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在冰冷的清江河里，驚叫著，一陣撲騰，水花四濺。

一分鐘后，大漢渾身濕漉漉的爬上河岸。

莫凡抽了抽鼻子，抬腳又把他踹了下去：“我說了，把自己洗干凈了再上來。”

大漢驚叫一聲，當即又栽了下去。

等到大漢再次爬上岸，他已經臉色蒼白，嘴唇發青，凍得渾身直打擺子。

莫凡這次沒再難為他，腳尖挑了挑地上的衣服：“趕緊換上，別磨蹭再浪費我時間。”

“是，是。”

大漢三下五除二脫下身上濕漉漉的衣服，擰干內衣擦掉身上的水，手忙腳亂的抓起地上的衣服就往身上套。

大漢穿好衣服，身上剛覺有了些暖意，后脖頸突一痛，人立即便失去了知覺，軟倒在地。

莫凡來到學校后墻丁清家所在教師宿舍樓下面，掏出手機，給丁清打電話。

丁清應該是睡著了，好一陣才接電話：“喂，莫凡，怎么現在給我打電話？”

“我現在在你家北面，樓下面，校墻外，你打開窗戶往下看就能看到我。”

莫凡把手機拿離耳朵，打開手機上的手電筒功能，讓自己在夜色中更顯眼些，又道：“我用下你的車，你把你車鑰匙從樓上扔下來。”

“啊？”丁清一驚，“你等下。”

好一會兒，莫凡才看到丁家的一扇窗戶緩緩打開，從中探出一顆腦袋，垂著長發，像是女鬼。

“我看到你了，你要車鑰匙，可你沒有駕駛證，你要自己開車？”

莫凡道：“我有急事要現在去浦江市一趟，火車要明天早上才有。

放心吧，我是沒有證，可我會開車。”

“你要去浦江市？”

“嗯，急事。”

丁清猶豫了下，道：“反正明天放假，這樣吧，浦江市我熟，我就在那長大的，我開車送你過去。”

“這……”

莫凡想找個借口拒絕，可那邊丁清直接丟下一句：“就這樣定了。”

不容他拒絕就把電話掛斷了。

莫凡：“……”

本是要來借車，誰知還順帶借到了個司機。

丁清的車緩緩開出大門，車燈照耀下，她遠遠看見前方路邊有個人，看身形，像是莫凡。

她把車開過去，近了，看清那人就是莫凡。

車停，莫凡拉開車后門，提著個東西就塞了進去。

“你坐后面干什么？坐前面。”

丁清說著，感覺不對，莫凡還站在車外呢，那剛才車后門開？

丁清回頭一看，車后座正趴著個膀大腰圓的男人。

“啊……”

莫凡拉開副駕駛門，坐進來，手中提著個塑料袋：“別叫了，活的，不是死人，被我打暈的。”

丁清驚容未定：“你干了什么？”

莫凡笑笑，把塑料袋放到腳下，給自己拉上安全帶：“你先開車，路上我慢慢給你說。”

丁清沉默，穩定了下情緒，把車子重新啟動。

莫凡拿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這一次那邊接電話很快：“莫凡，這么晚來電話，怎么了？”

老金職業特殊，對三更半夜來電話早習以為常。

“老金，跟你說個事。

徐榕街，就是你上次中槍的那條街，我打暈了九個人，現在應該已經都被警察帶走了。

不過一時半會兒應該還醒不過來。”

老金語氣一沉，鄭重道：“發生了什么事？你怎么樣了？”

“具體我也不太清楚，有人找了浦江市的黑道來這里，要斷我一條胳膊、一條腿。

他們十個人，我打暈了九個，其中兩個我下手重了些，重傷吧。

至于我，完好無損。”

“還有一個人呢？”

“我帶走了，我正在去浦江市的路上。

我拿走了他們所有人的手機，趁著這九個人還在昏迷中，浦江市那邊還沒有得到消息，我想盡快趕過去。

看看能不能抓到幕后黑手。”

老金頓了頓，問：“你心里有個大概范圍嗎？比如你以往得罪過或者結怨的人。”

“沒有，毫無頭緒。

所以現在我要盡快趕到浦江市去。

老金，清江市這邊，我想麻煩你幫我看一下，尤其是我家里。

我走得急，沒來得及回家告訴我弟弟一聲。

他現在應該是睡著了，你明早過去跟他說我暫時有事出去了就行。

他要是有疑問，讓他給我打電話。”

老金道：“放心，清江市這邊我幫你看著。

不過你也要當心，注意分寸，別沖動，隨時和我聯系。”

“沒問題。”

老金掛掉電話，他有心勸莫凡把這事交給警方來查，報警走正規程序，只是莫凡好像完全沒有這方面意思。

突然被人襲擊，莫凡此刻大概是異常惱怒吧？

老金擔心莫凡自己處理此事會引來警方誤會，他放心不下，回到臥室，沒有再上床，直接穿起了衣服，他要去局里打聽下消息。

他老婆鐘芳按亮了燈，揉了揉眼睛，看他：“你現在不是做的閑職，怎么還要半夜出去？”

老金含糊道：“警局那邊出了點事，和我一個熟人有關。

我過去看一下，不是什么大事，你放心吧，我就是去看看案情，不辦案。”

“嗯，什么時候回來？”

“來回跑折騰，麻煩。

后面我困了的話，就直接在局里睡了。

不用等我。”

“好，注意安全。”

“嗯，我走了。”

……

車子駛上清江河上的大橋，莫凡按下車窗，他提起腳下的塑料袋，在里面翻了翻，拿出一部手機。

然后隨手把塑料袋整個兒扔出了橋外，不久響起“噗通”一聲水響。

丁清道：“這么多手機，你怎么都扔了？”

莫凡把車窗升起來，晃了晃手中的手機：“沒有都扔，這不，還留了一部。”

莫凡長按電源鍵，把手中手機關機，向后扔到了后座趴著的大漢身上。

莫凡看丁清雙唇緊抿，有些緊張的樣子，笑道：“要不，換我開？

我真的會開。”

丁清深呼吸一次，白他一眼：“會開也不行，你沒有證，就是無證駕駛。”

莫凡調整下坐姿，讓自己更舒服些：“行，你開就你開。

多久能到浦江市？”

“兩個小時吧。”

“嗯，好。”

車中一時陷入了沉默。

清江中學位置本就遠離市中心，所以很快出了郊區，一路往北而去。

“十個人，你打暈了九個，兩個重傷？”丁清突然出聲。

莫凡笑道：“是。”

丁清轉頭看莫凡一眼，認真道：“你真的很厲害。”

“我就當你是在夸我吧。”

“那要暗算你的人，你能想到可能是誰嗎？”

莫凡嘆息：“不能，完全想不到。

這能從別的市找人過來找我麻煩，肯定能量不小。

我最近一直都挺安分的，沒得罪過什么厲害人物。

實在是想不起來有誰可能會這么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