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下，燈火成了唯一的照明物。

時間觀念混亂，作息不定，沒有所謂的一日三餐，定時定量，也不存在午睡，晚安。

生活在這的人們，其它物種，是困了就睡，餓了就吃。

與繁華干凈的內城區相比，外圍，靠邊角的貧民窟，就成了藏污納垢之地。

塞林在等消息的過程中，就目睹了不下數十場惡事，偷搶拐騙，做什么的都有，更有膽大包天者，把手伸向了他。

和接受過知識教育的富人們不同，這些沒有教化的貧民，行事全憑喜好，沒有道德的約束。

驀然，聽到遠處傳來尖叫聲，塞林悄然臨近，在暗中窺視，一同被吸引來的還有賽琉。

只見一隊全副武裝的騎士，騎乘著高大的混血馬，沖入人群，一個沖鋒下，被踐踏而死的貧民，乞丐，超過兩位數。

其中也有慌不擇路的逃跑，摔倒，被后邊的人給踩死的例子。

這伙騎士的目的明確，就是來抓人的，死傷不管，只要抓到足夠的人數，就能交差。

“他們這是在做什么？”賽琉疑惑。

塞林沉思了會兒，眼里閃過一抹明悟與了然，看著一臉天然，什么都不懂的賽琉，輕笑著開口：“那是在抓替死鬼。”

“替死鬼？”賽琉反復咀嚼這詞，還是不明白，側目看向塞林，無聲的詢問。

“沒錯，替死鬼，專門為有錢有勢的上層生命，做代替品的存在。”塞林緩緩道。

“假如一人犯了罪，被抓入監牢，他的朋友或者家人有權或者有錢，就可以把這人，平平安安的救出來。”

“抓一個替死鬼來替他，出去的這人呢，會銷聲匿跡許久，等風頭過了，再出來蹦跶。”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這自由都市的法，只對中，高，頂級階層的生命負責，最底層的唯一價值，就是成為替死鬼。”

“人類，對付同族的人，簡直比魔鬼還要殘忍。”賽琉感嘆。

“錯了。”塞林糾正道：“這貧民窟里的不是人，生活光鮮亮麗，衣食無憂的才是，你可以當成是兩個種族，他們自己也是這樣認為的，觀念，根深蒂固。”

“你對這些倒是很了解呢。”賽琉大感意外。

“你吸血，還專門挑人，丑陋，骯臟的不要，而我轉化僵尸，生冷不忌。”

“惡心。”賽琉不掩飾自己對僵尸的厭惡。

塞林聳聳肩。

看了一會兒，塞林抽身離開。

“你干什么去？”賽琉隨口一問。

“找窮神。”

“哦，你有線索了？”

“算是吧。”

“是什么？”

“替死鬼。”

監牢的防護，在塞林這等存在的眼里，形同虛設，就跟進自己家一樣。

賽琉也跟了來，盡管她并不相信身為神的窮神，會被人抓來當替死鬼，可萬一呢？

萬一真是這樣，這功勞她也能分走一部分，反之也沒啥損失。

挨個把每一間牢房看過，沒有收獲，就準備離開，想了想，塞林現身，一把扣住一名在巡邏的獄卒的頭。

堅硬且鋒利的指甲，輕易刺破頭皮與頭蓋骨，扎進腦子里，張嘴吐了口尸氣。

灰暗的尸氣鉆進這人的七竅，以死亡為代價，抽取了這人的所有記憶，像幻燈片一樣，浮現在塞林的眼前。

突然，像是找到了需要的東西，塞林松手，任由這斷氣，死亡的人倒在地上，身體還有在輕微抽搐。

“找到了？”賽琉訝異。

“恩。”塞林頷首，悄無聲息的離開監牢。

“在哪里？”賽琉追問。

~~~

“奴隸販子！”賽倉錯愕。

不是，再怎么說也是神，這又是被抓去當替死鬼，又是轉手賣給奴隸販子，這窮神是怎么回事嘛？虧你還是個神。

壓下吐槽的想法，賽倉打起精神。

既然得到了窮神的下落，那這逃生通道就沒必要在挖了，要挖也得先把窮神給找到。

得知這線索是塞林調查到的，賽倉表面笑呵呵，一臉的贊賞，心里MMP。

這該死的二五仔，辦事能力從沒讓祂失望，要是別背叛該多好啊。

知道這是不可能，賽倉要殺，除掉塞林的心，更加強烈。

短時間祂還能掩飾，假裝是與神格融合，騙過塞林。

時間一長，一旦讓塞林察覺，祂沒和神格融合，還以人的靈魂，去控制神力，分出五頭神獸給賽琉，勢必會暴起，對祂痛下殺手。

先下手為強。

賽倉必須趕在塞林發現以前，搶先動手。

又得知那奴隸販子早就離開了這座自由都市，賽倉再不遲疑，招呼上倆部下，朝奴隸販子離去的方向追趕。

順帶一提，奴隸販子的來歷，住處，行走路線，包括這附近的地圖，塞林在回來匯報以前，調查的清楚明白。

這省卻了賽倉的諸多麻煩。

一行三者風風火火的追趕，于下一座自由都市，阿蘭布魯，打聽到這奴隸販子并沒有來。

聽傳聞說，是在半道上遭遇了強盜的洗劫，是死是活，不曉得。

莫得辦法，賽倉只得調頭返回，到那附近出名的幾個強盜團尋找。

結果得知搶了奴隸販子的那個強盜團，因沖撞了一位傭兵團副團長的兒子，被那副團長帶著一伙人給剿滅了。

所獲得的人口和財富，統一擄去阿蘭布魯。

得，白跑一趟，返回阿蘭布魯，四處打聽，找見了這支傭兵團，霞光傭兵團。

要在這傭兵團的前面，加一個前字，這個傭兵團已經成為過去，歷史。

原來在副團長剿滅那個強盜團，帶回許多戰利品后沒多久，就因得罪了阿蘭布魯一家商會，被多方面針對，分崩離析。

死的死，下監的下監，跑路的跑路，那批戰利品中的人口，不知去向。

忙活了這么久，就這？賽倉呵呵。

“塞林啊，你最聰明了，把這事兒辦好，以后我也會多多仰仗你。”賽倉一臉信任，器重的看著塞林，言語中，滿滿的依賴。

塞林心里不屑，腹誹，愚蠢的人類，面上嚴肅中帶著一點歡喜，仿佛被邪神大人信賴，是件多么榮幸的事。

“是，請放心的交給我，保證把事情為您辦好。”

半跪在一旁的賽琉，等半天不見邪神大人對她說話，又見邪神大人對她和對塞林的態度，差距這么大，心情很失落。

同樣是邪神大人的部下，她所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和塞林根本沒得比。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