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妖,不是鷹類妖物,我也不是非殺他不可,只要你束手就擒,我可以放過他”
白陸躲過夜婆的攻擊的間隙,道。
“此戰我若輸了,尚可自保,我若將夜婆為鬼羅的消息,公之于天下,不僅是你會被天下各共擊之,云州城所有妖物都得死。包括你身后……”
白陸話還沒有說完,夜婆的攻擊突然就變得狠厲起來,差點就將他的頭齊齊的切了下了。
“哈哈,怎么樣,我的提議”
白陸故作震定的說到,雖然驚險,但好在找對方的弱點,他立刻乘勝追擊。
“你死了,不就沒有人知道了嗎?”
夜婆絲毫不掩心中殺意。
夜婆停下攻擊,閉上眼,濃黑的妖氣從她身體里涌出來,逐漸形成巨大的妖云。
“敬酒不吃吃罰酒”
白陸沒想到這女人如此難纏,非但沒有受到自己的影響,反而一邊故意做出受到刺激的拖時間,一邊在積蓄妖力發動領域。
遠處妖云越來越大。
白陸突然感到一種極其危險的信號。
自己會死的信號。
自打他成為大妖,已經好久沒有感受到這種瀕臨死亡威脅了。
白陸周圍緩緩亮起一個光球,就是他剛才用來與云州城牛妖斗法的光球。
妖氣蓄滿,夜婆的豎瞳一下子就鎖定了白陸。
夜婆周圍龐大的妖云開始向她匯去,一個呼吸間,遮天掩月的妖云匯成了一個籃球大小發著曜黑光芒的球。
夜婆把手輕輕放在黑球上。
夜婆的手剛接觸黑球,黑球里的妖氣如泄堤江水沖向白陸。
沖向光球的黑色妖氣被光球分向兩邊。
黑色的妖氣源源不斷沖擊著光球,光球的光芒也越來越亮。
安子看著婆婆手里的黑球越來小,而光球卻還沒有被擊破。
他暗暗咽了咽口水,緊緊盯著光球。
“咔嚓”
一聲脆響傳遍云城,光球終于出現裂縫。
安子的小臉露出欣喜。
他看著天空的夜婆蓄力把剩下的妖氣發出去,他就覺得自己的婆婆贏定了。
那個球里的大妖肯定會被婆婆的妖力轟成飛灰。
不長眼的東西竟然殺了牛爺爺,一想到那個喜歡撫摸自己頭的慈祥的老人已故去,他心中就涌起了難以言表的悲傷。
馬上就要大仇得報又把他從悲傷拉了出來。
他已然帶淚的小臉上露出一副兇狠的表情。
夜空中,如大河般傾泄奔騰的黑色妖氣中沖出了一個白色的東西。
夜婆平靜的看著從妖氣中跳出的白色梅花鹿,它的身上的梅花斑點還隱約發出彩色的光。
梅花鹿潔白如玉蹄子踩在空氣中就像踩在水面一樣,引起陣陣空間漣漪。
他一步一步的走向夜婆,潔白的身子,彩色的斑點,金色的鹿角無不述說著屬于他的神圣高貴。
“中原白家的人”夜婆厭惡的說到
“你既知我身份,便知我乃你之克星,竊道者,別在掙扎了,你等就不該活在世上。”
白鹿居高臨下的說到。
“哈哈,竊道者?真正吃肉的是你們,你們吃草的就很高貴了?”
“說來說去,你們這些吃草的只不過是一群道貌岸然,吃軟怕硬的軟骨頭”。
“云南孔家,東北三姓這些大族,都是成妖前都吃肉,黃家甚至用活靈修法,怎么不見你們這些的慫包去咬人家屁股一口”
夜婆嘲諷的說到。
“這世間紛紛擾擾豈是你我三言兩語就能是清楚的”。
“不管是天賜智慧的人類,還是需得后天在各種困苦中以獲機緣的妖族。
即使是獲得更高智慧,終究是難逃最原始的本性——利我,
也無法躲過這世間的最初法則——弱肉強食,
現在這個世界里不是吃草的死,就是吃肉的亡,只是現階段,吃草的占了上風。”
梅花鹿夜毫不避諱的說到。
“但,你有沒有想過,上天為什么讓我們獲得高智慧目的?”
夜婆沉默了一會兒,第一次認真的問到。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
梅花鹿突然感覺有一個虛幻新世界展現在自己的腦海中。
在這個世界里吃肉的與吃草的‘和平相處’。
他有點感到奇異,因為這話是他從一個食肉者口中聽到的,邪惡嗜殺的鬼羅。
“沒錯”
夜婆也感到有些陸離,因為在與光明衛士的急先鋒說‘光明與黑暗是可共存的’。
“不可能的”,白陸語氣堅定。白陸知道這樣世界固然很好,但白于和鬼羅之間的戰爭,豈是他們兩個大妖就能左右的。
“.……”
夜婆有些失望,低頭不語。
在夫子廟的西方,一只上個月剛剛長出第七條尾巴的白魄,在徑直向他們的領主刀疤白魄走去。
這條尾巴的出現讓它實力增強了三倍之多,也讓食量增加了不少了。
老領主刀疤也知道它的地位將受到沖擊,所以給予它的陽氣分配反而減少了。
強烈的饑餓和突增的實力讓這個年輕的白魄向它畏懼的領主發起了挑戰。
刀疤雖然已經有些老了,但雄風依然,他也直面走向挑戰者。
兩魄一邊走向對手,一邊舞弄著它的尾巴,就像兩只跳舞的章魚。
它們一前一后的圍著一個圈轉,它都不想動手,希望能用強壯的尾巴和頭頂熊熊燃燒的磷火嚇退對手。
戰斗是最后的手段。
刀疤不想退,如果他退下,那將意味著他會被趕出魄群。
失去魄群的供養,它會很快退化成黃魄。
但在退化的過程中,它在無盡的夜色中成為各路妖怪的目標。
因為一個落單的白魄對各種妖物有著巨大誘惑力。
年輕的魄也不想退,因為它關鍵時刻慫了,它就會成為失敗者。
就算他被允許留下來。
它的第七條尾巴就會被領主吃掉。
再無更進一步的可能。
而且,它在魄群中會永遠無法獲得相應的陽氣。
此后,天天處于饑餓,連續的饑餓,會讓它智力和實力退化。
示威都沒有用,戰斗一觸即發。
“你若能自縛,我保證,這個世上不會有人知道夜婆是鬼羅,我也會對其他小妖給予寬容”
梅花鹿露出難色,道。
他自以為作出了很大的讓步了。
若是其他大妖,云州城內的小妖都得死。
“你腦袋是被鹿角壓壞了吧,還是說吃草不用腦子”
夜婆無情的嘲諷道。
“你的妖氣幾乎已經枯竭,領域也被你化作攻擊手段了,面對你的天敵莫非你以為你還有勝算?”
白陸低著頭,不再看夜婆。
他認為剛用完領域之力的夜婆怎么也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
夜婆沒有理會梅花鹿,目光清冷。
梅花鹿突然感到恐懼。
他從對手的眼里看到了殘忍和詭異,一種毛骨悚然的危險直覺在不斷增強。
他一扭頭便看到剛才沖散的妖云在緩緩的流向自己,他周圍已經充斥著無數的妖氣。
它們就像倒入水中的墨汁,在月光下隨風滾動著。
“剛才的攻擊只是開啟領域的方式,她的領域不是已經被用掉了,而是剛剛開始”
白陸驚詫的看滾滾而來的妖氣,暗道。
夜婆漸漸隱入妖氣中。
“領域不是只有你有”
梅花鹿看著包圍自己的妖云,他有點憤怒了。
梅花鹿身上亮起了彩色的光芒,他身上彩色斑點不斷褪色,褪去的光子紛紛的落下。
掉落彩色的光子在他身邊形成一個閉合的彩虹光圈,內圈暈出一盤華月。
白陸在月華上抬起兩只前蹄,用力一踏,鹿角上金色的光子就像流沙一樣被抖落在月盤上,然后緩緩消失在月盤里。
金色流沙消失后,在梅花鹿的周圍三丈外的虹圈邊緣的虛空中不斷的長出金色的草。
眨眼間,黑色妖云里就長出直徑為半里的金色草原。
無邊的黑色妖云里走出一個穿黑色長衣的女人。
女人長著毛毛茸茸的貓耳朵和尾巴。
她攝人心魄的豎瞳讓她高貴氣質更添幾分妖異。
夜婆一邊玩著毛茸茸的尾巴一邊好奇的看著梅花鹿發動領域,顯得饒有耐心。
在她看來,隨這白家的妖物怎么折騰,都改變不了他的結局。
她身后一個貓形的妖云也逐漸形成。
“貓妖”
梅花鹿用銳利明亮的眼神看著夜婆,淡淡說到。
梅花鹿看向夜婆的瞬間,剛才還柔軟隨風擺動的金草,變得筆直,像一把把短劍齊齊刷刷的對準夜婆。
夜婆感受到敵意后,放下一直把玩尾巴,豎瞳凝紅。
在夜婆瞳孔逐漸變紅的同時,與之同步的妖云里也緩緩睜開一對巨大豎瞳。
妖云里的眼睛完全睜開后,夜婆嘴角伸出一對獠牙,而后夜婆猙獰的撲向一身潔白的梅花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