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拙劣的激將法,但不得不承認(rèn),你成功了。”
沈破眼神閃爍地望著南宮儀,緩緩放下了右手。
他當(dāng)然不可能跟對方同歸于盡。
然而還不等南宮儀稍微松口氣,突然又感覺眼前一黑,甚至連呼吸都困難了起來。
沈破掐著南宮儀的脖子,將其舉到面前,直視著對方的雙眼道:“我是不能在這里將你炸成碎片,但我完全可以帶著你走出這片陷阱,然后再殺了你!”
砰!
話音剛落,遠(yuǎn)處突然傳來一聲槍響,而小腿驟然破開了一個大洞的沈破則差點倒在地面上。
“放了隊長!”
旁觀了整個戰(zhàn)斗過程的一眾黑衣人當(dāng)然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沈破殺害南宮儀,當(dāng)即開槍限制了沈破的行動,同時出聲警告道,“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沈破扭頭望向出聲的那名黑衣人,凌厲的眼神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如果我不放,你又能把我怎么樣?”
說罷,直接抬起恢復(fù)如初的右腿,朝前邁出了一大步。
黑衣人心中一急,就想要瞄準(zhǔn)沈破的雙腿再來上一槍,卻不料對方竟然將南宮儀舉到了身體一側(cè),充當(dāng)了自己的掩體。
“混蛋!”
“無恥!”
眾人見狀頓時破口大罵,卻也不敢再貿(mào)然開槍了。
他們的槍法遠(yuǎn)不及南宮儀的十分之一,在這種情況下,很容易會誤傷到自家隊長。
從沈破那惡劣的性格來看,如果南宮儀真的死在自己人手上,對方肯定會放下心底那微不足道的遺憾,并且更加得意。
而沈破也確實有這樣的想法,只不過很遺憾沒有如愿。
“可惜了,雖然就這樣殺了你也能讓我感到愉悅,但總感覺還是差了那么點意思啊!”
沈破一邊帶著南宮儀朝外走去,一邊惋惜地說道,“就好像冬天好不容易洗回澡,明明滿懷期待,可等到脫光了才發(fā)現(xiàn)只有冷水一樣,讓人既糾結(jié)又不爽。”
“我認(rèn)為你可以把衣服穿起來,那樣就不用糾結(jié)了。”
突然傳來的聲音讓沈破腳步一頓,隨即神色凝重地望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你是誰?”
雖然來人大半個身體都隱藏在黑暗當(dāng)中,但沈破敏銳地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
“這個家伙,很強!”
“雖然對我而言不是第一次見面了,但出于禮貌,還是做個自我介紹好了。”
葉飛緩緩自黑暗當(dāng)中走了出來,語氣平靜地說道,“我叫葉飛,你手上的那個家伙姑且算是我的朋友,能請你先把她放下來么?”
“葉飛?”
南宮儀艱難地轉(zhuǎn)過頭,發(fā)現(xiàn)果然是葉飛,心中頓時涌起了一陣復(fù)雜的情緒。
她本來都以為諸葛長明先前的情報就是針對自己的陷阱了,但現(xiàn)在看來似乎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而更讓她沒想到的是,葉飛竟然會把自己當(dāng)朋友。
“喲!南宮隊長,沒想到我們這么快又見面了。”
葉飛朝著南宮儀打了個招呼,一臉輕松地問道,“看來你這里遇到了些麻煩,需要幫忙么?”
說罷,又加了一句,“當(dāng)然,報酬什么的還是要的。”
“......”
南宮儀沉默了片刻,最后還是放棄了掐死對方的打算,“小心,這個叫家伙是二級覺醒者。”
葉飛并沒有因為南宮儀的情報而露出任何異樣的神色,甚至連看都沒看沈破一眼。
“這么說,交易成立了。”
沒有再給南宮儀開口的機會,葉飛就單方面做出了決定,并緩緩拔出了腰間的武器。
“雖然想直接這樣動手,但考慮到你還沒有惹到我,而且手上還有人質(zhì),所以給你個機會。”
葉飛將刀口對向沈破,神情冷漠地說道,“放人投降,我可以給你個痛快。”
沈破本就因為葉飛先前的無視憋了一肚子火,此時再看到對方目中無人的姿態(tài),心中原本的一絲忌憚頓時完全被憤怒掩蓋了下去。
“你當(dāng)我白癡么?”
沈破將南宮儀提到自己跟葉飛二人中間,面帶譏誚地說道,“反正都要動手,留著這么個人質(zhì)才是對我更有利的選擇吧?”
“不過......”
沈破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話鋒一轉(zhuǎn),“既然你這么在意這個女人的安危,那就送給你好了。”
說罷,右手一抬,竟然真的就把南宮儀扔了出去。
與此同時,沈破則是迅速朝另一個方向跑去,并在脫離戰(zhàn)場的瞬間,引爆了南宮儀體內(nèi)的炸彈!
轟!
強大的沖擊波席卷四方,爆炸升起的火焰將南宮儀連同葉飛一起淹沒在了可怕的煙塵之中。
沈破望著自己所做的一切,臉上不由浮現(xiàn)出快意的神色:“哈哈!都給我去死吧!”
雖然戰(zhàn)場邊緣的光線不強,但以他二級覺醒者的視力,還是可以確定對方并沒有來得及撤出爆炸的范圍。
而且自己發(fā)動能力的時機也剛剛好,不僅沒有讓爆炸波及到自己這里,還一箭雙雕,將那個女人連同那個叫葉飛的家伙一起炸成了碎片。
想到這里,沈破的心情不由愈發(fā)得意起來,連被南宮儀算計和被葉飛挑釁所產(chǎn)生的憤怒也消退了不少。
“可是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啊!”
沈破幽幽地嘆了口氣,轉(zhuǎn)頭看向遠(yuǎn)處那些臉色蒼白的黑衣人,臉上逐漸露出猙獰的表情,“光是這樣,可沒辦法讓握徹底平靜下來。”
“想要做到心如止水,我這里倒是還有個建議。”
就在這時,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聲音又從火光當(dāng)中傳來,使得沈破的表情一下子凝固在了臉上。
呼!
空曠的街道上突然卷起了一道狂風(fēng),瞬間就吹散了場上的火焰與灰燼。
“死人就不會被情緒所困擾的,更不會產(chǎn)生憤怒的情緒。”
葉飛微微吐了口氣,將手上的南宮儀放了下來,望著一臉震驚的沈破道,“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完全可以幫你一把。”
沈破下意識地退開半步,難以置信地說道:“不可能!‘自爆’的威力我最清楚了,剛剛那種程度的爆炸,你怎么可能還活著?”
說著,沈破又看向已經(jīng)陷入昏迷當(dāng)中,卻依舊安然無恙的南宮儀。
“而且就算你有能力抗住爆炸,這個女人為什么也還活著?”
葉飛不在意地回道:“不過就是顆炸彈罷了,做個小手術(shù)把它取出來不就行了?”
“取......取出來?”
沈破一下子沒來得及反應(yīng),那顆炸彈可是嵌在南宮儀身體里面的,是那么容易就能取出來的么?
況且從人體內(nèi)取出一截指骨什么的,根本不是什么小手術(shù)好吧?
不對!
重點不是葉飛幫南宮儀解除了體內(nèi)的炸彈,而是他做這件事的速度,竟然搶在了自己引爆之前!
沈破終于搞清楚先前的那股危機來自哪里了,畢竟這種速度,可是連他這個二級覺醒者都望塵莫及的。
“難道這個葉飛是情報上提到的三級覺醒者,或者說更強?”
沈破一邊打量著葉飛,一邊思索著脫身之策,“如果只是單純的逃跑,以對方的速度肯定是不現(xiàn)實了,所以還是要在戰(zhàn)斗中尋找機會么?”
沒辦法,眼看自己最得意的能力不起作用,沈破自然沒了跟葉飛交手的打算。
雖然對方也很有可能在硬撐,但在確定自己的實力比對方強之前,他還是不愿意冒險。
然而,就在沈破計劃著是用遠(yuǎn)處的黑衣人來脫身,還是繼續(xù)用南宮儀牽制葉飛,讓對方疲于奔命的時候,他又發(fā)現(xiàn)了一件令他意外的事情。
“傷口復(fù)原了?”
沈破望著南宮儀腹部那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的傷口,眼睛逐漸亮了起來。
“什么嘛!原來你并不是擋下了爆炸的沖擊,而是用類似‘快速治愈’的能力將外表受到的傷害藏起來了。”
自覺已經(jīng)掌握了葉飛的能力情報,沈破原本凝重的表情頓時煙消云散,“這種能力對體力的負(fù)擔(dān)應(yīng)該很大吧?就算你是三級覺醒者,如果每次都用這種方式來對抗我的炸彈,又能撐到什么時候么?”
“......”
葉飛沒有理會沈破,直到南宮儀肚子上的傷口徹底愈合后,才微微松了口氣,并移開了放在對方身上的手掌。
雖然“手術(shù)”的過程有些粗暴,但好在黑霧自身就有治療外傷的作用,否則他之前也不敢直接把手伸到對方的肚子里,取出那截即將引爆的指骨。
“這下應(yīng)該就沒問題了。”
葉飛見南宮儀的呼吸慢慢穩(wěn)定了下來,暗自點了點頭。
沈破見葉飛沒有回應(yīng),還以為是被自己說中了,表情不由愈發(fā)的放肆起來。
“哈哈!因為被抓住了弱點,所以不敢說話了么?”
“我的確無話可說,卻不是因為你猜錯了我的能力。”
從出場到現(xiàn)在,葉飛終于第一次正視沈破,并不加掩飾地露出了厭惡的表情,“雖然我這只蝴蝶已經(jīng)竭盡全力扇動了自己的翅膀,但依舊還是無法改變一個人與生俱來的低劣品格。
不管是從利用南宮儀對付我這件事情來看,還是身為二級覺醒者的你竟然連黑霧還有治療的作用來看,你這個家伙都跟被下水道的老鼠禍害過的爛南瓜一樣惡心。”
“嗯?這是正式戰(zhàn)斗前的開場白?”
沈破眨了眨眼睛,抬手指向了葉飛道,“還是說,你個蠢貨還在妄想能殺我......”
話音剛落,沈破的表情突然凝固在了臉上,然后驟然分成了兩半。
葉飛眼神漠然地望著從中間裂開的沈破,握著手中的武士刀說道:“對于你,我連‘蠢貨’這樣的形容詞都不想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