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云蒼與朱赪終究是在一起都安排妥當后,連夜離開了云州城,走前怕云老夫人擔心,并未告知,一旦云州城出了狀況,自會有人稟告云老夫人。
月黑風高,今晚的夜格外的寒冷,高高掛去的月亮,只露出極細的月牙,發出微弱的光,還在烏云布過時,時而消失不見,滿目蒼穹,未見星光。
一路策馬而去,只見兩道黑影,至此杳無人煙,忽然馬蹄聲至,衛云蒼與朱赪下馬躲了起來,果然不時便有騎馬之人而過,人數還不在少數,聽馬蹄聲,應是叛賊無疑,看這來時的方向,一切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有了今晚叛賊派出人馬至云州城,叛賊內部守衛定能松懈不少,一切如衛云蒼所料,毫無差錯,只盼這段時間里,云州城能夠平安無事。
衛云蒼與朱赪在叛賊過后,加快了路程,趁著難得的夜色,趕至叛賊駐扎之地附近,果然守衛不是很嚴,但燈火通明,叛賊在等待著云州方面的捷報,他們還以為衛云蒼的黑甲兵正在做著休整,對云州城的守衛還未加大力度,意圖趁此,力挫云州城。
云州城內。
云老夫人本靜臥在塌,卻被外面的戰斗聲生生吵醒,無法安眠,擔憂城墻戰況,盡管衛云蒼早早做了準備,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還是得謹慎些。
“城主,叛賊果然夜襲,還好岐王殿下早早率部做了安排,用不了多長時間,應能將這群叛賊一網打盡。”是城墻的守將來為云老夫人匯報戰況,衛云蒼不在,自然找來了云老夫人。
“那就好,對了,岐王殿下人在何處,縱然有黑甲騎兵在側,你們也要抽出些人手好好保護著,他絕不能出事。”云老夫人還不知衛云蒼不在云州城,以為他在城墻與叛賊周旋,盡管早做了準備,可對衛云蒼該有的擔憂還是一個也沒少著。
守將聽著屏風后,云老夫人對戰事的憂慮,對衛云蒼的擔心,一時還不知該作何回答,衛云蒼此刻根本不在云州城內,就連北境軍的軍師也不在,城墻處全是白日里的安排。
“怎么了,莫不是真出什么事了。”云老夫人見守將不言,心里憂慮,一下子氣息就不穩了,一口氣沒上了,咳嗽了好久還未能緩過來,兩位婢女連忙照看,喂云老夫人吃下藥物。
“回城主,岐王殿下他此刻不在城內,今日黃昏,與軍師大人一同出了城,此時還未歸。”守將只得實話實說,衛云蒼與朱赪離開云州城之事,只有北境軍里少數將領知道,為防止軍心不穩,并未相告于太多人,守將也是才知道衛云蒼出了云州城。
“什么,這么大的事,你居然也未與老身說清楚。”云老夫人聽到此話,咳得更厲害了,云州城外風云變幻,危險難測,衛云蒼又未帶一兵一卒,只與朱赪兩人,要是與叛賊交了手,那可還了得。
“回城主,末將也是方才得知,還請城主責罰。”守將一聽云老夫人動了怒火,趕緊跪了下來,衛云蒼身份尊貴,還真是不能出事,可此事他真是未知,城中大部早已是衛云蒼的人,不想讓他知曉,還不是件簡單的事。
“方才得知,你這個蠢貨,連有人出了城都察覺不到,這要是叛賊進了城,你……你是不是也察覺不到。”云老夫人實在是不悅衛云蒼出了云州城,至今未歸,定然是辦大事去了,想想能有何事,比云州城此刻的安危還要重要。云老夫人征戰沙場多年,心里猜到了衛云蒼去做了什么,可這事如此危險,竟也不相告知,雖知是不想令她這個老人家擔憂,可知道了,又怎能不擔憂。
守將不敢再說什么,片刻后,待云老夫人氣息穩定,才退了出去,城墻之外,城墻之上,還有叛賊正在偷襲,云老夫人再不高興,也不能留著守將在此延誤了戰事,只盼著衛云蒼此行一切順利。
衛云蒼與朱赪正在叛賊的營地邊上趴著,雖有火把照明,但奈何夜色太暗,不細細的看,還真發現不了,可惜叛賊此刻一心只有云州夜襲之事,哪里還能仔細認真的守著營地。
“殿下,叛賊數量確實不少,剛才去云州城的怕是其中精銳,剩下這些戰斗力不會太弱,但細細一看,其實力根本無法與殿下的北境軍匹敵,最多也就唬住云州城的守衛。”朱赪細細觀察叛賊營地情況,到底時隔三百年,哪能恢復當年的戰力,真不知道這唐氏后人哪里來的勇氣,原以為他們準備多年,悉心籌謀,卻不料只是虛張聲勢,所有的擔心在這一瞬間消失無蹤,看來用不了多久,就能順利回去了。
“今晚云州城只要順利度過,一切便不足為懼。”衛云蒼也高估了叛賊的實力,照理說唐氏一族也曾在上古時期位列二十二世家之一,為天寧王朝的建立立下汗馬功勞,其勢力雄厚,如今淪落至此,竟毫無當年風范,只怕今日所展現的已是其多年籌謀的全部精銳。只是他不明白,明明準備如此不充足,為何急于攻打云州,難道只是因為云老夫人病重這一緣故嗎,可除此之外,似乎沒有任何理由能夠支撐其在此時起兵叛亂,引起云州動蕩。
“我們現在即刻返回云州,他日安排好一切,將其一網打盡,永絕后患。”夜色再暗,也不便就留,何況云州城的消息只怕是傳不回此處了,留得久了,容易讓其發現。一切事宜皆已心知肚明,還是早早回了云州城,想來云老夫人此刻還在擔心自己,老夫人身體不好,可別再加重了。
“是。”朱赪也是如此想的,距離遇到叛賊的騎兵,已過去很長時間,還要在天亮之前返回云州城,絕不能拖延,該知道的都已然知道,只需回去再商議一番,云州之行也就此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