汐后來的回憶,那天唯一的不同之處便是夏梓瑤拿了她的荷包了。梓汐讓薛柔找人驗(yàn)一下荷包是否有問題。果然發(fā)現(xiàn)上面有大量的蝦子汁一類的液體,只不過早已干涸了。

梓汐作為現(xiàn)代人是有常識的,蝦子之類的海鮮不可與含維生素C的水果同食,輕則會導(dǎo)致腹瀉,重則中毒。而紅棗中含有大量的維生素C,平日里梓汐總是往荷包里放一些小食,這食物沾染了蝦子汁,又食用了紅棗,作為小孩子的梓汐中毒也就不可避免了。

梓汐越想越心驚,這在現(xiàn)代是常識,在古代卻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而且荷包上的蝦子汁做得無色無味,下毒之人明顯是有備而來,而且技法高超,定是篤定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看來這幕后之人不會輕易的現(xiàn)身了。

梓汐把猜測告訴了薛柔,薛柔心有疑慮,讓外面的大夫又查驗(yàn)了一番,才知道梓汐所言非虛。心中已有了定論,毒一定是夏梓瑤動的手,而指使她的也只能是她的生母趙姨娘了。

薛柔不許夏懷淵再插手,下令徹查此事,動用的都是薛家的勢力,以防有人弄虛作假,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不信任夏懷淵了。

結(jié)果自然不出所料,趙姨娘娘家嫂嫂是在集市上賣水果的,而她隔壁的攤位就是一個賣海貨的,梓汐中毒之日就是趙姨娘的嫂嫂親自買的蝦子,又找了劉姨娘一家人親自制作的蝦子汁,然后由夏梓瑤操作涂抹到梓汐吃食之處。

而劉姨娘家則是負(fù)責(zé)薛府上醫(yī)藥采買的。一家人是薛府的家生子,薛家一向待下人仁慈,也就給了他們下手的機(jī)會,這就都解釋的通了,這件事兩位姨娘都有參與。得知真相的薛柔氣的砸了杯子,她對姨娘多有忍讓,她們卻一再謀害梓汐,當(dāng)真其心可誅。她不想再放過這兩個人了。

薛柔直接領(lǐng)了浩浩蕩蕩一批人綁了劉姨娘、趙姨娘二人去了閆氏的院子,順便還叫了夏懷淵和幾個孩子一起。

閆氏一向是個繡花枕頭,只是裝腔作勢罷了,看薛柔氣勢洶洶的模樣,怒道:“薛氏,你帶這么多人來做什么,難道是看不慣我這個老婆子?你就不怕傳出去丟了你薛家的臉?”

薛柔厭倦了閆氏的村婦作為,不愿與她答言,只回了四個字:“清理門戶。”閆氏眼睛一豎還想說什么,被薛柔身邊的婆子嚇了回去。只等著夏懷淵過來了。

剛回來的夏懷淵看著一屋子的人不明就里:“柔兒,這是怎么了?”閆氏見兒子來了,頓時覺得有了倚仗,告狀到:“這管家了就是不一樣,淵兒你來說,她二人好歹也是你的姨娘,怎容得薛氏如此作踐。還帶著這么多人來我這鬧,我這老婆子真是受不住了。”

夏懷淵看著裝作暈倒的閆氏和面色冷凝的薛柔,有些頭疼,她們二人不合不是一天兩天了,今天不知又是怎么了,這家宅不寧可是能耽誤仕途的。

薛柔沒理睬夏懷淵,直接讓婆子把閆氏搖醒,直言道:“老夫人,我已經(jīng)查出來當(dāng)日汐兒中毒之事乃是這二人所為。今日懇請老夫人主持公道,至于其他就稍后再議吧。”閆氏被拆穿裝暈有些惱怒:“薛氏,你大膽,不敬婆母,這就是你的禮數(shù)嗎,信不信我讓淵兒休了你。”

薛柔一心為梓汐討回公道,絲毫不在意休棄之事:“老夫人若是想讓老爺休了我也可,不過要解決了汐兒中毒之事我再走,不讓我心中意難平。”

閆氏沒想到薛柔如此執(zhí)著,只看著地上跪著的兩位姨娘。

劉、趙二位姨娘收到示意急忙爬向閆氏,大呼冤枉,閆氏安撫道:“沒事,我絕不會冤枉你們?nèi)魏我粋€人的。”

然后又對薛柔說:“你說是她二人毒害汐兒,可有證據(jù)?沒有證據(jù)的話就是你嫉妒姨娘,冤枉姨娘,淵兒可還是會休棄你的。”她嘴角彎起,早就等著這一天了,終于抓到了薛柔的把柄。

薛柔沒有回答閆氏的話,而是直視夏懷淵道:“妾身自嫁給老爺至今已有八年,雖未生子,可有了汐兒妾身也就有了依靠。對二位姨娘也從未虧待,對庶子、庶女也算慈愛。可今日她們傷了我的汐兒,妾身就不能再忍了。”

夏懷淵很少看到如此強(qiáng)勢的薛柔,不忍道:“那就憑你處置吧。”二位姨娘哭喊起來:“老爺,不是我做的啊,奴婢是冤枉的。是夫人冤枉了我們啊。”閆氏也在一旁幫腔:“淵兒,一夜夫妻百日恩,這兩位姨娘跟你也有多年了,難道就任憑薛氏作賤她們嗎?”

薛柔不愿看幾人的嘴臉,直接拿出荷包道:“這個荷包請大夫當(dāng)面檢驗(yàn)。”大夫驗(yàn)過后,趙姨娘大呼:“我真的不知道啊,奴婢已經(jīng)三個月沒有見家人了,怎麼可能下毒呢?”夏懷淵多半是相信了,一腳踢過去:“你這個毒婦,我真是看錯你了。”

劉姨娘也大呼冤枉。本以為事已成定局,二位姨娘必死無疑了,沒想到還是峰回路轉(zhuǎn)了。人群中突然沖出來一個丫頭對著閆氏和夏懷淵跪下認(rèn)下了一切:“老爺,老夫人夫人。這件事是奴婢做的,與姨娘無關(guān)啊。還請老爺明察秋毫。”這就是是趙姨娘的貼身丫鬟了。她又說是看夏梓瑤經(jīng)常受到汐兒的欺負(fù),看不過去,偷了姨娘做的蝦子汁涂到汐兒荷包上的。

梓汐心中冷笑,這兩個姨娘真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這樣都弄不死,就看她們還有什么后招了。

閆氏看有人認(rèn)罪,心中大定:“你們也真是的,丫頭做的還冤枉到姨娘頭上,要是讓人家知道了還不一定怎么說呢,是不是有人就見不得人家生了兒子啊。”最后一句明顯針對薛柔,薛柔不怕閆氏,卻害怕二人再向梓汐下手,還想說什么,梓汐急忙拉住她低聲說道:“是母親看到汐兒中毒著急了,請祖母恕罪,二位姨娘既然與此事無關(guān),那就處置了那個丫頭吧。”

梓汐深知既然有人頂罪還有閆氏的包庇,這兩個姨娘暫時是動不得的,所以多說無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弄死個丫頭也是好的。

夏懷淵也知道審問不出什么了,直接下了定論:“丫頭杖斃,趙姨娘不能約束下人禁足三個月,劉姨娘受了驚嚇需要靜養(yǎng)三個月。”

這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閆氏執(zhí)意護(hù)著姨娘,且二位姨娘為夏懷淵生兒育女,他也不可能趕盡殺絕,最重要的是梓汐并沒有事情,所以無法定罪。禁足也是好的,薛柔也能清凈幾天。而且還折去了趙姨娘的貼身丫頭,也算有所收獲。

主站蜘蛛池模板: 常熟市| 清水河县| 尚志市| 上饶市| 新干县| 阜平县| 教育| 克什克腾旗| 卓资县| 凤山县| 登封市| 巴林右旗| 巴南区| 扎赉特旗| 彝良县| 绍兴市| 丹寨县| 中阳县| 金沙县| 古交市| 封开县| 瓦房店市| 尼玛县| 利津县| 宜川县| 广水市| 黄山市| 越西县| 北川| 长乐市| 陆丰市| 商河县| 庐江县| 阿巴嘎旗| 大宁县| 米泉市| 高台县| 西吉县| 海阳市| 大连市| 佛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