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種可能性，一半一半。

既如此，葉凡緊握的拳頭，也就無法揮舞出去。

“或許吧?！比~凡不置可否，“那么請你告訴我，你跟在我身后，鬼鬼祟祟搞什么？要是你不能給出合理解釋，我也就只能，把這誤會繼續下去?！比~凡對八字胡，有著模糊印象。

等他仔細去思索，就發現眼前這個八字胡，至少跟了他半小時，這當然十分反常。他甚至可以清楚記起，八字胡跟著他時，所有的景象。而他，卻從來沒注意到。

“什么時候，我的記憶，變得這么夸張了？”葉凡暗暗咂舌，卻沒有在此時深思。而是，以對待階級敵人的眼神，緊盯著八字胡。想要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八字胡眼神急劇閃爍，他對自己的盯梢技巧，有著相當自信，卻沒想竟被識破了。

“我見你在古玩市場，轉悠了半天，是不是，想要買點什么，卻又沒碰上合眼的？”葉凡舉動不顯眼，但八字胡跟了他許久，倒是能夠從中，多少琢磨出些信息。

“這和你，有關系么？”葉凡沒有完全否認，“你該不會告訴我，你手中有古玩？”話是這么說，葉凡基本可以肯定，眼前這個八字胡，或許真不是劉天華派來，而是古玩販子。

只不過，葉凡自問，以他目前的狀況，很難進入古玩販子的眼里。除非，眼前這個男子，是古玩行當里最令人不齒的，碰瓷團伙。也可以稱作為，造假詐騙團伙。

前面一種，可以看做是古玩行的掮客，他們手里，或許沒有古玩，但信息很靈通。做起牽線搭橋的活來，非常的專業。其中做得最好的，甚至是各大富豪座上客。

葉凡覺得，八字胡男子，應不在此列。就算是，在掮客中，也該是處于最底層的。

更大可能，這個男子，是后面一類人。葉凡并不是就此認定，這個男子是詐騙犯。但顯然，八字胡不會是什么普通人。雖然他表現得很正常，但能看出鬼祟模樣。

“咳?！卑俗趾p咳，“我先做個介紹，鄙人祁雨，行三，認識的人都叫我祁老三?！?

“哦?！比~凡輕點頭，天知道這個名字，水分多大。

“正如你先前所問的，我的手里真有貨，還是真貨?！闭f到這，祁老三壓低聲音，還謹慎的四處張望，“如果朋友有興趣，不妨跟我過去看看，或許能不虛此行。”

“是么？真看不出來，老三你還是古玩商，你在這里有商鋪么？”葉凡語帶譏嘲。要是祁老三手里真有好東西，會上趕著，往他手里送，這真的是把他當成棒槌？

“……”祁老三滿臉幽怨，他要是有店鋪，還能做這事？葉凡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要不然這樣，你把東西拿過來我看看。要是可以，我就吃下。”葉凡故作不見，繼續埋汰道。聽祁老三這么說，或許有人會認為，占大便宜的時候，已經到了。

可葉凡卻不這么認為，收益越大，風險越大，這是，顛撲不破的真理。天上掉餡餅的幾率，比買彩票，中五百萬大獎還要低。

“東西我是拿不過來，要是朋友有興趣的話，不妨跟我走一趟?！逼罾先阒Γ半x這里也不是很遠，只有，幾分鐘的路程?！彼呀浉杏X到，葉凡有些不簡單。

然而，他卻沒當回事，栽在他手里的人，不簡單的那可多了去。

“或者，就當是我祁老三和你交個朋友，等以后有機會再聯系？”這是欲擒故縱。祁老三還是很懂套路的，若一味糾纏，只會把葉凡嚇走，絕對沒有其他的可能。

相反，他擺出這樣的姿態，效果會更好。而且，他還點明，去的地方，就在附近。這讓葉凡，打消了，安全方面的顧慮。

“別啊?！惫?，葉凡上套了，“既然有緣遇到，我就和你走一趟，前去長長見識。”祁老三手中有好貨的可能，不是很大。但也不能，完全排除，值得看上一看。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是么？

換了以往，葉凡或許退避三舍，但現在，對于這樣開眼界的機會，當然不會拒絕。

“那好，跟我走。”祁老三沒多說什么，轉身在前帶路。只要把葉凡順利帶過去，剩下其他事情，就都由專人進行處理。這也是祁老三精明之處，不會陷得太深。

葉凡猜錯了一點，祁老三還真的是掮客，雖然，只是最低層次的，甚至有些踩線。

眾所周知，古玩市場的水很深，有許多的古玩，來歷方面有問題，是見不得光的。祁老三，就是負責聯系買家，貨物方面問題，自有其他人處理，他從來不沾手。

當然，也不是隨便什么人，祁老三都會拉過去。這需要極其豐富經驗，才能甄別。平日里，祁老三就守在青墨交易行門口，打量進進出出的人群，練就火眼金睛。

雖說葉凡穿著打扮，都極其普通，但祁老三親眼看到葉凡走進去，又滿臉笑容地，走了出來。心里，也就有了譜。然后才有了后面，他跟蹤葉凡，繼續觀察的事。

在地點上，祁老三沒有哄騙葉凡，真的走了三分鐘就抵達目的地。

那是古玩市場后面的一個城中村，在周遭高樓大廈的襯托下，更顯得，破舊寒酸。而且，這里面的住戶品流復雜，的確是，進行私下交易的極佳場所，進退自如。

“到了，就在樓上?！逼罾先吐暯榻B道，然后，又附耳向葉凡低語，告知具體。

“你不跟著上去么？”葉凡微微皺眉。

“我只是個帶路的。”祁老三笑了笑，“若是你還有什么顧慮，大可以，就此離去。”現在已經到了最后一步，能不能，把葉凡變成他的業績，他也只能聽天由命。

事實上，他帶過來的人里面，半途折返的，大有人在。而且，就算真的走進房間，交易，也未必就能夠達成。

“也罷，我就相信你這一次?！比~凡想了想，上了樓。過來的路上，他從不少人目光中，看出了不少的東西。有不少人和祁老三認識，還打著眼色，有戲謔味道。

顯然，祁老三做這行，已經有了不短時間，可信程度，增添了不少。

在很多時候，總得要冒些風險的，不是么？

“咚、咚咚、咚咚咚！”

上了樓，找到祁老三所說的房間，葉凡按照祁老三的交待，使出特殊的敲門節奏。心中，還真就生出了幾分忐忑，就好像，是接頭的特務，有些刺激，有些興奮。

門后面，會是些，什么樣的人呢？他們身上，是不是真的有土腥味呢？

“吱呀！”沒開了。

出乎葉凡的預料，開門的，竟然是個老婦人，頭發花白，眼神，都有些不好使了。

“這是什么套路？”葉凡有些不解。

“你找誰??？”老婦人問道。

“我找馬五?！比~凡回答道，他照著劇本回答。在諜戰劇中，這就算是接頭暗號。他本以為，馬五是個高頭大馬的，壯年男子，卻沒想，會是這么樣一個老婦人。

“嘭。”門關上了，“左手，第二間。”

“好吧，還有這樣的操作?！比~凡都有些佩服，這些人怎么想到的，居然有保險。估計老婦人所在房間內，絕對是干干凈凈的，就算翻個底朝天，都不可能找到。

可見，他們也清楚，做這樣的事情，并不穩妥。

“咚、咚咚、咚咚咚！”葉凡再次敲門，然后，就見到了，和他想象相同的男子。

“我是馬五?！笨嗄凶?，盡量做著溫柔表情，可惜，卻比不笑時，更加的嚇人。他拉開房門，側過身，對葉凡做了請的手勢。同時，也是讓葉凡，看清房間內，沒什么問題。

里面出了一套殘破桌椅，就只剩下幾個尚未打開紙箱，絕對沒可能，藏什么伏兵?；蛟S是因為這個緣故，負責交易的，才會是眼前人高馬大的馬五，而非其他人。

“也是，換了那老婦人，來負責交易，很難說，會不會被人黑吃黑?！比~凡暗想。稍稍估量了下，他和馬五之間的實力差距，葉凡就快步走進房間。他已經肯定，這不是劉天華，所安排的。

當然，這也不能表示，他就能，在這個地方，找到值得購買的古玩。

只是，有個良好開端。

透過沒有封死的紙箱，葉凡已經能看到不少，瓷器，以及字畫卷軸，類型很豐富。但他連拿起的心思，都沒有。經過鑒定后，他已經得出準確結論，這些個物件，都是純正的工藝品。

甚至于，所有紙箱內，都是相同類型的物件，毫無收藏價值。葉凡未免有些失望。

“這位朋友，你想買些什么呢？”馬五不知葉凡看穿了底細，擠出笑容進行詢問。葉凡看著，實在是別扭得緊。

“都拿出來，要是有合心意的，我就吃下?！比~凡演技還行，沒有急著就此離去。當然，要讓他買下這里的任何一件東西，卻是連門都沒有。他又不是散財童子，不會，花冤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