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商會支持他的人不多,陳世襄還是繼續籌備成立保安團的工作。首先他得去找駐軍的趙團長,雖然趙團長手下士兵寥寥無幾,可名義上還是團長。
“趙會長。聽說你們商會準備成立保安團,怎么就沒聲響了?”趙團長也是希望順茲總商會武裝起來為駐軍分憂。
“趙團長,那些老家伙自私的很根本就不想出錢出力。”
“他們舍不得小錢,那么等土匪去打劫他們的時候再來求助我,想都別想!”趙團長氣得拍桌吼道。
“趙團長,我倒有個想法。”
“你不妨直說,趙會長。”
“既然他們不愿出錢出力,那就我們自己來。不過還需趙團長你幫忙,我們去買些槍枝彈藥先把自己武裝起來再說。”
“這個沒問題,趙會長你要多少桿槍?”
“五十桿槍。我想把趙府的家丁先武裝起來,保護自己。”
“五十桿槍呀,這這這~~槍我倒是有。不過看你要的是好槍還是自制的便宜貨。趙團長沉默片刻吞吞吐吐的說著。
“趙團長,先來些便宜的槍讓他們練練手。”
“自制長槍二十塊大洋一桿,趙少爺。盒子炮一百個大洋,左輪手槍,勃朗寧半自動手槍六十大洋。”戰爭期間順茲駐軍死了不少人,槍枝倒是剩余不少。趙團長心想正好借此機會來發點橫財。
“那就自制長槍五十桿。”
“行行行,不過趙會長此事可只能是你知我知,到時候我多送你們點子彈。”
“一定一定。”
隔日陳思世襄用剛買來的槍枝彈藥武裝趙府的家丁,趙團長也是挺熱心的派幾個軍人過來指教他們如何使用槍枝。
《富隆錢莊》郭掌柜倒是很熱心成立保安團,不斷勸說著一個個商家。可是無濟于事,成立保安團要出錢,沒有一個人愿意支持趙會長的建議。
有點無奈的郭掌柜只能過來趙府找趙少爺商議看看他還有什么辦法,一進趙府家門看到群家丁在軍人指揮下操練著。
郭掌柜見到陳世襄有點驚訝的說道“趙會長你的動作倒是挺快的,這么多槍枝讓你搞到手。”
“季董事長他們不愿成立保安團。我只能武裝我們的家丁保護趙府的安全,郭掌柜你是我們趙府的朋友當然你有什么事我們也不會袖手旁觀。”陳世襄拍了拍郭掌柜的肩膀說道。
“趙會長,我也會盡我綿薄之力,明日我給你送上一千個銀元多購置些槍枝。”郭掌柜陪著笑說道。
“郭掌柜一出手就是千個銀元,這錢來得也快。”陳世襄突然心想可以借這機會賺點錢。可怎么才能讓大家自愿從口袋掏出錢來,陳世襄決定提早進行他的計劃。
季聞雄的《光明火柴廠》生意興隆,當然他雇了數個保鏢保護火柴廠。季聞雄在順茲城有頭有臉,誰也不會去招惹他,所以他對趙會長(陳世襄)提出要成立保安團根本不感興趣。
這日黃昏,季聞雄約《富隆錢莊》的郭掌柜在《望天閣》吃飯商量借點錢周轉。他是主郭掌柜是客,季聞雄帶著司機出行早早趕到《望天閣》。
季聞雄剛剛邁出汽車時,呯的聲子彈不知道從哪里飛出來射在車門射出個窟窿。驚白了臉的季聞雄霎那間便不知所措,猶豫著往車里逃還是往《望天閣》里逃。
人群哄吵起來,擠來擠去差點將季聞雄擠倒在地。司機倒是反應過來拉著季聞雄與人群涌入《望天閣》,所幸的是槍聲再也沒有響起。
驚魂未定的季聞雄躲在《望天閣》老板的辦公室不敢出去,直到王隊長帶著警察趕到現場問著他“季董事長,怎么回事?”
“我從車下來就有子彈射過來,幸虧射偏射在車門。”
“季董事長,這段時間你有沒有與人結仇結怨?”
“沒有沒有,王隊長,我能與誰結仇呢?”季聞雄肯定的說道。
“他們只是開了一槍?”
“好像是,不過王隊長我說實話我也記不得。王隊長你們抓到人沒有?”
“我聽到只有一聲槍響,季董事長。”他的司機說道。
“目前沒有任何線索,放心季董事長我們會盡快查明真相。”王隊長敷衍著他。
“王隊長,就請你多多幫忙。明早我會到警察局拜訪你。”
聽到季聞雄這么說,王隊長的臉上也浮出笑意說道“季董事長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怎么會怠慢你呢?”
等到火柴廠的保鏢趕到《望天閣》,季聞雄告辭王隊長之后在保鏢們的保護下坐車回家。
“季董事長,你說會不會是屏風寨土匪下的手?”司機一邊開車一邊說道,心想順茲城除了土匪也沒其他人有如此膽大對季聞雄下黑手。
“不可能,我們又沒虧待過屏風寨伊寨主。一直都是相安無事。”季聞雄沉默片刻說道。
“那會不會是誰弄錯人了?”
“不知道,不管是有意無意讓我查出是誰干的好事,我讓他死無葬身之地!”季聞雄咬牙切齒的說著。
次日早晨季聞雄準備去上班時,下人張三手中拿著個信封匆匆過來說“老爺。有人送過來信封說是給你。”
“誰?”
“我不認識他,老爺。”
“把信封放在桌上,你下去吧。”季聞雄揮揮手說道。
等張三將門拉上走出房門,季聞雄拿著信封捏了捏感覺有什么硬物在內有點奇怪到底是什么東西在里面。
季聞雄小心的拆開信封,看到好像是塊小石頭被布條包著。他嘴里便是一邊解開布條一邊罵著“哪個王八蛋,在耍老子!”
可就在他解開布條的時候,看到眼前的黃燦燦的子彈他不禁啊的聲發生聲喊叫。他立即沖到門口喊著“張三,張三~~”
“老爺。在在在…”張三聽到季聞雄如此急促的喊叫,趕緊跑過來。
“那個送信封過來的人呢?”
“老爺。他早就走了呀。”
“他還說什么話了?”
“老爺。沒有,他把信封寄給我之后馬上就走了。”
“你從來沒有見過他?”
“沒有,老爺。我真的沒有見過他。”
季聞雄遲頓了下接著問到“那你說說他長的是什么樣子?”
“瘦瘦的人,對了,那人有顆黑痣長在太陽穴。”張三努力回憶一下說道。
季聞雄若有所思的揮揮手讓張三下去,坐在椅子上點燃煙斗抽著拼命的在腦海里搜索著人瘦瘦的,太陽穴有顆黑痣的人。他覺得似乎在哪見過這個人,可一下子就想不起來在哪,他是誰?
“老爺,老爺。”張三又在門口喊著。
“進來。”
“老爺,《富隆錢莊》郭掌柜找你。”
“快,快讓他過來。”季聞雄猛的抽口煙,站了起來。
很快,郭掌柜忽匆匆走入房。季聞雄還來不及關上門,郭掌柜就對他說道“你沒事吧,郭董事長?”
“沒事,就是車門讓子彈打了個洞。”
“是誰有那么大的膽子敢對季董事長下手?”
“不曉得。你看,這是什么?”季聞雄將桌子上的子彈推給郭掌柜看。
“真的是欺人太甚,是誰干的!”郭掌柜也是臉色發青拍著桌子說道。
“不知道,讓我知道是誰做的我讓他把子彈吞下去!”
“季董事長,你知不知道趙會長武裝趙府家丁?”郭掌柜停頓一下,輕輕試問著郭掌柜。
“郭掌柜,你如果來是替他做說客的話,你就別白費心思。我是不會掏出一個銅板給他趙明昊!”
“季董事長,息怒息怒。說實話,商會成立保安團對歹徒也有震攝作用,他們出手之前也得掂量著劃不劃算。”郭掌柜還是擠著假假的笑容說道。
“郭掌柜。別的事好商量,此事免談!”
“季董事長~”
“別說了,郭掌柜。此事是不是他在背后搞鬼也不好說。”季聞雄拿起子彈左看右看,說道。
“怎么可能呢,你想想在順茲城敢對趙會長和你下手的人會是誰?除了屏風寨土匪誰有這么大的膽子!”郭掌柜總算把重點說出來,心想只有把這事與土匪們牽聯上,季聞雄才有可能改變主意。
“郭掌柜,難道你不認為趙明昊上次在《望天閣》差點讓人刺殺只是在演苦肉計?哪有人殺人拿著手槍在樓梯大聲喊叫,這不是告訴別人我來殺你,你還不逃。”
“季董事長,他是不是在演苦肉計那是他的私事,與我們沒什么關系。我所擔心的是你我呀,今日威嚇你,也許明日就是輪到我。”郭掌柜憂心重重的說道。
季聞雄也是沉默了許久,終于開口“郭掌柜你說的也不無道理,不過我們自己成立保安團與他趙明昊無關。”
“季董事長,我想還是你們再談談,消除誤會。人多勢眾才好辦事呀~~”
“別說了,郭掌柜。如果你來和我合作的話,我歡迎。如果你要和他合作的話,你走好,不送。”
“季董事長~”
“就這樣吧,郭掌柜。我還得出去和大伙商量商量,你慢走。”季聞雄干脆就對郭掌柜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