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訪結束后，陳悅跟陳平之和那幾個沒走的記者在聊天，看陳悅狗腿的樣子，姜棠覺得他大概是在和記者朋友說好話。

姜棠不想湊過去，也不耐煩聊天。

陸文川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往化妝間的方向去了，看樣子是準備收工。

陸文川走后沒多久，姜棠沒和陳悅打招呼，也跟著出去了。

一直走到化妝間，姜棠看見化妝間的門半掩著。

姜棠剛準備推門，陸文川已經從里面打開了門。

有點突然，姜棠后退了一步，下意識的就要皺眉。

“姜棠。”陸文川叫了姜棠的名字，然后抬手指了指她的眉心，說：“不要皺眉頭。”

姜棠愣了愣，反應過來摸了摸自己的眉毛。

姜棠看起來像是習慣了皺眉的動作，但是陸文川讓她別皺眉，她又不能不聽，所以只能調動全身的演技松了松眉頭，做出一個奇怪又別扭的表情。

陸文川好整以暇的靠在門口，微微低了頭問姜棠：“跟著我過來的？”

姜棠當然不敢承認，眼神飄忽的看向別處，就是不敢看陸文川的眼睛：“你剛剛說……”

陸文川順著她的話問：“我剛剛說什么了？”

姜棠認命的把沒地方可以看的眼睛挪回來，說：“你說我把你忘了。”

姜棠否認：“我沒有把你忘記在哪個山溝里。”

陸文川的樣子看上去好像不是很相信她：“沒騙我？”

姜棠表情嚴肅，再一次的肯定：“沒有。”

陸文川安靜看了姜棠幾秒，語氣有一點散漫的說：“那你證明一下？”

姜棠有點懵的看著陸文川：“怎么證明？”

陸文川：“拍《偷光》的時候，導演讓你叫我什么？”

陸文川背著光，垂著眼，眼底像染了半邊天的星河。

姜棠沒過腦子，脫口而出：“哥哥。”

陸文川帶著笑的“嗯”了一聲，對姜棠說：“聲音有點小，我沒聽清，再喊一遍。”

剛剛那聲純屬不經過大腦的條件反射，再喊一次……

姜棠僵硬的站著，不肯出聲了。

姜棠在腦袋里回憶了一下拍《偷光》的時候，她那時候悶悶的不愛說話，不愿意開口，導演都拿她沒辦法。

陸文川興致來了就會逗她，但姜棠總是不為所動，甚至還會在心里覺得陸文川很無聊，所以總是板著一張小臉，怎么都不肯笑。

姜棠覺得陸文川那些哄小孩子的招數很幼稚，她都已經十四歲快上高中了，怎么可能輕易上當。

于是每次拍戲的時候，姜棠一邊冷淡著，又一邊在心里暗暗期待著陸文川可以過來和她說話。

那個時候，姜棠根本不懂，也沒人告訴她，為什么會產生這種矛盾。

此時此刻的陸文川好像并沒有以前那樣多的耐心，沒一會兒，頭頂飄過來陸文川帶著倦意慵懶的一句：“姜棠，你就是這么證明沒有忘記我的？”

姜棠的心臟劇烈的一跳，然后停拍。

在陸文川沉靜的視線里，姜棠閉了下眼，繼而又睜開。

姜棠像是完全不敢和陸文川唱反調，認命地舔了舔唇，低聲喊：“哥哥。”

陸文川抬手摸到姜棠的頭發，揉了兩下：“都長這么大了。”

姜棠腦袋一路嗡嗡嗡，下車的時候差點撞到路邊的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