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告王爺,馨夫人她……”前來報信的暗影有些難以啟口。
“馨夫人?師兄,是你新娶的那個公主嗎?”明亮的王府書房內(nèi),穆臻一臉笑謔地看向耶律飛鷹,唇角勾著抹壞壞的笑。
“她怎么了?”耶律飛鷹冷下聲,身上散發(fā)出迫人的壓懾力。右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扣著古色古香的雕花椅子的扶手,他眼里一躍而過讓人看不懂的流光。
“王爺,我在一旁觀察到,馨夫人聽到王爺不過去了,心情似乎很好,像是舒了口氣。”死就死吧,暗影一張臉隱在一塊黑色布巾下,額角隱約有些青筋暴起。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有女人因為王爺不過去而感到高興呢!雖然外界一直傳聞王爺面目可憎,但不說別的,就憑王爺?shù)膽?zhàn)神稱號和在蒼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哪家千金小姐不妄圖得到王爺?shù)拇箲z呢?而且就他所知,就連蒼遼國的第一美人,右相的獨生女察木倩蓉都對王爺十分迷戀呢!
“真的嗎?若是如此,這個馨夫人倒有點意思。”開口的不是耶律飛鷹,而是穆臻。
“穆公子,在下所說絕無半字虛假。”身為北寧王的暗衛(wèi),此時跪在地上的人自然知道耶律飛鷹和穆臻的關(guān)系。
耶律飛鷹沒理會穆臻看好戲的神色,驀然起了身,他一言不發(fā)便離開了。耶律飛鷹身后,穆臻還故意大喊,“師兄,這么晚了,你去哪啊?”
“穆公子,您請自便。”眼見主子已經(jīng)離開,暗影朝穆臻一鞠躬后一躍上了房梁,隱匿無蹤。
“呵……”手中的折扇收起,穆臻一運內(nèi)力倏忽間到了門邊,開了書房門,他隨之沒入了夜色之中。
耶律飛鷹不知道自己的惱恨從何而來,身上凜然散發(fā)著怒氣,他不多時便抵達了凝兒的側(cè)院。
小蓮和小草已經(jīng)下去休息了,這會兒院子里有些死寂的味道。
凝兒仍舊睡得安分得很,耶律飛鷹在她的床邊站了許久后,粗糲而布滿厚繭的大手將自己的面具取下。
窗外淺薄的月華投入房內(nèi),耶律飛鷹微微側(cè)了下身,月光便落到了他的臉上。
那是一張極美的臉,若是美可以用來形容男子的話,那耶律飛鷹便是當之無愧的傾城藍顏。不,何止傾城,那真正可謂是絕世姿容,冠絕當代。
佇立在那一抹溫柔的月華下,長瀑般的墨發(fā)松松垮垮地搭在了他的肩頭,給他平添了幾分漫不經(jīng)心的慵懶之感。他兩葉斜飛的英挺劍眉下一對鷹眸細長銳利,冷傲的眸光閃動,幻化出千萬種眩魅的色彩。高挺的鼻梁,削薄輕抿的唇,線條堅毅的下巴鑲嵌在一張棱角分明的俊臉上,宛若上天精雕細刻而成。再配合他那可見的頎長高大的身身材,即使是在黑夜中,他也是令人無法逼視的那一個。風姿卓綽,桀驁孤清,盛氣凌人,正如他的名字,飛鷹--那生來就當傲視天地的王者。
“唔。”凝兒突然張了下粉嫩的小口,低低一吟后她再往被子里縮了縮,顯得幾分稚嫩,幾分可愛。
耶律飛鷹卻是被她的一聲媚吟擾亂了思緒。本來他并沒有要碰她的念頭,但這會兒,他改變主意了。
這主意改變得毫無征兆,三兩下退了自己的衣服后,耶律飛鷹整個人探入了凝兒的被褥中。耶律飛鷹身上還帶著些冷氣,一進了那被子里,團團的暖意和淡淡的女性馨香便將他裹了個嚴實。
耶律飛鷹繃緊的神經(jīng)驟然間松懈了下來,唇瓣覆上凝兒的脖頸,他不客氣地撕咬了起來。
“疼……”凝兒揮舞著小拳頭砸到了耶律飛鷹身上,整個人卻還睡得老香。
耶律飛鷹察覺她不過是自然反應(yīng)腦中突地起了惡意,泛涼的大掌從凝兒褻衣的下擺探入,他將大手罩在了凝兒的一抹高聳之上。
那寒意逼得凝兒顫抖起來,盈盈水眸剛睜開之際還有幾分不悅,待到發(fā)曉自己床上多出來一個人后,凝兒嚇得一把坐了起來,“你是誰?”
耶律飛鷹見她醒來再無一點玩鬧的心思,“既然醒了,那便服侍我吧。”
他的聲音寡淡清冷,透著些不易察覺的厭惡與疏離。凝兒聽出了那聲音的來路心內(nèi)登時一突,還未經(jīng)過思考的話語一下子從她口中奔了出來,“你不是不來了嗎?”
凝兒慌亂之下說出的話已經(jīng)算得上是大不敬了。不出所料,耶律飛鷹一聽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一把扣住凝兒的玉頸,他唇角微斜,“怎么?盼著本王不要過來?”
對于耶律飛鷹來說,多一個姬妾少一個姬妾根本毫無差別,所以,有一瞬間,他眼里的殺意是真真切切的。
頸子很疼,凝兒絲毫不懷疑他會就這樣殺了自己。心中驀然升起一念,為了活命,她只能賭一把了。
“咳……咳……王爺,殺一個手無寸鐵之力的弱女子,你就不怕被天下人恥……咳,恥笑嗎?”胸腔中的空氣遠遠逃離了她,凝兒的腦中一陣又一陣的暈厥。
“嗤,你以為你的命有多值錢?笑?本王雙手早就染滿了鮮血,還怕多殺一個嗎?”耶律飛鷹根本不把凝兒的激將法當回事。他耶律飛鷹又不是什么好人,他今天就是殺了她又如何,誰敢多說一句?
“咳,王爺……你不把馨兒的命放在眼里,馨兒也無話可說,既然如此,王爺便……咳,殺了馨兒吧,就讓馨兒下去陪馨兒的族人吧……咳,想來馨兒……黃泉路上也定然不會……咳,孤……單的。”凝兒才說完,真的就放棄了抵抗。唇色漸白,臉上已無一點血色,她唇角漾起一抹淺笑,溫柔而執(zhí)著。
多了這一年的生命,果然,連上天也看不過去了嗎?也對,她早就是個該死了的人了,哪能奢求那么多呢?今天要是她死了,那么……
耶律飛鷹霍然放開了凝兒,凝兒的身子軟了下來,他一把撈住了她。
頭很暈,每一下呼吸都帶著疼。凝兒知道自己沒事了,眼里有一剎那的僥幸掠過。看來,她賭贏了。她知道,像他這樣驕傲不遜同時亦冷靜沉著的人,激將法怎么可能有用?是以先前的激將法不過是為了引起他的注意罷了。真正起作用的,是后頭她的放棄抵抗。對于一個一心求活的人,他也許愿意好好折辱一番。可要是對一個一心赴死的人呢?依凝兒對他算不上多的了解看來,他是一個自傲的人,人命在他看來興許不算什么,可若是要他輕易配合地遂了別人的愿,那恐怕就難了。
“你給我呼吸。”耶律飛鷹發(fā)現(xiàn)凝兒幾乎是動彈不得了,心內(nèi)不知怎的就急躁了起來。拍了兩下凝兒慘白的小臉,凝兒臉色瞬間多出了兩個紅印子。
性命無憂了,凝兒渾身的知覺卻沒恢復過來。想要告訴他自己已經(jīng)努力在呼吸了,可是喉嚨卻疼得要命。合上眼,凝兒便想小憩一會。他既放過自己了,想來也不會計較她休息一下吧。
意識朦朧間,一股溫熱的力量從凝兒的背部緩緩傳達至她的全身,她身子暖了起來,異常舒服。胸口處的難受也漸漸緩解了,凝兒唇齒間溢出一聲低吟,魅惑人心。
“看來你是沒事了。”耶律飛鷹懊惱自己的做法,才給凝兒輸完內(nèi)力,他一把松開了撈著凝兒的手肘。利落地躍身下床。冰冷地落了句“以后給本王記著本王是誰”后,他戴上面具一閃身沒了影。
出了門口,耶律飛鷹口中蠕動了下。那話語赫然是“看夠了就給本王離開”。
那一聲換做尋常人根本不可能聽到,耶律飛鷹走后,穆臻從凝兒的房頂跳了下來。摸摸鼻梁,他唇邊劃起一抹放蕩的笑,“師兄似乎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