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有個丈夫,他那時候也像你這么瘋瘋癲癲。我們一起在阿卡迪亞的紅河邊上教踢踏舞,整個阿卡迪亞的年輕人都來學,他們把那當做一種風潮。”季琳娜夫人看著很懷念過去的日子。
“后來呢?”
“他們在春季的時候都順著解凍的河流漂回來了。”季琳娜夫人喝了口熱茶,眼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您的丈夫也是嗎?”林航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他沒有。他被掛在阿卡迪亞的城墻上,最后被禿鷲帶走了。”
“聽著就不怎么美好。”林航打了個冷顫。
“你其實不用那么害怕。”季琳娜夫人笑道:“曠野上那只游蕩的鬼焰都不能把你怎么樣,我相信你至少是個有手段的人。”
“那可不一定……”林航嘟囔著。
“哈哈哈哈哈……”季琳娜夫人笑出了聲:“你這種又慫又萌的狀態真讓人喜歡。走吧,等到明天太陽升起之前,我們得把外面那只鬼焰解決掉。”
“哈?!”林航的腦子嗡嗡作響,但季琳娜夫人卻已經把一件燙著銀色宗教花紋的斗篷披在了身上。
“外面風大,你要不要加件衣服?”季琳娜夫人遞過來了一件斗篷。
“行吧。”林航把斗篷披上,風立馬被隔絕在了外面,暖洋洋的感覺包裹住了林航。就連身體里的疲憊感也得到一些緩解。
“你的斗篷還有加熱功能嗎?”林航笑道。
“是可以這么說。”季琳娜夫人把斗篷系好,笑得萬千風情:“不過大家習慣把這個稱作魔法。”
“你真準備跟她一起送死啊!”阿撒呼號道。
“我又不會掉意志值,為什么不呢?”林航似是不以為意:“看她云淡風輕的樣子,鬼焰應該沒有那么難處理。而且恕我直言,她要真那么厲害,這個時候再激怒她,也不什么明智之選。”
“隨時準備好跑路吧。”阿撒憂心忡忡。
“安心。”林航安慰道。
曠野上的風吹得斗篷獵獵作響,月光照在季琳娜夫人的斗篷上,襯得她像個懂魔法的精靈。
季琳娜夫人從袖口中掏出了一塊銀白色的石頭,那塊石頭在月光下發出了熾亮的銀暉,照亮了四周的道路。
“這是一塊銀暉石。”季琳娜夫人笑道:“你們的老師應該教過吧?”
老師?林航心中一驚,但又不變聲色地回笑道:“老師們教的沒有問題,只是我太愛偷懶罷了。”
“誠實的孩子。”季琳娜夫人微笑著向四周看去。
一條巨大而深涸的焦黑色道路出現在那里,看起來就像是某種巨大的毛筆在這曠野上畫下了一筆。
“走吧。”季琳娜夫人把斗篷裹了裹。她顯得有些怕冷。
林航跟在后面默不作聲,但不知道為什么,林航總覺得曠野上有一絲淡淡的血腥氣。
“阿撒。”林航喊道。
“神秘學響應判定。判定成功。”阿撒機械的聲音響起:“這應該是大型的凈化儀式留下的痕跡。”
“凈化儀式?”林航一愣。
“沒錯,凈化儀式,為某種超大型魔法準備時留下的痕跡,血腥味這么久還沒有散去,最起碼獻祭了十個以上的祭品。”阿撒解釋道。
“告訴我你的名字吧。”季琳娜夫人突然回過頭來:“我想,你是不愿意用假話來騙我的對吧。”
那笑容真是吸骨敲髓,讓人防不勝防。
“心理學對抗判定。系統提示,技能成功率20%。”阿撒的聲音響起,骰子停到了44.
“狗蛋·亨利。”林航不假思索地答出了這個名字。
“充滿了東方色彩。”季琳娜夫人笑道。
“是啊。”林航附和道:“他們都說我的名字很嚴謹。”
“到了,”季琳娜夫人舉起了手中的銀暉石,光芒照向遠處,差不多有二十個斗篷人出現在那里。每個人的手中都握著一張符印。
在每個斗篷人的腳下,都有一些用白色粉末畫出的圖案。奇特的是,在曠野的亂風中,那些粉末并沒有隨風飄散。
“神秘學響應,判定成功。”阿撒的聲音響了起來:“這些應該是比較罕見的【尸鳥】的骨骼磨成的粉,配合《柒奧書》里的魔法,就可在在任何地方形成一些不易被破壞的長久印記。”
“在這里等著我。”季琳娜夫人對林航囑咐道:“如果待會兒出現了什么意外情況,記得幫忙處理下。”
“可是夫人,我可能應付不來。”林航推脫道。萬一出了什么意外,當然第一時間選擇跑路啊。
“不,你可以。”季琳娜夫人的手撫上林航的心口位置,在那里停了下來:“等你需要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季琳娜夫人進入了斗篷人們畫好的符陣中,斗篷上的銀紋開始閃耀了起來。
斗篷人們整齊劃一地掏出了匕首,然后輕輕地在在自己的手臂上劃開了紋路,讓血落在了腳下的紋陣上。
林航感到之前那股透著陰寒的扭曲感又鋪天蓋地地襲來,整個曠野剎那間狂風大作。
“它要出現了!”阿撒提醒道:“情況不對立刻屏息,按我之前教你的做!”
“知道了!”林航回應完向遠處看去。
就像是天上的黑云落在了地上,一只擁有無數眼睛的蜈蚣狀怪物正鋪天蓋地向這邊壓來,被燒成焦黑的土石四濺,夜空中再看不到半點光芒。
季琳娜夫人在狂風中舉起了那塊銀暉石,銀暉石上像是刻著什么東西,她的雙眼之中,血像是斷了線一般流淌了出來。但這不影響他們一起齊聲地吟唱著。
仿佛有萬千的吟誦聲在這狂風中響起,那些斗篷人的帽子被吹落,露出了他們麟甲般的皮膚,但每一個人眼中都是狂熱的神情。鮮血從四面八方升起,在這些人的上方以液態凝聚成了一副復雜晦澀的圖案。
每個人都在癲狂地吟誦著:
是黑夜在沸騰
是潮汐在漲幅
地下的黏土混合鮮血
濕風卷起陰愁
以我主耶德·艾塔德之名
以我主耶德·艾塔德之名
塵歸塵,土歸土
靜行混沌之命,奉獻無貌之膚
森羅萬象之偉力,呈上自由之犧牲
……
那只巨大的鬼焰的向這邊涌了過來,但被這里的白色陣圖擋住了腳步,那副巨大的鮮血圖案像一張巨網一般向鬼焰沖了過去。
鬼焰的無數雙巨眼中,有更多的觸手伸了出來,在白色的陣法前瘋狂擊打,一個白色陣法應聲而碎,白色的粉末被一吹而散,而里面斗篷人則被黑色的火焰纏繞起來,發出了聲嘶力竭的慘叫。
季琳娜夫人像是沒有看到這一幕,繼續吟誦著她口中的咒語,一個個白色陣法相繼被打破,最后只剩下了季琳娜夫人所在的那一個。二十團黑色的火焰燃燒在陣法的上空,此起彼伏的慘叫像是在為什么邪惡的生靈譜曲。
林航的手心開始瘋狂出汗,他沒想到季琳娜夫人他們會把鬼焰逼到這種地步。現在已經不存在逃跑的可能了,一只發瘋的鬼焰,足以毀滅阿卡迪亞。
“放逐!”季琳娜夫人終于吟誦完了,睜開眼睛喊出了最后一句話。你看到那團瘋狂的怪物就像閃爍一下,發出了一道刺眼的白光,然后消失在了天地間。
風瞬間停止了肆虐,變得溫婉可人。天空中的那二十團黑霧散去,露出了里面的殘破干尸,隨著風停,雨一樣地落了下來。
那“啪嗒——啪嗒——”的聲音,鎮得林航久久緩不過神來。
“林航小心,還有東西!”阿撒警示道:“右后方。”
“閃避響應判定,系統提示,技能成功率60%。”
44.
林航側身躲過了那一擊,但心口位置的那個手骨突然一緊,腦海中季琳娜夫人的聲音響了起來:“不要問,先按我說的做。”
躲開的那團像是鐮刀一樣的東西對著林航再度沖來。
“閃避響應判定,系統提示,技能成功率60%。”
59.
差一點。
“把它引到這個陣法的邊緣。”季琳娜夫人的聲音響起。
“陣法邊緣在哪!”林航喊道。
“順著血腥味找!”
“閃避響應判定,系統提示,技能成功率60%。”
1.
“阿撒!”林航喊道。
“啟動偵查判定,系統提示,技能成功率80%。”
56.
“在那兒!然后呢?!”林航沖著陣法邊緣找去。
“用匕首割破自己的掌心,讓血流淌出來。”
“我沒有匕首!”林航有些絕望。
“閃避響應判定,系統提示,技能成功率60%。”
77。
林航只覺得右腹一陣刺痛,斗篷被劃爛,血瞬間流了出來。
“傷害判定:4。意志響應判定,意志無法響應判定。HP剩余:3。”
“疼死啦!”林航的腦子里像是有人在敲鐘一般嗡嗡作響。
“沒事我有辦法。”季琳娜夫人的聲音響了起來。
“什么辦法?”林航還沒有反應過來,一柄匕首就向自己投擲過來。
“我!》!》!@》@#!#”林航不由爆出了粗口。
“傷害判定:1。”
那柄匕首插到了林航的心口,被手骨卡住,林航只是破了點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