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月色灑在陶嘉念臉上，勾勒出他略顯堅毅的俊臉。他今年十四，已經慢慢長大，變得更像男子漢了。陶家的基因一向很好，生出的孩子也是一等一的俊俏。

“二妹妹。”陶嘉念眼神微瞇，“你可真是手段了得啊。”

“大哥說的這是什么話？”陶清涵心中雖無奈，面上卻依舊保持著笑呵呵的狀態，“難道大哥是指大姐姐誣陷我是妖怪的這件事？”

“她不是誣陷。”這句話幾乎是從他嘴中擠出來的。

“不是誣陷？”陶清涵上前兩步，踮起腳尖，看著他，“那大哥是覺得……我的確是妖怪變得？”

“難道不是嗎？”陶嘉念向后一撤，渾身都僵硬住了。

“大哥……你未免太膽小了。”陶清涵眼眸微沉，“我不是什么妖怪，我一直都是我，從未改變。”

“……”陶嘉念握緊了雙手，張了張嘴，卻始終沒有說話。

“大哥，你念過書，也明白事理。”陶清涵嘆了口氣，“陶清淳為何被父親斥責？還不是因為她心中懷著壞心思？”她眉宇間皆是斥責，“如果不來招惹我，我又怎么會反攻你們？”

“你的確不是陶清涵吧？”陶嘉念又問道。

“這個問題，我已經回答過無數遍了，我希望這次是最后一遍。”陶清涵表情堅毅，目光嚴肅。

“我要聽實話。”

“我就是陶清涵。”

她目光冷凝，月光灑在她白皙的臉上，襯得她臉上毫無血色。她如同月光中走出的驕傲仙子，冷漠又無情。

“我知道了。”陶嘉念不再糾纏，留下這句話后，便轉身離開。只是還未等他走上兩步，便又停下了。他微微側過頭，“從此，橋歸橋，路歸路。”

“好。”陶清涵對于這個結果很滿意，她本就想這么干。

兩人這樣說完，便也這般實施了。陶嘉念一心撲在學習上，陶清淳又被禁足。兩組針尖對麥芒，算是被徹底隔離了。

而對于王二脫離奴籍的事，謝氏解決的飛快。幾乎是在第三日，便將這個通知告訴了王二。

王二一家因得了陶清涵的信，早早就找好了房子。今日消息傳來，他便帶著全家準備離開。

今日陽光明媚，天空湛藍，連風兒都是溫柔的，最是適合搬家。

而陶清涵也帶著白銀、元寶前來相送。原本元寶腳踝傷還未好，陶清涵不想令她來，但元寶耐不住寂寞，瘸著腿還要跟來。

除了他們三人，還有蘇澤。畢竟曾一起讀書相伴，總歸還是有點舊情。

“多謝二姑娘。”王二再次朝著陶清涵拱手作揖，“二姑娘出手相助，若是日后我能有什么能幫上的，我必能幫忙。”

“招財水還需要你幫襯呢。”陶清涵笑道，“除了生意，你還需要多多看管王瀛，我相信他未來會成為狀元。”

“二姑娘……”王二心中頗為感動，他看向王瀛，“如果這小子真成狀元了，我肯定讓他好好效忠二姑娘！”

效忠？陶清涵一頓，突然笑出了聲，“好好，只是這個詞用的不是很好，你可以說效忠我父親。”

“是。”王二訕訕一笑。

“對了，過一陣我要把白銀嫁出去了。”陶清涵突然說道，“記得到時候來喝喜酒。”

“什么？！”

最先出聲的是王瀛，他此時正捧著一堆書準備搬上車，而聽到這句話后他驚的手中的書本紛紛灑落在地。而他本人也是一副驚訝過度的樣子。

“哎呀！你這小崽子！書都掉了！”王二見狀罵聲連連，“愣著干什么？快撿起來！”

“啊？哦……”王瀛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傻愣愣的低下身撿起《論語》。可他剛將這本書撿起，腋窩處的《大學》又掉了。待他去撿《大學》，其他書又掉了。

如此反復。

“你怎么個回事？熊瞎子披苞米呢？”王二不滿的皺了皺眉，“你這樣如何科考？”

可王瀛似乎心事重重，對于父親的責罵，只是哼哼的應和兩句。

這回縱使王二再急著搬東西，也不得不停下來了，他懟了懟王瀛，“怎么了？”

“額，沒事……”王瀛搖了搖頭，嘴角扯出一絲苦笑。

“王瀛，你怎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陶清涵目光依舊淡淡的，但臉上卻帶著似有似無的笑意。

“沒什么。”王瀛努了努嘴，目光游離，飄到了白銀身上。

“看什么？”白銀秀眉一豎，雙眼好似蘊藏著火焰。

“你……你……”王瀛動了動唇。

“你什么你？磕磕巴巴，能成什么大事？”白銀冷哼道。

“你真的要成親了？”王瀛小心翼翼的問道，“對方是誰啊？”

“是誰管你什么事？”白銀抿了抿嘴，“這一切都得聽二姑娘安排。”

“二姑娘……”王瀛將頭一轉，目光落在陶清涵身上，“您要要白銀嫁給誰啊？”

“黃大壯吧。”陶清涵如此說道。

“能不能不嫁啊?”王瀛躊躇道。

“為什么？”陶清涵與白銀異口同聲道。

“這，一輩子的事……是不是該慎重一些……”王瀛眼巴巴的說道。

白銀看了一眼陶清涵，似想到了什么，雙頰飄過了一絲緋紅。

陶清涵挑眉，“其實，我現在其實也只是在相面，畢竟白銀是我的侍女，對我又是衷心，我必須得給她安排個好親事才行。”

“那二姑娘想找個什么樣的人？”王瀛詢問道。

“首先，要對她好。”陶清涵緩緩道，“其次要有能力。”

“二姑娘，奴才有個不情之請。”王二此時也開了腔。

“你說。”陶清涵微微頷首。

“犬子今年與白銀姑娘年歲相仿，不若姑娘城全，令兩人結親？”事到如今，他在看不出來就是傻子了。

不光自家兒子有這心，就連二姑娘也有這心！

“白銀，你覺得呢？”陶清涵看向白銀，“你若同意……”

“不。”白銀癟著嘴，果斷拒絕道，“是王二管事又不是王瀛，他也做不了王瀛的主……說不定人家王瀛不愿意呢？”

“不！我愿意！”王瀛急的脫口而出，“白銀，我……我愿意！”

他臉憋得漲紅，拿著書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劈里啪啦”書一個接著一個掉落在地。

空氣安靜了許久。

直到——

“哇！”元寶雙眼放光，“這就是愛？”

此話一落，白銀、王瀛皆一臉紅。紛紛低下頭，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