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希毅站在窗前,瞥了一眼床頭柜上的時鐘刻度。
和昨天相同的時間,暴雨再次降臨。
雨幕包裹著海港區,從視野盡頭的街道拐角到窗前拍被雨水拍打著的淡藍色玻璃,皆是嘩啦啦的的雨聲。
和昨晚相比,烏云籠罩的夜色顯得更加的低沉,雨勢也相較于昨天好像更急促了點,抬頭望去,不遠處房屋的飛檐上懸掛著的旗幟正在風雨聲中肆意的搖曳。
在面包店內,姜希毅兩人從伍初柔那邊了解到了洪都城太多太多臺面下的事情,若不是眼見黑云壓城,他原本準備在繼續聊下去的。
姜希毅打了一個噴嚏,哆嗦了下身體。
和今早的體感一樣,果然是一場秋雨一場寒,打開房屋內核嗪地暖的功能,不一會兒整個房間宛若春天般溫暖。
坐在書桌前,拿著紙筆,姜希毅思忖整理著今天了解到的消息,通過紙筆梳理一下自己所在的環境。
文楚袖畢竟不是洪都城人,對于洪都城的了解并不像伍初柔那么詳盡。
洪都城歷代城主的確都是姓蘇,但是這并不意味著蘇家在洪都城內絕對的統治力。在蘇家之下,還有一個龐然大物,孟家。
蘇家和孟家的關系眾說紛紜,伍初柔也不好說到底哪一個說法才是正確的,但是不可否認的是蘇家和孟家關系十分要好,甚至蘇家掌管著洪都城的經濟命脈。
這在其他任何一個城市都是不可能存在的,一個城市的經濟命脈如果不在城主手上,那么這個城市將注定不得安寧。
然而洪都城,這個被譽為法外之都的罪惡天堂就這么一山容著二虎的局勢下,平穩的運行到了現在。
之前在蛟牙行商遇見的孟星火,則是孟家新生代中的老三。對外大家對于孟星火的風評并不高,大多都被冠以貪財好色,膽小如鼠等貶義的標簽,但是熟知他的人卻對于他十分的忌憚。
孟星火貪財好色不假,但是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任何強搶民女的事跡發生,盡管他身邊的女伴幾乎每一天都是不同的模樣。
和孟家新生代老大老二不同,孟星火在戰斗力方面并不出眾,甚至可以說他志不在此,蛟牙行商內的積分到目前也只有八千多分,和老大老二大幾萬分相差甚遠。
但是孟星火在孟家里的話語權卻意外的高,很多時候孟星火的話,甚至孟家家主也會接受。
所以,姜希毅完全不會相信今天白天在蛟牙行商內孟星火是見色起意的調戲溫斯,而一定是想通過自己和溫斯的反應了解什么。
另一邊拓藍城的凱加爾則是不同意義上棘手的存在。
拓藍城位于洪都城東北方向,和洪都城不同的是,拓藍城是一座獸人比例高達百分之八十左右,名副其實的獸人之城。
而凱加爾正是拓藍城城主麾下的一名驍勇善戰的大將,雖然看著年輕,其實年齡卻是將近四十歲了。
這次出現在洪都城不用多想也是為了軍火會議而來。
但是為了軍火會議而來的拓藍城勢力,為什么會配合孟星火試探自己呢?
姜希毅盯著紙上整理的信息,依舊是得不到一個能夠讓自己滿意的答案。
最后,關于蛟牙行商的態度,姜希毅也不能完全的把握。
不了解不知道,姜希毅原本以為蛟牙行商只是洪都城內一個小小的接受委托的地方,卻在伍初柔的解答中知道蛟牙行商是遍布于天陽大陸上各個城市的一個獨特的組織。
他們沒有自己的的城市,卻在每個城市內都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而蛟牙行商所推行的蛟牙積分深入人心,每個人都對于蛟牙積分趨之若鶩。
就是這么一個神奇的組織,甚至可以干預到一個城市的治理,卻依舊被所有城市的城主所接受,甚至讓自己的勢力也去賺取所謂的蛟牙積分。
越看越覺得別扭的勢力關系,姜希毅完全搞不懂天陽大陸的各個勢力到底是在搞什么鬼。
但不可否認的是超脫于城市勢力的蛟牙行商對自己和溫斯抱有極高的善意。
照理說,自己和溫斯完全沒有值得蛟十三如此照顧的資本,除非兩人的身上有著自己都不知道的利用價值?
棺中人?
姜希毅遲疑了下,這是自己最大的不同,但是也只有文楚袖知道自己的身份,難道是文楚袖透露了自己身為上個紀元存在的人類的身份?
此時,對于之前沒有和文楚袖互留聯系方式的遺漏,姜希毅倍感遺憾。
姜希毅并不敢跟伍初柔透露自己的身份,甚至溫斯也不敢說。
從文楚袖的說法來看,天陽大陸的人們對于棺中人,可以說是摸金校尉遇見了古墓,賞金獵人遇見了通緝犯,完全不可能就這么只是簡單的試探。
所以,姜希毅對于自己身份的暴露的觀點并不抱有多大的認可度,而且自己的經歷文楚袖已全部了解,完全沒有值得文楚袖出賣自己的價值,除非……
在紙上把字跡劃掉,姜希毅認為事情的起因應該出在溫斯身上。
精致到令人發指的五官,行為舉止不經意間流露的貴族氣息,以及對于新奇食物的熱衷,都表明溫斯的身份并不簡單。
但是為什么溫斯會獨自一人在武器商會,而且非常隨便的和自己組隊并高度信任自己呢?
姜希毅探索著思緒,手上的筆在紙上劃出一圈又一圈,實在是想不出一個令自己能夠接受的答案。
“哎,本來想以普通人的身份和溫斯相處,沒辦法既然各方勢力都在試探我們,我只能攤牌了,我不裝了。”
姜希毅自言自語了一句后,放下手中的鉛筆直接起身,從衣柜里掏出一件外套穿上后就離開了自己的房間,來個隔壁溫斯所在的房間門口。
輕輕敲了敲門,姜希毅開口道:“是我。”
“啊!”
伴隨著一聲驚嚇聲之后,房屋里面才傳來溫斯緊張而又不安的聲音:
“是姜希毅嗎?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講嗎?”
如果不是對于溫斯的了解,姜希毅甚至覺得他正在房屋里做著一切奇奇怪怪的事情。
“是我,有些事情我想現在和你確定一下,這關乎我們接下來的行動方案,我自認為還是挺重要的。”
房屋內沉寂了數秒,才傳出溫斯踩著地板走動的聲音。不一會兒,房門被輕輕打開了一道縫,一雙然若碧綠色精致寶石的雙眸出現在了門縫。
看清楚敲門的的確是姜希毅后,溫斯這才不情愿的打開了房門。