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

聽見當歸的聲音，齊霄身形微顫，但是卻并沒有回頭。

“當歸，我們有話要說，你先回去吧。”

當歸有些不放心，杵著沒動。這些日子以來，他算是看清楚了，少夫人就是鐵石心腸，也許她心里壓根就沒有在乎過少爺。

“少夫人，少爺現在特別傷心難過，如果不是和好的話就別說了?！?

“當歸！”齊霄打斷了他，“你先回去?！?

“不，我就不回去，你們說你們的，我在旁邊等著就是?！?

小家伙乖乖跑到了旁邊一棵樹下。

暮雪見狀，便由他去。

“你要說什么？”雖然只有很渺茫的機率是些好話，但他還是忍不住有些期待。

“我知道你對我的身份一直有很多疑問，我現在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

暮雪走到他身邊，握住了他的手。下一秒，兩人出現在了皚皚的云嵐雪山之頂巔。

“這……”齊霄大驚，看向暮雪的眼神里夾雜著一絲慌亂。

他猜測她或許學過幻術，但轉瞬千里可不是一般人能夠輕易做到的。

“我本是星儲峰上一株雪蘭，千年修行幻做人形。早年曾得你先祖護佑，逃過一劫，之所以會答應嫁給你，救你，全是為了報答當年的恩情?！?

暮雪竟然不是人類？齊霄徹底愣住。

“我是這云嵐雪山上法力無邊至高無尚的妖后，而你，不過是一介普普通通的凡人。對我來說，你是一無用處，我能下嫁于你已是你莫大的福分，如果你還奢求更多，那只能是奢望?！?

她的聲音很輕，但卻比肆虐的狂風還刺骨，比飛舞的雪花還更冰涼，一字一句，都是剜心。

他早就深知自己配不上她，卻沒有想過他們之間的差距竟是云泥之別。

“我今日將身份告知于你，也代表你我緣盡于此?！?

纖手輕揮，暮雪準備送他離開。哪知齊霄卻忽然抓住了她。

“我不信，這些都是你編出來騙我死心的?！?

暮雪有些惱了，“我確實是想讓你死心，但這些都是真的?！?

“不，我不管你是人是妖我都無所謂，只要你留在我身邊就好。”

這是他最后的請求了。

“我可以管好自己的心，不再打擾你?！?

“齊霄！”暮雪重重嘆了口氣，“你好歹也是堂堂七尺男兒，為一個不愛你的女人尋死覓活算什么？你真讓我看不起！”

她眼里的筆鄙夷讓他默默垂下了頭，但他卻始終是不愿意放開。

“燕如織也算是良配，你回去跟她好好生活吧。而我，你就當是做了一枕黃粱美夢，現在是時候該醒了?！?

不，如果這是夢他寧愿永遠不醒來！

“我與空冥有兩年之約，所以在這兩年之內我會在暗中保護你的周全?！?

暮雪朝他吹了一口氣，等齊霄反應過來時，兩人已然回到了碼頭邊。

與當歸而言，那不過是須臾之間，似乎兩人從未離開過。

“該說的我都說了，話已至此，你自己想想清楚吧?！?

看著她的背影，齊霄呆在了原地。

那一刻，他想了很多很多。記得空冥曾說府中有驅魔大陣，暮雪如若是妖怎么還會安然無恙。

且她若是妖，那她那表哥辛虞和師父風清然豈不也是？

如此，他忽然有了一個想法。

他深知自己不應該這樣做，但是心頭郁憤難平，他必須得為自己做點什么。

“雪兒。”他叫住了她，“你即有約定要護我周全，就不應該離開我?！?

真是無語了，這家伙怎么就那么倔呢，她連身份都坦白了他居然還要死死糾纏。

“……”

“是你忽然闖入我的生活，現在又要忽然離開，你總得給我時間適應。也許過一兩個月，心中的傷痛淡了，我也就會忘了你，到時候你再走也不遲?！?

“這可是你說的，那就再給你兩個月的時間?！?

就算要走，她也會幫他清除周邊所有的危險隱患，等過段時間，辛虞也應該休養的差不多了，那時候應該可以帶他離開。

可事情往往是按照相反的方向在發展。

那天，暮雪被齊老夫人叫上，陪著燕如織一同去成衣店挑選嫁衣。

本來一切好好的，但燕如織卻忽然倒地不起，恍惚間，辛虞的分身痛苦地出現。

在這種人驚恐的叫聲中，她帶著燕如織逃離了現場。

“怎么回事？”

“是……大陣……”辛虞的分身艱難地吐出幾個字，而此時，燕如織也氣若游絲。

好好的怎么會忽然驚陣？她飛快趕回家里，卻發現別院早已被一張金色的網罩住。

自然，這尋常人是看不見這一切的。

既已驚陣，她是不敢貿然進入，但燕如織忽然開始渾身抽搐，下一秒便只有氣進沒氣出。

“齊霄！你在家嗎？你聽得到我的聲音嗎？”她不明白屋里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兒，只能在門口大聲的喊著。

聽到她的聲音，齊霄停下了咒語。

趁這個空檔，辛虞的分身再次出現，“如織把玉佩給了他，他居然知道如何驅動陣法……”

暮雪一驚，這么說這一切都是齊霄在搗鬼。

“齊霄，你給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