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就在這千鈞一發的危急時刻,商場大門被“轟!”的一聲巨響炸開,巨大的沖擊力掀起一陣煙塵。顧凌峰等人如獵豹般迅猛,以閃電般的速度解決了大部分持槍歹徒。顧清淺望著門口那高大而堅定的身影,心中涌起一陣難以言喻的欣喜,不僅是因為自己即將從這可怕的深淵中獲救,更是因為當初那個沖動莽撞、武斷行事的男孩,如今已成長為能獨當一面、頂天立地的英雄。
“毒蝎,你已經被包圍了,放下武器,停止抵抗!”一群身著迷彩綠的戰士如神兵天降,他們的怒吼聲充滿了力量和威嚴,為商場里驚慌失措的人們帶來了生的希望。大家在他們有條不紊的指揮下,如同找到了主心骨,有序地朝著安全的方向撤離。
由于穿著那厚重而華麗的禮服,行動變得極為不便,顧清淺一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繁復的裙擺,整個人瞬間失去平衡,狼狽地摔倒在地。
窮途末路的毒蝎如發狂的野獸,猛地薅起顧清淺的頭發,將她硬生生地拽起。隨后,他那粗壯如樹干的手臂緊緊地禁錮住她纖細的脖子,眼神中透露出窮兇極惡的殺意,惡狠狠地吼道:“都別過來!不然我就殺了她!”
“殺了她……殺了她……”這熟悉得令人膽寒的話語,讓顧凌峰的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三年前那幾乎一模一樣的場景,猶如噩夢重現。
顧凌峰的眼神在那一瞬間有了片刻的凝滯,但他很快就調整好了狀態,深知在越是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刻,越不能被情緒左右。豆大的汗珠順著他堅毅的臉頰滾滾滑落,他艱難地咽了咽口水,聲音沉穩而堅定:“你別沖動,有什么要求可以跟我談。”
冰冷的槍緊緊地頂著顧清淺的后腦勺,她下意識地閉上眼睛,沈君辭的面容卻在她混亂的腦海中一閃而過,她又驚慌失措地睜開雙眼,滿心疑惑:在這生命的緊要關頭,自己怎么會想起他!
看著眼前端著槍、神情高度緊張的男孩,顧清淺不由自主地憶起了那個曾經面對生命危險卻勇敢無畏的女孩,那張與她有著七八分相似的臉龐。或許三年前的場景與此刻是如此驚人的相似!楚瀟瀟當時的處境大概也與她此時一般吧!她堅定地相信易蕭寒,就如同現在她堅定地相信顧凌峰。
顧凌峰緊緊握著步槍,手指因過度用力而發白,緊緊地搭在扳機上,目光如鷹隼般銳利,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開槍的最佳時機。望著姐姐那無比堅定的眼神,顧凌峰深知,此刻姐姐的命運全然掌握在自己手中,稍有一絲差池,她便有可能命喪黃泉。
“你別過來,后退,我說后退!”眼看著手下的人一個接一個地被消滅,此時的毒蝎已陷入了極度的恐慌,聲音變得歇斯底里。他慌亂地拖拽著顧清淺一步一步往后退,腳步踉蹌而凌亂。
顧清淺敏銳地察覺到他腳步愈發不穩,心一橫,瞅準時機,猛地將高跟鞋鞋跟往外一崴!她一個踉蹌向外倒去,毒蝎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措手不及,讓她暫時脫離了控制。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顧凌峰迅速扣動扳機,子彈呼嘯而出,精準地擊中毒蝎的頭部,一槍爆頭!
溫熱的鮮血濺了她一臉,顧清淺瞬間癱坐在地上,雙手顫抖著觸摸著臉上的血跡,身體像寒風中的落葉般劇烈顫抖。她顫抖著雙手緊緊抓著顧凌峰的衣袖,全然沒了被挾持時的鎮定,眼淚如決堤的洪水般大顆大顆地往下掉,呼吸急促得仿佛要窒息,聲嘶力竭地呼喊著:“血!好多血,小……小峰……好……好多血!”
“姐,沒事了,我在這兒,別怕。”顧凌峰一把將她緊緊地抱在懷中,輕輕地拍打著她的后背,聲音溫柔而堅定,不停地安撫著她,隨后準備將她送上救護車。“姐,你沒事吧,傷到哪兒了?我送你去醫院。”
“不!小峰。”過了好一會兒,顧清淺的情緒才稍微緩和一些,她緩了過來,拉著他的手說道:“小峰,我不去醫院,帶我去見你們首長。”顧清淺鄭重地將那張至關重要的卡片交給了首長,首長表情凝重而莊重,雙手接過這沉甸甸的卡片,向顧清淺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以表達最誠摯的謝意,并迅速派人對她的身體進行了全面而細致的檢查。
顧清淺的傷并不嚴重,只是普通的扭傷,顧凌峰小心翼翼地為她上藥,還貼心地準備了一雙舒適的平底鞋。看著顧清淺受傷的腳踝,他心疼得眉頭緊皺:“姐,對不起。讓你受苦了,我……”
“隊長!”還沒等顧凌峰把話說完,就有一名戰士急匆匆地跑來通知他:“隊長!有特殊情況,首長命令立刻回軍部。”
“姐,對不起,我又得走了,等這次任務完成,我就回來陪你,我……”
顧清淺強忍著淚水,努力擠出一絲微笑,故作堅強地說道:“沒關系,在家等你回來。”
“姐,以后別穿這么高的高跟鞋了。”臨走前,顧凌峰不忘輕輕地替她捏了捏腳踝,動作輕柔地幫她穿好了鞋子。
看著顧凌峰漸行漸遠的背影,顧清淺坐在地上,身體蜷縮成一團,像一個受傷的小獸,再也無法抑制內心的悲傷,嚎啕大哭起來。她清楚地知道,像這樣危險萬分的場景,顧凌峰未來還要經歷無數次,她真的好怕哪一次告別就真的成了永別,就像易蕭寒和楚瀟瀟那樣,從此陰陽兩隔。
顧清淺的腦海中一片混亂,根本不記得自己是如何回到酒店的,她只記得那一天回到房間時,所有的燈都亮著,璀璨的光芒幾乎要將整個房間淹沒。那是易蕭寒接她回來之前,特意安排人打開的。
顧凌峰曾說過她特別怕黑,今天她又受到了這般巨大的驚嚇,一定害怕極了,所以走之前顧凌峰千叮嚀萬囑咐:姐姐回來之前,房間一定要亮著,越亮越好。
回到房間后,她緊閉房門,整個人如虛脫般癱坐在床前。她不敢躺下,更不敢閉眼,一閉上眼睛,滿是那鮮血淋漓的恐怖尸體。
那從耳邊呼嘯而過的子彈,還有濺在她臉上那仿佛永遠也擦不掉的鮮血,商場里發生的一切在她腦海里一遍又一遍地瘋狂重演,震耳欲聾的槍聲、觸目驚心的鮮血、那些猙獰扭曲的面孔……如同惡魔的詛咒,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她顫抖著雙手開了一瓶紅酒,大口大口地灌進嘴里,希望酒精的強烈作用能暫時幫她忘卻這一切恐怖的經歷,能讓自己睡個安穩的好覺。
因為驚嚇過度,林芊芊回房間后一直像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抓著沈君辭的胳膊不肯松手。她的眼神充滿了恐懼和無助,身體不停地顫抖著。看著林芊芊這般瑟瑟發抖的可憐模樣,沈君辭的心中卻莫名地想起了商場里的顧清淺。
“小心!”
“……千萬不要出來”
“會有辦法的”
……
她不僅讓他們成功地躲過了子彈,還毫不猶豫地把唯一可以藏身的地方讓給了他們。那樣驚心動魄的驚險場面,別說是一個柔弱的女孩子,就是他這個大男人回想起來都覺得膽戰心驚,可為何從顧清淺身上卻絲毫感覺不到一絲恐懼。
還記得上學時的顧清淺,膽子小得像一只受驚的兔子,聽到氣球輕微的爆炸聲音都會嚇得渾身一哆嗦。記得那一年學校舉行運動會,她總是像躲避瘟神一樣盡量離信號槍遠遠的,若是來不及躲開就會使勁捂住耳朵,小臉嚇得煞白。
有一次她捂住耳朵時,自己故意調皮地抓住她的手臂,讓她沒能及時捂住耳朵,導致她受到了驚嚇,為此她氣鼓鼓地瞪著自己,好幾天都沒跟自己說話。
今天如此劇烈的爆炸聲,如此密集的槍聲,她究竟要有多大的勇氣和毅力才能表現得如此鎮定自若。
趁著林芊芊好不容易睡著的時間,沈君辭輕手輕腳地離開了房間,他的心中滿是對顧清淺的擔憂,想去看看她的情況,聽說她受傷了。
輕輕敲開房門,顧清淺手里拎著酒瓶,身體搖搖晃晃地倚在門邊,濃烈的酒氣撲面而來,她醉得眼神迷離,神志不清,房間里零零散散有幾個空酒瓶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
“沈……君辭,你怎么來了?這里……不歡迎你,走開!”顧清淺喝得醉醺醺的,口齒不清地嚷嚷著,晃晃悠悠地使出全身力氣把人往外推。
顧清淺本就力氣弱小,又喝了大量的酒,腳下虛浮,根本站不穩。沒把沈君辭推出去,自己反而一個踉蹌,重重地摔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