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男人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自從三柱找了這個女人，張寡婦家里就沒安生過，上次跑出去，彪哥在山里找了三天才把人找回來，聽說上回還差點喝了農藥?！?

“不肯好好過日子，成天還尋死覓活，要換做是我，遲早被我打死?！?

張寡婦像是打累了，逐漸消停下來。

晴一無力的轉動著眼珠子，周圍那么多看著她們的人，要么冷漠，要么幸災樂禍。

余美玲步伐飛快，走過去將張寡婦推開，眉皺緊了：“你這是在干什么？”

余美玲瞥一眼周圍那些人，心下就起了一團火，灼的她五臟六腑都是悶的。

這么一個小姑娘被打，卻沒一個人上前幫忙。

余美玲重新將目光放回張寡婦身上：“她多大，你下這么重的手？”

來了茶山村小半年，大部分村民都對余美玲客客氣氣，但也有小部分看不慣她。

張寡婦就是其中之一。

張寡婦抹了一把腦門上的汗：“余書記，這小婊子拿剪刀傷害我兒子?！?

“我處理我家里事，跟您沒什么關系吧？”

三柱還在傻笑，他的脖子上，有一條血痕。

余美玲一愣。

一個家庭里掌握話語權的仍然是男人，重男輕女的思想根深蒂固。

甚至暴力，余美玲這半年在茶山村見過了太多，她腦袋里飛快閃過那些女人忍氣吞聲，膽小怯懦的臉。

或許是因為親眼目睹了這一場暴力，余美玲原本的憤怒仿佛被澆了一盆涼水，逐漸冷了下去：“有什么事可以商量，用不著動手。”

張寡婦翻了個白眼：“商量是你們讀書人的法子，我們這種粗人就只會這樣。”

張寡婦雙手叉腰，恨恨的朝晴一啐了一口：“這種兒媳婦，你不往死里打她她是學不乖的，這才回家多久，又想著往外跑，我看她是在外頭野了心，不好好收拾一頓不會聽話！”

余美玲低頭看一眼晴一。

晴一也在看著她，滿臉的淚水，和上次一模一樣的目光。

絕望的，痛苦的……

晴一血跡斑斑的手動了動，忽然緊緊抓住了余美玲的褲腳，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余美玲心里不受控制的一顫。

她蹲下去，抹掉晴一的淚水，一邊不耐煩的同張寡婦說：“行了行了，打壞了身子怎么辦，我看你兒媳婦長的也好看，肯定能讓你抱個大胖小子，好好養著吧。”

“還不趕緊帶人去張大夫那里看一下。”

張寡婦聽這話，心里才稍稍舒坦了。

余美玲一直偷偷跟著張寡婦到了衛生所，等張寡婦又帶著兒子晴一走了，她才敢進去問：“剛剛那個送過來的小姑娘怎么樣？”

“你說剛剛那個小女娃啊……”村里唯一的老中醫佝僂著身子在配藥，聞言回過頭來冷冷看一眼余美玲，說：“不太好，下邊一直流血，估計是撕裂傷，身上也是新傷加舊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