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受到鼓勵,夏良一門心思撲在刺繡上。
黃如意很驚訝女兒會對蜀繡如此感興趣,剛開始她覺得只是因為女孩天生對女紅有喜愛,只要過了那個新鮮勁兒,夏良又會去找別的愛好。但是漸漸地,黃如意察覺到女兒對刺繡的興趣不減反增,可能是夏良從小學(xué)畫畫的緣故。作為母親,黃如意也不好干預(yù)夏良的愛好,可夏良已經(jīng)很久沒有像普通女孩一樣到處找地方玩了。雖然夏蒼海一直在說孤獨了才能創(chuàng)造世界,一個人獨處才能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但她私下還是希望夏良能夠性子活潑一些,和朋友多出去玩多出去鬧。夏良還這么年輕,一天到晚坐在那里刺繡成什么樣子。
這不,這個周末都窩在家里刺繡的夏良讓她很焦慮。
趁著送水果,黃如意提醒夏良:“你已經(jīng)坐在這里三個小時了,不覺得腰酸背疼嗎?”
被老媽這么一說,夏良下意識地直起身子,直到骨頭發(fā)出咯咯的正位聲,她發(fā)現(xiàn)還真有些背疼。
見狀,黃如意奪下她的繡花針,提議道:“我們出去走走。”
“去哪里?”
“你爸在人民公園附近喝茶,我們?nèi)フ宜!?
一聽黃如意要來找他,正在麻將桌子上的夏蒼海連忙揮手:“不來了不來了,我老婆看見我打牌肯定要掀攤攤,我跟她說的我在和朋友喝茶。”
“來嘛,老夏,怕啥子嘛。”牌友意猶未盡,一直勸說夏蒼海繼續(xù)。
另一個熟悉夏蒼海的老友笑道:“你不曉得老夏是出了名的耙耳朵嗎?要是嫂子來了看見這種場合,肯定要把他日決地飛起。”
夏蒼海嘿嘿一笑:“就是,但我是幸福的耙耳朵哈,主要我女兒也要來,我這個當(dāng)爸爸的要做好表率不是?”
見牌桌子打不成,牌友直說:“莫意思,莫意思。”
“下回再聚哈。”夏蒼海賠笑。隨即他走出包廂,在卡座上點了杯茶,慢悠悠地等著妻子女兒的到來。
坐在地鐵上,黃如意猜道:“你老爸一定是去打牌了。”
“為什么那么肯定?”夏良不解。
黃如意冷哼一聲。“我聽到你賈叔叔的聲音了。”
“賈叔叔怎么了?”
“你賈叔叔和你爸爸混在一起咋可能安心喝茶?肯定搓麻將去了。”黃如意語氣篤定。
倆人到夏蒼海喝茶的地方,黃如意一坐下來就環(huán)顧四周問:“賈龍玉去哪里了?”
“估計現(xiàn)在還在地鐵上。”夏蒼海說完,猛然覺得不對勁,嚇得他趕緊拿起一杯茶喝口壓驚。
夏良嘖嘖了兩聲,老爸是狐貍,老媽就是老虎,任憑狐貍再聰明,也得被基因牢牢壓制。
“你們倆怎么想起來找我喝茶?”夏蒼海雙腿交疊,像在上課一樣嚴(yán)肅認真。
黃如意回道:“你女兒天天待在屋里刺繡,我拉她出來透透氣。”
聞言,夏蒼海疑惑道:“你們不上課?”
“不是,最近課少,而且工程制圖這個大課都已經(jīng)交期末作業(yè)了,我們剩下的任務(wù)很輕。”夏良總覺得每次和老爸老媽出來,就像帶著兩個班主任出來一樣。
許是走過一對年輕小情侶觸發(fā)了黃如意的神經(jīng),她忽然聊起了情感問題:“你耍朋友沒?”
“沒。”
看夏良不像說假話的模樣,夫妻倆暗自放心的同時又不約而同地勸夏良:“你上了大學(xué)可以談戀愛了,如果有合適的就領(lǐng)回來給我們兩個看。前提是合適的哈,你別帶回來什么頭發(fā)五顏六色,穿著破洞褲破衣服的人。”
夏蒼海和黃如意夫妻倆一唱一和,令夏良無奈扶額,在男朋友這個問題上,她爸媽永遠保持一致。她看了眼微暗的天色,對兩人道:“我們?nèi)ス涔洌瑒e一直坐著。”
夫妻倆嘿了一聲,對視一眼,這話應(yīng)該他們對小丫頭說吧。
一入公園,光線暗下一點,眼前瞬間變得郁郁蔥蔥。現(xiàn)在正值初夏,一些不知名的蟲子在灌木叢里開始亂飛,深呼吸一口空氣,鼻尖還聞到不知從何處飄來的花露水香。
三人漸漸朝公園深處走去,不得不說,公園的花境做的十分漂亮,就像芙蓉城脖間環(huán)佩的靚麗首飾。
一路上,夏蒼海背著手,他很享受和家人在一起的寧靜。
“今晚想吃什么啊,老爸請客。”
豪言壯語一出,夏良立即附和:“我想吃牛排。”
“沒問題!”
點好餐,夏良有些期待,也就是只有和爸媽在一起的時候她才敢肆無忌憚地點名貴菜品。牛排一上桌,香氣就飄散在四周,夏良選的是五分熟,一切開,肌紅蛋白表現(xiàn)出的紅彤彤顏色簡直令人垂涎三尺。
見夏良大口大口地吃,而且吃的很香,夏蒼海有些心疼,他和老婆是不是把生活費給少了?小心地瞧了黃如意一眼,夏蒼海醞釀半天終于鼓足勇氣試探性地開口道:“老婆,我們再給丫頭加五百的生活費吧!”
聽到這話的黃如意面色平靜,依舊不緊不慢地切著牛排。黃如意沒有提出反對的意見,一度讓夏蒼海認為有機會成功。
下一秒,黃如意說的風(fēng)輕云淡:“行啊,從你零花錢里扣。”
這么一說,夏蒼海又糾結(jié)了,倒不是不愿意從零花錢里扣,只是每月的零花錢就五百塊啊!雖說他吃飯都在學(xué)校食堂吃,來回家也有校車接送,確實花錢的地方少,但他偶爾也會和朋友小聚,或者打牌輸了怎么辦,總之他手上的錢很緊張。
夏蒼海咳了咳,試圖進行抗?fàn)帲骸拔夜べY現(xiàn)在提高了,零花錢也應(yīng)該提高吧!”
正喝著龍蝦湯的夏良,給夏蒼海豎起了一個贊。老爸,好樣的!
夏蒼海抬手,示意夏良低調(diào)一些。
沒有聽見黃如意意見,夏蒼海心還是慌,不時還瞥一眼老婆。
這時,黃如意沉下臉來,將刀叉在盤子上一放,刀叉與瓷盤碰撞出清脆的響音。不知為何,夏蒼海感到一股氣勢撲面而來,忽然之間就慫了。他轉(zhuǎn)頭對夏良語重心長道:“丫頭啊,不是老爸不愿意給你,你也看到了,財神爺在這里。”
黃如意掃了眼爺倆,淡定道:“誰再提漲零花錢,就自己買今天的單。”
話音一落,夏蒼海和夏良都乖乖地吃起了飯。
三人有說有笑期間,身后忽然傳來一陣爭吵聲。
黃如意偏了偏頭,看見一對男女相互糾纏著。喝醉的女孩胳膊緊緊搭在男孩肩上,試圖想擁抱親吻男孩,但男孩顧忌人多,一直想拉開女孩。
見到這幅場景的黃如意搖頭嘆道:“拉拉扯扯,不成樣子。”
“媽,你小聲點,人家戀愛自由。”夏良提醒道。
“戀愛自由也得注意影響啊,以后要是被我發(fā)現(xiàn)你亂喝酒,還在街上和男孩這樣拉拉扯扯,腿給你打斷。”黃如意直接放出了句狠話。
夏蒼海笑道:“幸好他們不是你媽媽的學(xué)生。”
突然,身后的女生崩潰了,她指著男孩道:“李城,你就不能喜歡我嗎?和我試試又不會少塊肉!”女孩說完,女孩的好朋友都勸男孩道:“是啊,你就跟她試試嘛,不試怎么知道不合適。”
嘖嘖,夏良暗自感慨,多霸道的一句話啊,竟然還由女孩子說出口。不過叫李城的人這么多?鬼使神差,她轉(zhuǎn)過頭去,當(dāng)看清拉扯的男女模樣后,夏良一臉震驚。
那不是李城嗎?敢情是自己認識的那個李城!
夏良站起來想打聲招呼,但發(fā)現(xiàn)此時此景還是不宜上前。
幾人圍著,周圍的朋友還在勸李城:“李城,你有些過分了,一直吊著晏薇什么意思?”
一旁的安少奇拉過女友,小聲道:“也不是吊著晏薇,你起什么哄,人家的事情你一點都不知道。”天知道為什么他的女友認識晏薇,還在吃飯的時候特意喊上晏薇來。安少奇女友冷哼一聲,推開安少奇憤憤道:“你們男人一個貨色。”
這場面太混亂安少奇覺得他接不住,便對李城攤手道:“讓你別跟我來,你非來。”蹭飯蹭出麻煩了吧!
李城無奈,低聲對安少奇道:“你還好意思說,剛她一直要喝酒的時候你就該注意了,你還一直說沒事。”
安少奇撇撇嘴,心想你不是也沒注意。
怕晏薇倒在地上,李城只好一只手搭著她,誰知晏薇直接借勢就倚在他的身上,非要他抱她。
順著夏良視線,夏蒼海問道:“你認識他們?”
“嗯,認識。”夏良回道。
和晏薇拉扯間,李城也瞧見了一旁的夏良。夏良坐在不遠的位置,桌子對面應(yīng)該是她的父母,他們那個位置恰好能看見自己這里發(fā)生了什么。
李城暗自感慨,這下完了。
察覺細微的夏蒼海問夏良:“你認識那個男孩?”
“嗯,認識。他們應(yīng)該都是體院的,其中有個男生還是蘇老師的兒子。蘇老師就是教我蜀繡的老師。”
安少奇也瞧見了夏良,不禁呵了一聲,這該死的巧合,令場面更混亂了。
下意識地,李城想要扯開晏薇的手,但晏薇越纏越緊。
“你夠了!”李城皺起眉,隱隱有怒氣。
被酒精麻痹意識的晏薇根本就不能清晰認識自己的行為,她只是想要釋放內(nèi)心情感,雖然她平常大大咧咧,但是她對感情很真摯,那可是她喜歡兩年的男人啊,怎么能輕易從自己生命里割取呢?
李城無奈,只好拉著晏薇準(zhǔn)備離開。但晏薇不想走,她得借這個地點這個環(huán)境讓李城答應(yīng)她做他的女朋友。什么強扭的瓜不甜,去它奶奶的,愛是霸占,是擁有,是折磨。
“李城,你愿不愿意當(dāng)我的男朋友!”
晏薇這一吆喝,旁邊幾桌的年輕男女也激動起來。
“答應(yīng)她!”
“答應(yīng)她!”
無法掌握局勢的安少奇給了李城一個眼神,看吧,我說天下就沒有白吃的晚餐。
此刻的李城實在想吐血,他扶著晏薇以至于晏薇不會滑下去,然后對周圍擺擺手,讓他們不要再起哄了,不然晏薇這倔性子一定要他答應(yīng)才肯走。
夏良抿唇,心里感覺很奇怪,雖然他認識李城,但是這種情景自己還是應(yīng)該裝作不認識最好。看樣子,這個喝醉的女孩子很喜歡李城,喜歡到借酒消愁的地步。
望了眼夏良的方向,李城一臉生無可戀,照這個發(fā)展趨勢,他豈不是給未來老丈人的第一印象就差極了?不行,趁著夏良父母還沒看清他的相貌,他得盡快離開。
說時遲那時快,李城一咬牙,胳膊一舉,破開地心引力,直接將晏薇扛了起來。
安少奇忍不住哇哦一聲,晏薇少說也有一百一十斤,可以啊兄弟,吾輩楷模。
“我不走!”晏薇扒拉著李城衣服,臉色十分痛苦。
管你走不走,反正我要把你帶走,李城低吼一聲,扛著晏薇就沖了出去。
從拉扯到扛走人,這么快的時間,整個餐廳的人不禁目瞪口呆。
夏良抿著唇,對父母說:“看,我說他們是體院的學(xué)生吧!”
幾人身影迅速消失在大廳內(nèi),夏蒼海和黃如意對視一眼,那幾個男孩女孩一瞧玩心就比較重,夏良和他們不是一路人,所以未免多了一些來自長輩的擔(dān)心。
然而坐在桌對面的夏良沒有像父母想的那么多,她只想知道李城帶那個女孩出去后會做些什么,李城會答應(yīng)女孩的告白嗎?或者說,她要收起那些已經(jīng)萌芽的心思嗎?
李城開著車,往后瞟了一眼,忍不住對安少奇說:“我給你拿紙,別讓她吐在我車上。”
同行的女孩吐槽道:“看你小氣得。”
“拜托兩個姐姐,我才洗完車。”李城又道:“她現(xiàn)在肯定不能回寢室,我給她開個房間。”他給了安少奇一個眼神,示意安少奇在網(wǎng)上趕緊找個酒店。
安少奇驚了,問道:“哥們兒,你身上還有錢?”
“花唄,花唄不行嗎?”李城吼道。
“行行行。”安少奇滑動著手機。
這時,安少奇的女友茉莉開口了:“你給小薇開房是什么意思?”
安少奇咳了咳,反問道:“不開房睡你家啊?”
“怎么說話的你。”茉莉說著就想要揪安少奇耳朵。
安少奇一邊躲一邊說:“親愛的錯了錯了,你看晏薇這樣回寢室肯定要被人說,萬一輔導(dǎo)員查寢,影響不好。”
茉莉一想,也是,于是哼道:“我可看著你們呢,別想對小薇做什么?”
“什么叫對小薇做什么,親愛的,你自己姐們兒自己還不清楚嗎?晏薇分明是把她自己灌醉,然后給城哥機會。”剛說完安少奇就挨了李城一記眼刀。
茉莉抱著晏薇,心疼不已。喜歡誰不好,偏偏喜歡一個沒有心肝的。
安置好晏薇,又送茉莉和好友回家后,李城坐在車?yán)飺沃^,右手指間還夾著一根剛?cè)计鸹鹦堑南銦煛?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安少奇,抬手將自己指間已經(jīng)燃盡的香煙扔到旁邊的樹叢里,轉(zhuǎn)頭對李城道:“至于嗎,就看了眼夏良父母,至于傷心成這樣嗎?”大不了,大不了不喜歡夏良唄!
李城將煙換到左手,右手拿出手機點開微信。他總得給夏良發(fā)點什么消息過去,這樣心里才不會煩躁。
“我給她發(fā)些什么?”李城嘀咕著。
安少奇湊上前,眉頭一挑,笑道:“不然發(fā)個紅包過去?”
李城:“……”
遠處霓虹閃爍,熱鬧非凡,可李城心里失落,他第一次在夏良面前如此不知所措。丟人吧,應(yīng)該是挺丟人的。
李城放下手機,揉了揉自己的頭發(fā),又猛吸了兩口煙,嗆的自己心里也跟著難受。
“去俱樂部打局臺球你心情可能就好了。”安少奇說著就開始搜索俱樂部的導(dǎo)航,但見李城滿臉懊悔,恨不得時光能重來的模樣,安少奇一把奪過李城手機,恨鐵不成鋼地說:“你想和夏良說什么,我來給你輸。”
“不用。”李城擺擺手。
“少磨磨蹭蹭!快點!”安少奇催促著。
于是李城眸光閃爍,醞釀了會兒情緒才開口說:“問她睡了嗎?”
“睡個屁,才八點多。”
“那就問她到家了嗎?”
“肯定到家了,她爸媽不是跟著嗎?她能去哪里?”安少奇白了李城一眼,城哥平常那副運籌帷幄的氣概去哪里了?
李城眉頭一挑,“那你說我發(fā)什么!”
盯著手機屏幕,安少奇憑多年戀愛經(jīng)驗認真給李城解釋道:“和女孩道歉這種事,一定要真誠,如果你沒錯的話,就把故事來龍去脈和她講清楚。”
李城覺得有道理,于是拿回手機自己打字道:“夏良,今天我和朋友們吃飯,晏薇喝醉了有些誤會,其實我和晏薇只是好朋友。晏薇醉得厲害,我給她開了個酒店的房間,她已經(jīng)睡下,現(xiàn)在我正在回家的路上。”
打完字,李城還給安少奇看了一眼。安少奇點點頭,他覺得可以發(fā)。
剛洗完澡,夏良順勢坐在臥室飄窗旁,忽然手機震動了一下,她拿起一瞧,是李城發(fā)來的消息。
夏良有些疑惑,李城為什么要單獨給她發(fā)來這條類似解釋的消息?
沒過幾秒,又一條李城的消息發(fā)來:“我沒接受晏薇的告白,一開始就沒有。”
夏良垂眸,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眼底的喜悅正細碎散開。那她該怎么回李城呢?思索片刻,夏良回道:“嗯。”
另一旁,李城收到消息提示音,心都被提起來了。媽的,這比公布期末考試還緊張。
李城看著夏良發(fā)來的消息,忍不住問安少奇:“嗯是什么意思?”
安少奇摩挲下巴,故作思考。思考完,安少奇攤開手,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算了,李城覺得還是自由發(fā)揮吧。
李城打開車門,夜的喧雜聲迎面撲來,他倚在車門前,低頭認真琢磨著該聊些什么。
“今天你和你爸爸媽媽去哪里玩了?”
收到消息,夏良嘴角揚起,她抱著毛絨玩具,靠在窗臺,也十分專注。
“我們就在公園散了會兒步。”
想到拍賣的事情,夏良絲毫沒有猶豫地打字道:“李城,前幾天我們學(xué)校舉行了個拍賣會,然后我拿出了我繡好的刺繡,沒想到竟然賣出了,不可思議!”
李城掐滅煙,雙手在屏幕上敲動著。
“你值得的,你的手藝很好。”
夏良咬唇,回道:“可能是你覺得,其實內(nèi)行人一眼可以看出來我繡的一般。”
“不,你繡的很好。”
被夸的夏良,眼里泛著點點星光。
“所以我的刺繡能拍賣個好價格,都是托了蜀繡的光。”
“或許是因為你,那人才喜歡蜀繡呢?”
“不會的,我不認識那人。而且,他花了一千買下我的刺繡。”夏良想了想,加了一句:“希望好人一生平安。”
看到這條消息,李城笑了出來,也跟著打字說:“希望好人一生平安。”
夏良沉默了會兒,她不知道該聊些什么了。這時,李城的消息發(fā)來:“夏良,早點休息。”
他結(jié)束的剛好是時候,夏良回道:“你也早點休息。”
李城握著手機,屏幕的光一直未暗,他仰頭看著深藍色的夜色,似乎有幾分意猶未盡。隨即他低頭,忍不住打了句:“祝你好夢。”
祝你好夢,夏良,祝你此后余生,夜夜好夢。
很快,夏良消息回了過來:“你也是。”
瞬間,李城又歡喜起來。
安少奇頭從車窗探出來,一臉嫌棄道:“現(xiàn)在我們可以去打臺球了吧!”
“走。”李城扔掉煙,重新上車發(fā)動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