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還是聽了沈嘉良的話,沈嘉良去給她請了個病假,問趙老師要了張請假條,唐苒回班上拿了書包在眾目睽睽之下冷靜的從座位上離開,余曉楠給她對了個眼色,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因為有老師在所以唐苒沒敢說話,只是做了個“先走了”的手勢給她,余曉楠點了點頭看著她走出教室。
和沈嘉良在二樓走廊碰頭后,唐苒千方百計的想讓他先回去上課都無濟(jì)于事,唐苒只能攤牌,“我真的不用你送,我都感覺快好了,一點感覺都沒有了,不信你摸摸!”說著就要去抓他的手,沈嘉良面對與她的倔強,無可奈何,還是有點不放心,叮囑道:“回去把粥喝了,你晚上都沒吃飯,吃完飯隔一會再吃藥,睡覺前再量一次體溫,如果溫度升高的話給宿管老師說讓他帶你去校醫(yī)室,聽見沒?”
一中的女生宿舍一般是不允許男生進(jìn)入的,就連開學(xué)爸媽給幫忙放行李的時候,都是必須要媽媽才能上去,男的一律只能在宿舍樓外面等著,不然的話沈嘉良早就要親自送她回寢室了,這個時候唐苒還要感謝這條校規(guī),如果不是這樣,沈嘉良送她回去被宿管老師看到還以為這倆人怎么了呢,肯定會先通報到班主任那里,唐苒可折騰不起。
“好了好了,打住!你怎么跟我媽似的,比她還嘮叨!”唐苒這會兒情緒上來了,不比之前連聲都不敢出,現(xiàn)在反倒叉著腰一臉不耐煩的沖著沈嘉良喊,沈嘉良見她活蹦亂跳的估計也沒什么大事,看著她下樓之后才進(jìn)班里。
晚上十點半,放學(xué)鈴聲準(zhǔn)時響起,沈嘉良停下筆,把做完的作業(yè)整理了下放到了課桌里,拎起書包正要走,余曉楠轉(zhuǎn)過身來叫住了他問:“糖糖怎么了啊?晚自習(xí)都沒來,我看你倆是出去了一會兒是去哪了啊?”
唐苒回來那會兒啥也沒和她說,只是明顯感覺到狀態(tài)不佳,余曉楠也沒問啥,一直記著這個事,想著沈嘉良和她一起出去的,應(yīng)該知道情況。
余曉楠眉頭微皺,隱隱擔(dān)憂,抬眼望著沈嘉良,后者不緊不慢地說:“她發(fā)燒了。”
“啊!怎么樣多少度啊,嚴(yán)不嚴(yán)重?”余曉楠大驚失措,拍桌而起,也顧不上旁邊人被嚇成什么樣一臉緊張的看著沈嘉良,妄自從他口中再摳出幾個字一樣。
她這么擔(dān)心不是沒有道理的,她太了解唐苒了,不生病還好,一生病就會病個十幾天的,發(fā)燒更是沒有過,所以一時間難以接受也是正常的,可是沈嘉良不清楚,面對于唐苒閨蜜的一連串詢問,他只是說:“現(xiàn)在只是低燒,回去之后你再給她量次體溫,看看情況再說。”
“那你們那會兒是去校醫(yī)室了?”
“對,她還有點小感冒,買了點藥。”
余曉楠“哦”了一聲,這才冷靜下來,沒再說什么。
……
班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之后,葉湘湘才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是下課時間,她緩緩地合上筆和本子,提著書包往外面走,她以為她是最后一個的,所以走的時候還把燈和門鎖上了,三班的門有點問題,有的時候鎖上了就打不開了,但因為礙于學(xué)校之前發(fā)生過偷東西事件,趙雨娟把鑰匙留了一把放到她的辦公室里,還有一把備用鑰匙在班長那里,今天下午班長把鑰匙落在后面桌子上了,之后就出去了,葉湘湘本來想把鑰匙給他可等了一個晚自習(xí)都沒見到人,從同學(xué)口中得知班長下午請了假,葉湘湘只能等到最后一個走,明早再把鑰匙還給班長也不遲。
她再次確認(rèn)了遍門是緊鎖的,才放心的離開。
葉湘湘快步下樓,樓道里的燈時好時壞,她不敢耽誤只能加快步伐,快要下到一樓的時候,突然一個聲音叫住了她,葉湘湘腳步驟然停住,身體一僵,肉眼可見的緊張感,不敢回頭,她沒說話,那個聲音喊的是誰在哪里,見她沒回應(yīng),又喊了一遍,葉湘湘才緩緩地轉(zhuǎn)過身,手依然死死的握住樓梯的扶手,不敢松開。
高自程剛出教室,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機(jī)落在教室里了,掉頭回去找,他抄了條近路,從小樹林里穿過去可以直接到一樓的雜貨間,再從樓梯上三樓就會快很多,一條腿剛剛邁入樓梯,樓上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傳來,高自程看不到人影,于是沖樓上喊了一聲是誰在哪里,但沒等到回應(yīng),高自程又喊了一聲,這個時間點幾乎不會有老師在教學(xué)樓里了,要是的話也都會是學(xué)生。
“你……你是誰啊?”葉湘湘扶著把手聲音故意大了些給自己壯膽。
“你是誰啊?”對方說,帶著笑聲。
現(xiàn)在葉湘湘可笑不出來,“我……我是三班的,你是誰啊?”
三班?高自程聽后立刻跑上樓去,葉湘湘察覺到腳步聲的愈來愈近,控制不住的抖,腳步聲忽然停住,葉湘湘下意識抬頭看,誒?怎么是他?
高自程就站在離她不遠(yuǎn)的位置上,可能是感受到她的緊張害怕,沒往前走。
“葉湘湘,你怎么會在這里啊?”高自程輕聲問。
葉湘湘表情緩和了些,看到是自己班的就不那么緊張了,她往下面下了一層,才慢慢的說道:“我……我剛出來。”
“這太黑了要不然我送你回去吧?”高自程果斷的說。
“不用不用……我可以的!”葉湘湘的第一反應(yīng)是拒絕,不太想和這個紈绔子弟呆在一起,天生不喜歡和別人交流的她如果讓一個男生送她回去這叫什么事情?她簡直不敢想象!
高自程聽到的拒絕后沉默了幾秒鐘,“好吧,那你小心點,我先上去了!”
葉湘湘先是點了點頭,后來一想不對勁,怎么是上去?不應(yīng)該是下樓嗎?
“你怎么……要上去啊?”葉湘湘在黑暗中拉住了他的衣袖,不敢直面對視只能低著頭問。
“我手機(jī)忘帶了。”高自程耐心地解釋。
“哦”葉湘湘緩沖了一下,想起來鑰匙在自己身上,“門是我鎖的,鑰匙……在我身上,我給你吧!”
“鑰匙怎么……”高自程記得他們班有兩把鑰匙,班長一把,班主任一把,他的小同桌怎么會有班級的鑰匙?
“班長,下午請假了……鑰匙忘拿了我看見了就,就拿上了……”葉湘湘一緊張就說不出話來,越說越著急,聽上去有點結(jié)結(jié)巴巴的。
“慢慢說,不著急。”高自程溫和說道。
葉湘湘見慣了他一向驕橫跋扈的模樣,突然的輕言輕語反倒讓她不是那么自在,臉通紅的很就去摸口袋里的鑰匙,瞎摸一通之后終于摸了出來,塞到高自程手里之后落荒而逃。
高自程沒有去追,反而在原地愣著傻笑了好久。
女生宿舍。
“糖糖,你怎么樣了?!”余曉楠下了課就火急火燎的往宿舍趕,她回來的時候樓下宿管阿姨才剛剛打開寢室樓大門,房間里還放著熱播電視劇男女主角的對話聲,余曉楠一聽就知道又是個愛而不得的虐劇,想都沒想就沖了上去,簡直用出了她有史以來最快的長跑記錄,她一腳踹開門,燈是亮著的,左右打量了一番,發(fā)現(xiàn)了床上斜躺著看書的唐苒。
唐苒剛上床躺著就聽到了余曉楠魔音貫耳的聲音充斥了整個走廊,就連回音都如此的刺耳。
“小點聲大姐!我又不是快死了用不著啊!”唐苒一臉嫌棄的俯身低頭看向滿臉漲紅腦門上粘著幾滴汗,此刻正叉著腰大口喘氣的余曉楠。
“你發(fā)燒了嚴(yán)不嚴(yán)重啊?”余曉楠是真的很著急,才沒時間理會唐苒的打趣,不然擱平常她早就一個巴掌掄過去了,可今天不是特殊情況嘛。
特殊情況特殊對待。
余曉楠忍了,小本本上記下一賬回頭再算。
“剛吃了感冒藥,感覺應(yīng)該好多了吧?”唐苒下意識去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還是有點發(fā)燙。
余曉楠脫了鞋換上舒適的毛茸茸的拖鞋舒了一口氣,“那我先去洗漱了你在床上先休息會兒啊!”說罷便從架子上取下自己那個粉色的盆和毛巾,走了出去。
等余曉楠洗完,差不多宿舍樓里的女生都回來了,女生宿舍不比男生臟亂差,但在音量這方面還是值得一比,這個時間是大家每晚最輕松的時候了,聊聊八卦吐槽下班主任和討厭的同學(xué),有的宿舍聚在一起分享零食,有些宿舍里大膽的人甚至關(guān)了燈再講鬼故事,到最后不出所料總有幾個提前跑出來呼吸新鮮空氣的,晚上也一定會有太害怕睡不著的,即便是宿管阿姨打著手電筒挨家挨戶的查沒有好好睡覺聊天的人,還是會有幾個漏網(wǎng)之魚,經(jīng)過上學(xué)期的鍛煉,她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完全掌握如何不被宿管阿姨發(fā)現(xiàn)的神奇妙招,每個宿舍心照不宣的會有一個幫忙放哨的,宿管阿姨一有動靜,就會通知里面的人,這樣大家才能得以逃過“魔爪”。
唐苒的宿舍皆是如此,只不過一般唐苒除了余曉楠,很少和其他幾個人說話,大多數(shù)時候都窩在床上靜靜的看書,余曉楠就不一樣了,哪里熱鬧哪里有她,八卦零食無一缺席,唐苒每次看到她從零食柜里拿出零食的時候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又要變胖了,對此余曉楠同學(xué)還非常的引以為傲,和她認(rèn)識之前唐苒瘦的像個桿子,雖然飯量不小,但光吃不長的體質(zhì)也是沒誰了,自從認(rèn)識了余曉楠之后,零食簡直就成了她的正餐,體重是嗖嗖嗖的飛快漲了上去,唐苒現(xiàn)在臉上看著有肉也都是那人害得。
這不,又來了。
余曉楠端著盆大搖大擺的走了進(jìn)來,環(huán)視一周,發(fā)現(xiàn)沒有人理睬她,看了眼床上躺著選擇無視她的唐苒尷尬一笑,接著從零食柜里掏出了她壓箱底的零食分給大家。
這分發(fā)的方式也是著實有點特別,像砸鉛球似的扔到每個人的床位上,唐苒在床上也不一例外的受到了零食暴擊,要是往常,她早就拆開包裝吃了起來,可今天格外難受,看到零食也毫無感覺,把它們踢到了腳邊就繼續(xù)躺著了。
“糖糖,還難受啊?”余曉楠注意到了唐苒腳邊的零食,她沒吃。
“嗯,有點。”唐苒的聲音弱弱的,夾雜著很厚的鼻音,話音剛落就捂住鼻子打了個噴嚏。
余曉楠見狀立刻送上紙巾,表情有些凝重,“感覺你挺嚴(yán)重的,哦對了,你體溫量了沒?多少?”沈嘉良專門叮囑她一定要讓唐苒多量幾次體溫,如果加重了還要給老師說。
唐苒困得睜不開眼了,還是搖了搖頭說:“沒,我吃完藥就上床了……”
感冒藥的副作用就是會讓人發(fā)困,唐苒剛吃完還沒啥反應(yīng),現(xiàn)在越來越困,眼睛都睜不開了,余曉楠覺得不行,爬了上來踩著梯子對她說:“還是要量下體溫,我把溫度計給你拿上來啊!”
唐苒忍住困意在余曉楠關(guān)切的目光下量了量體溫,余曉楠接過體溫計一看。
“三十八度五!糖糖,這算是高燒了吧,我去找老師!”
唐苒還來不及叫住余曉楠她就跑了出去,過了一會兒她喪著臉回來,說是宿管阿姨現(xiàn)在死活不讓出去,她解釋了只是去醫(yī)務(wù)室可還是不允許,非要過了明天再說。
唐苒并不意外,宿管阿姨平時對他們很好,可是這紀(jì)律性的問題在她這里是不容違反的,上個學(xué)期唐苒就有一次因為胃炎疼的要死,拖著身子去敲宿管老師的門,卻只塞給了她一包感冒藥想要打發(fā)她,雖然最后還是給陳錦云打了個電話一早把唐苒接走了,可在唐苒眼里這個事情過后,她就再也沒有去敲過宿管阿姨的門。
“糖糖,你能堅持住嗎?明天早上我就給陳阿姨打電話,你先忍一宿可以嗎?”余曉楠愧疚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