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悅握動門把準備開門。

“等……等會兒……”一個工作人員漲紅著臉跑過來，支支吾吾朝陳悅道：“不好意思，化妝室里面已經有人了……”

這個工作人員戴著實習工作牌，看著年齡很小，臉凍的通紅。

陳悅停了開門的動作，抬頭看一眼，納悶道：“這里不是寫著A組化妝室嗎？”

“那個……錦書姐一個小時之前就來了，她是B組拍攝，比A組早四十分鐘，B組那邊的化妝室沒有供暖設備，所以我們就讓她先進去了……”

“合著這牌子就是個擺設？”陳悅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怎么老和趙錦書過不去呢。

實習生朝他們道歉：“對不起對不起，趙俊哥說錦書姐感冒了，所以我們才……”

“停停停，別說了。”陳悅頭疼的擺手。

姜棠沒什么反應，只問：“B組化妝室遠嗎？”

實習生為難道：“B組化妝室現在也都滿了……”

陳悅兩手一攤：“那咱們就在這兒干等著？”

另外一個工作人員立馬過來解圍：“那邊有座位，要不過去坐會兒吧？”

姜棠沒動。

這個工作人員覷一眼姜棠，猶豫道：“或者旁邊的群演化妝室現在還有位置，就是條件比較簡陋……”

陳悅剛準備拒絕，姜棠卻同意了：“你把化妝師叫來吧。”

陳悅詫異的看姜棠一眼，一下沒明白她什么意思。

陳平之這戲拍的低調，前期啟動資金不夠，劇組也是能省就省，想把錢都花在質量上。

片場除了男女主和幾個重要角色有隔出來的單獨小化妝室之外，其他人都是擠在一個房間里。

姜棠才剛進去，就聽里邊某位氣勢如虹的男化妝師在大吼：“下一位！”

“哎呀，昨天就在群里強調過了，要穿劇組發的衣服，你瞅你整的這新款球鞋，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串片場了！”

“你這眼睛能閉上不？不閉上我怎么給你上眼妝？”

雜亂又喧鬧，甚至因為人多，房間里還有一股難聞的味道，陳悅一瞬愣在門口。

他想過劇組會很窮，卻沒想到會這么艱苦，一個不到三十平米的房間，烏泱泱擠了二三十個演員。

實習生帶著姜棠坐到最里邊的位置，再招呼著化妝師過來。

“真的不好意思，現在只有這里有位置，我們之前以為錦書姐那邊會很快……”大概是怕姜棠生氣，他再一次的道歉：“對不起。”

“沒事，你去忙吧。”對上對方歉疚的眼神，姜棠扯出一個沒有靈魂的笑。

陳悅剛消下去的那股氣又開始源源不斷的開始往外冒。

他憋屈，比昨晚上看著好不容易等到的車在他面前揚長而去還憋屈。

但他又無力，為姜棠，他連一個單獨的化妝室都爭取不到。

合同里白紙黑字寫的一番女主，卻被擠到和群演一塊兒化妝，就像誰照面給陳悅來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痛。

大概是察覺他的情緒，姜棠朝他看過來，淡淡的說：“你不是說，老師的戲，又是和川哥合作，血賺不虧嗎？”

想著姜棠從前從來不跟別人擠一個化妝間的壞毛病，陳悅苦笑：“你可真會安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