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 山海異獸傳
- 采采卷耳
- 3019字
- 2020-11-23 17:49:15
白瑤看著他,總覺得他笑得詭異,她壓下心里煩躁的情緒,怕夜長夢多,推江韶一下:“趕緊把他封印了吧。”
江韶也是如此想的。
封印過程中沒有任何變數,江韶順利地念了咒語,神錄升到了天上,他叫了肥遺的名字。
只是,在江韶喊出肥遺的名字之后,余火忽然眼里露出狂熱:“今天你們把我封印出去,總有一天還會有人把我放出來的,最后一定是東區的勝利。”
白瑤聽他這么一說心里咯噔一下,那股不安越來越明顯,好在她親眼看著余火消失在神錄的神光之下。
白瑤松了一口氣。
“不好!”可就在這時,在白瑤放松的時候,江韶忽然大叫一聲。
神錄還停在林子半空,余火被封印進去了,陰暗的林子里不知何時竄出一個身影,直朝著神錄而去,抓住那錦白的卷宗便極速逃去。
一切僅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變故快得令兩人毫無反應的時間。
白瑤先反應過來,身影朝著剛剛閃過的人影追去,江韶亦立馬發動異能,神識覆蓋林子百米之內,然而那道人影,仿佛人間蒸發一樣,白瑤無處可追,江韶無目標可控。
整整過了一個小時,白瑤和江韶才消停下來,那偷神錄的人是真的無跡可尋了。
兩人臉色俱青黑,誰也沒有想到,肥遺都已經被封印了還來了這么一出。
“肥遺和那人串通好的,目的就是為了奪走神錄。”良久,白瑤把前因后果串了一遍,再想起肥遺臨封印前的話,得出這么一個結論。
江韶顯然也想到了,他帽子陰影籠罩下的臉加上樹林的陰翳,簡直如地府的羅剎一般,令人近而發寒。
“是我們大意了。現在李哥不在落日樓,神錄被東區的人奪走了,我們必須盡快奪回來。”江韶面色凝重。
誰也想不到,東區的人居然敢公然搶奪神錄。
“這事先不要公開,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江韶深吸了一口氣。
白瑤點頭,心里復雜一片。
新哥似乎真的和東區有勾結,神錄前腳被搶,后腳他便在群里說取消藏寶圖活動。
【為什么突然取消了?你們不想要寶物了?】
【難道是藏寶圖被他找到了?@新哥,說話!】
【肯定是找到了,不然為什么不找了?!】
群里義憤填膺的消息此起彼伏,一大串艾特新哥要說法的消息霸屏。
群里吵得實在兇,新哥沒有再出來說話,倒是他那個小弟,編輯了一條消息出來解釋:
【落日樓六點至七點開門,今天早上我們沒有找到藏寶圖大家也是有目共睹,兄弟們最近新接了個私活,藏寶圖的事情顧不上,你們要去就自己去。】
說完也沒影了,也不管這條消息會給群里眾人帶來多少嫉恨的情緒。
白瑤退出群聊界面,里頭一群人逼逼說明天自己去,一退出來那個暫時的隊伍群也有了消息。
吳夢寧:【明天早上我和陳宇還去,你們去嗎?】
朱先生沒有回答,白瑤想了想,回了消息:“我還要上課,好累,就不去了。”
那邊兩個人也表示理解,兩人又問朱先生,這人才出來冒泡:【我也不去了。】
白瑤老覺得這朱先生奇怪,卻也沒多想,她在思考新哥的事情。
新哥和東區肯定有勾結。
白瑤想了想,還是找江韶商量了這事。
“落日樓確實不能留宿,但是那伙人拿了懂行的人的東西,留下來了,后來還是被那人保出去的。”江韶聽了白瑤對那天新哥超過七點還留在落日樓的疑問,仔細地解答。
上次他們抓住新哥三個人確實是打算好好懲罰一下的,不過有人來保他們,樓里念著情分就給放了。
“懂行的人?是新哥嘴里的前輩?”白瑤低垂著眸思考。
“這個人你也認識。”
白瑤疑惑地看著江韶,江韶挑眉看她光潔的手腕。
白瑤一秒驚醒:“老邪!”
“可是,老邪不是我們的人嗎?”白瑤深深不解。
“老邪是我們的人?他跟我們住在一起嗎?”江韶好笑地看著她,似乎覺得她有些天真。
白瑤搖了搖頭。
江韶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這個世界沒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你是說,老邪通吃我們落日樓和東區?”白瑤驚訝,老邪比她想象中還要不一樣。
“要下雨了,你的鐲子也該拿回來了。”江韶沒有回答,只是說了一句邏輯奇怪的話。
白瑤再來到鳳凰頭三號,依舊是老舊的矮房和有些破敗的木門,不過木門上的鎖不知何時被去掉了,門拉著一條細縫虛掩著。
白瑤深深吐了一口氣,輕輕敲了敲木門:“你好,老邪在嗎?”
不料這木門不經敲,她一句話沒說完,門便“吱呀一聲敞開了。”
屋里頭一如既往的黑暗,從亮堂堂的外面看進去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白瑤站在門口,又喊了一聲:“老邪在嗎?”
沒有回應。
她放下忐忑的嘭嘭往上跳的心,抬腳跨過了門檻,走進那陰森黑暗的屋子。
進了屋便能看見其實是點了一盞昏暗的燈的,只是這燈也只能模模糊糊照出物件的輪廓來,白瑤摸著走了幾步,走到了屋子的逼仄的大堂。
正對著她的是一張桌子,桌子邊有個人影,正對著她,一雙眼睛在黑暗里渾濁得發亮,直勾勾盯著她,把她的魂都嚇去了一半。
“老邪?你嚇死我了!”白瑤看了好幾眼才看見略微熟悉的面孔,僵著身體責備了一句。
老邪一眨眼,那渾濁發亮的眸子立刻變得晦澀陰暗,看不見什么光。
“來取鐲子的?”老邪抬眼看她。
白瑤點了點頭:“肥遺的事多謝您提點了。”
老邪沒有應她這奉承的話,只是一雙眼睛盯著她,要給盯脫幾層皮來。白瑤被他這么盯得全身發毛,這周遭又是陰暗暗的環境,真有那么幾分恐怖的味道。
“過來。”忽然,老邪這么說。
白瑤身子一抖,手不自覺搭上自己的腰,那里別著慣用的那柄短刀。
“怎么了?”白瑤強撐著笑走上前,與老邪不過一桌之隔。
老邪不說話,盯著她,白瑤頂著他的目光,身體僵直,汗都下來了,喉嚨咽了好幾次。
“哐當——”清脆一聲響,一件物什被扔到白瑤前面的桌子。
白瑤定睛一看,正是她的五彩鐲子。
“趕緊戴上吧,這鐲子是個寶貝,你可別輕易摘下來。往后啊,不管是誰問你要你都不要給,否則這天下啊,就遭殃了。”老邪說的時候眼睛瞪得鼓鼓的,像只正在打鳴的蛤蟆一樣,嚇得白瑤心漏了一拍,臉都白了。
白瑤默默地把那個鐲子戴在手上,低低地應一聲:“我知道了。”
“你重復一遍。”老邪忽然道。
白瑤面無表情地重復:“鐲子不能摘,誰都不能給。”
老邪這才滿意地點點頭,過了一會又道:“其實也不是誰都不能給,能給的人出現之后,你自然知道能給。”
白瑤被他繞暈了,覺得他話里有話,想要問明白又一下被老邪引到別的地方去了。
“你來找我應該不只為了鐲子吧?”老邪看白瑤。
白瑤這才想起來新哥的事。
“那個新哥……”白瑤點到即止,老邪也明白,輕笑:“什么新哥,不過是個盜墓倒斗發橫財的,以前是個二流子,跟著我下了幾次墓學了點本事就自立門戶去了。實際上就是個白眼狼。”
光聽這話就應該知道這其中語氣不好,可老邪并沒有生氣或激憤,他只是輕描淡寫地陳述一件事實一樣,只是臉上流露出一些遺憾。
“那小子聰明著,可惜與我道不同。”
白瑤立在一邊不知道說什么,等老邪感慨完,她還呆站在那里。
“說話,有什么問題問,問完趕緊走。”老邪忽然喝她一聲。
白瑤這才回神,期期艾艾問了起來:“您跟東區那邊的人做什么交易?新哥又與他們有什么陰謀?”
話未說完老邪便笑了起來,低低的笑聲像什么東西在嗑骨頭一樣,白瑤頓時雞皮疙瘩四起。
“道上的規矩,不該問的別問,不過我能給你提幾句,你們兩邊的戰爭還沒那么快挑起來,神錄被搶走了還能搶回來,東區這招走的不好,搶的不是時候。”
“還有……”老邪忽然頓了頓,看著她:“以后你也別以落日樓的立場來問我什么了,我可不是因為落日樓才搭理你的。要是關于落日樓和東區的恩怨,我都不會再回答你了。”
“行了,走吧。”老邪說完,不給她任何發表意見的機會,揮了揮手讓她走。
“您到底知道東區多少事?”白瑤不死心地問了一句。
奈何老邪說到做到,說不回答便一聲不吭,白瑤在那站了好一會,老邪才從桌子里抽出頭來,齜牙咧嘴:“還不快走!”
白瑤慢慢吞吞地往門口挪,磨蹭了好一會,見老邪確實沒有理她的意思,她才嘆了口氣,認命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