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臺的景色和姜棠在手機里看到的一樣，冷風也很大。

陸文川靠在欄桿邊，頎長的身影映在遠方的燈光里，像等了姜棠很久那樣。

姜棠朝陸文川走了幾步，她看上去仍不敢太靠近他，在離他不近也不遠的地方停下，聲音很低的叫了一聲：“陸老師。”

從姜棠上到天臺的那一刻，陸文川就一直看著姜棠。

這個總是沉悶也很瘦弱的小孩，因為陸文川的一條消息，在兩分鐘的時間里，從二樓最里面的包間，到了頂樓的天臺，現在就站在離陸文川很遠的黑暗里，不夠自信的停下了腳步。

天臺的燈光不是很亮，照在姜棠白到透明的皮膚上，因為剛剛走的急，姜棠的呼吸比平時要快。

姜棠的外表看上去總容易給人一種脆弱到失真的錯覺。

陸文川對姜棠微微笑了笑，然后說：“要離那么遠和我說話嗎？”

姜棠好像永遠都記得要和陸文川保持距離。

陸文川最開始會想，既然姜棠姜棠喜歡他，為什么不認真學一下怎么接近，怎么表白，怎么追求。

卻要選最笨的方法，和陸文川保持一個不近也不遠的距離，再等他不注意的時候，偷偷看著他發呆。

陸文川不知道姜棠拍完《偷光》到她拒拍《十三天》的這幾年時間里到底發生了什么，但他能察覺，姜棠比拍《偷光》的時候，話更少了。

陸文川這幾天，其實一直在記憶里慢慢拼湊著姜棠十四歲的模樣。

那時候的姜棠會別扭的關心他，也會在陸文川逗她的時候，偶爾忍不住的笑一下，雖然很短暫。

現在，是真的笑都不會笑了。

是怎么一步一步變成了現在這樣。

陸文川的視線很沉靜，讓姜棠找不到任何的勇氣和他對視。

姜棠聽話的朝陸文川走近了一點，她慢吞吞的抬眼，柔軟的眼睫跟著分開。

姜棠用一種征詢也很低的聲音問陸文川：“這樣可以了嗎？”

陸文川于是看著她說：“看不太清，還要再往前一點。”

姜棠在原地糾結了幾秒，但看見陸文川一動不動的，在欄桿旁邊耐心等著她，姜棠又硬著頭皮朝陸文川走近了一些。

陸文川對姜棠說：“好了。”

不到半米的距離，伴隨著晚風，姜棠聞到了陸文川身上淡淡的酒味，和他本來的氣息混雜在一起，總是輕而易舉的讓姜棠心動。

陸文川隔著很近的距離，看著姜棠的眼睛，問姜棠：“他們還在喝酒嗎？”

姜棠想起她走的時候，肖致秦正面紅耳赤的和一個演員劃拳，那放的開的樣子完全不像平時高高在上的肖總。

姜棠點頭說：“嗯，還在喝。”

“陳導呢？”

姜棠緩緩答道：“老師喝了酒有點不舒服，剛剛有人送他回酒店休息了。”

陸文川的表情沒什么變化，只是問：“你喝了酒難受嗎？”

姜棠怔了一秒，很快的搖頭：“我只喝了一杯。”

陸文川：“那上一次呢？”

陸文川聲音變得很輕也很溫柔：“上一次難不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